第1983節
「巫師大人,要開門嗎?」
旁邊的人問道。
這巫婆看不清臉,大半面容被頭髮遮住了,此時從隨身背著的大布袋裡摸出了兩根獸骨模樣的玩意,擒在手裡輕輕揮了揮,敲擊了幾下,接著口中唸唸有詞,像是在說咒語一般,沒過一會兒,手上這兩根獸骨模樣的棒子忽然亮了起來,棒子表面有奇怪的符文閃爍個不停。
四周有大風吹過,此時孩子已經虛弱地倒在了地上,好似再也無法使出力量。
大風中,巫婆仰起頭看著空中的月亮,用奇怪的語言呼喊,聲音沙啞而難聽但是卻又好像帶著一種奇怪的力量。
「嗡……」
忽然其手上的獸骨齊齊一亮,最後徹底暗淡了下來,巫婆好似虛弱一般向後退了幾步,被身後之人給扶住了。
「開門,讓這孩子進來。」
她低聲說道。
周圍的人愣了一下,在夜裡不開大門,不接納外人,這都是在荒原上生存下去的規矩,也是這個村子一直以來遵守的規定,但是今天卻要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破例,頓時驚住了四周的人。
「我說開門,你們都沒聽見嗎?」
巫婆喊了起來,聲音裡帶著憤怒。
「是!快點開啟大門!」
旁邊的守衛急忙呼喊起來,獸骨製成的大門慢慢被拉開,當人們靠近孩子的時候,這個穿著灰衣,留著長長頭髮的孩子已經沒了動靜,那皎潔的月光在眾人靠近之後漸漸消散。
巫婆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到了孩子的面前,低下頭輕輕地用粗糙的手撩開了孩子臉前的頭髮,火光中映照出了一張漂亮而稚嫩的臉。
「被預言保護的孩子,將要帶領全人類走出百族陰影的人,是你嗎?被上天選中,即將擔負起痛苦和絕望之命,你的生命不該在這裡結束。」
巫婆低聲說著,手指輕輕拂過孩子的臉,在其額頭上似是有一道詭異的光芒閃過。
「將他送到我的房子裡,我親自為他治療。」
這一覺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夢中看見的慘狀一次次撕裂他的心靈,重創他的靈魂。
「快走,快走……」
他聽見人們對他喊,可是好亂,站在烈焰包裹的村子中,他拼了命地逃跑,狂風撲面而來,遠處天空中站著的人影,像是高不可攀的死神,今天所有的死亡都是由他帶來。
他凝望著下方混亂的人類村莊,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妖影,手中握著一朵盛開的花朵,臉上帶著無情,接著,巨大的黑翼展開,擋住了天空中的太陽。
他仰起頭看著消失在眼中的太陽,那漆黑的翅膀彷彿無邊無際。
「妖族,以及我妖師鯤鵬,永存!」
空中的人影低聲說道。
「不!」
從夢中驚醒,孩子一下子坐了起來,滿頭是汗,卻能夠聞到空氣裡飄蕩著草藥的苦味。自己似乎住在一個竹樓裡,簾子被撩開,一個老巫婆走了進來,望著眼前清醒的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老巫婆問。
「許佛,北邊村子逃出來的……」
他用澄澈地眼睛看著眼前的老巫婆,誠實地回答。
第二章 少年時
馱獸發出嘹亮地喊聲,巨大的黃色身軀上背負著厚重的貨物,長達上百米的隊伍正在緩緩靠近村子。每頭馱獸的背上坐著三四個人,都穿著黑色的皮衣。
「是南邊村子來的商隊,準備開門迎接,去請大巫婆來!」
村子門口的崗哨喊了起來。
沒一會兒,村子裡走出了數百號人,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手上握著目光和石頭做成的簡易兵器。
巫婆握著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棍,緩緩地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許佛小子呢?怎麼又不見影子了?」
身後立刻有人說道:「好像是去後面的山裡捉小妖去了。」
「哼,就知道玩,今天這麼大的事兒肯定都拋在腦後了……」
老巫婆說話間迎了上次,此刻從帶頭的黃色馱獸背上跳下來一個人,落地之後才看清楚此人居然是個女子,見到老巫婆後猛然間舉起手,身後數十頭馱獸全部停下腳步,接著再看她一揮手,這些龐然大物全部匍匐在地,像是非常害怕的樣子。
「婆婆,這一次我代替我父親親自來押運。」
女子走上前來,身材婀娜卻不柔弱,反而給人幾分如同男子一般的力量。穿著黑色的緊身皮衣,皮衣顯得粗糙,腰間圍著一根長長的軟鞭,應該是某種妖獸的軟筋,左肩上扣著一個妖獸的頭骨,給這女子平添了幾分戾氣。女子走上前來輕輕地解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張美麗的容顏,這面容好似水中映下的桃花,帶著幾分嬌柔卻又不似濃妝艷抹般誇張,好似恰到好處,讓人動心卻又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不似傾國傾城,卻讓見過之人心生美意,顧盼神迷。
「有勞了。」
老婆子點了點頭,隨後揮了揮手,身後的一眾漢子走上前去,開始爬上馱獸的背卸貨。
「聽說,婆婆這幾年收了個徒弟,也不知道是哪位?」
女子開口問道。
老婆子低聲笑道:「那不是我的徒弟,不過是前幾年收養的一個流浪孩子,現在也許是在山裡,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哦……」
女子輕笑一聲,這一聲回答頗有幾分深意。人類村子這幾年還算安生,互相經商也是比較常見的事情,當然,老一批的爭鬥早已停止,但是年輕一輩卻還是有幾分要比拚的意思,年輕人總是爭強好勝,喜歡搏出個第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