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徐艷被上了手銬,沒法抵抗,好在那幾個警察已經反應過來,及時把徐芳給拉開了。
  徐艷的側臉立刻就紅腫了起來,可見徐芳下手有多重。徐艷的雙眸像毒蛇一樣怒視徐芳,徐艷怒喝:「死賤人,你憑什麼打我?」
  徐芳回嘴:「你簡直喪盡天良,你不知道裡面躺著的那個人,是我們的父親嗎!你說出這種話,不怕遭報應嗎?」
  徐艷瘋狂地笑了起來:「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他悼念的,我是想看看他死的有多慘!」
  此刻,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在此之前,我以為徐艷對輝老頭,只是因為輝老頭強迫她學習蠱術,所以埋怨而已。現在看來,徐艷對輝老頭,甚至比對徐芳還有仇視,這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如果不是被警察拉著,徐芳此刻應該已經衝上去,狠狠地打徐艷了。
  徐艷看徐芳一副憤恨的樣子,她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徐芳,你別傻了,你把輝老頭當父親,你以為他這種人,會把你當成女兒嗎?」徐艷毫無遲疑地繼續說:「在他的眼裡,只有那些蟲子,為了蠱術,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不死,你和我遲早會變成他手裡的第三條人命和第四條人命!」
  徐艷的話,讓現場的警察全部怔住了,不過大家的反應很快,立刻就有警察掏出紙筆,記錄下徐艷說的每一句話。這一次,徐艷的間接供述,和之前針對警方訊問的回答不太一樣。雖然還是沒有說輝老頭的父親是輝老頭殺的,但是她口中的第三條人命和第四條人命,引人深思。
  既然是第三條人命和第四條人命,那輝老頭的手裡,絕對已經有了第一條人命和第二條人命。顯然,這對姐妹知道不少,至少,很多事情,徐艷是知道的。如果徐艷說的不假,那麼輝老頭至少已經殺了兩個人。
  聯繫目前警方的合理懷疑,那兩條人命當中,或許就有輝老頭的父親。
  徐艷的間接供述,完全可以作為警方偵查的線索和間接的證據。
  徐芳氣得臉都漲紅了,徐艷卻得意地瞪著徐芳。
  她們已經什麼都不說了,幾個警察剛剛才聽到一些有價值的供述,她們不說,有警察就立刻讓徐艷老實供述,繼續說下去。可是,徐艷一點都不配合,她嘲諷般地呵斥:「你們這群警察不是很厲害嗎,那你們自己去查啊。人是我殺的又怎麼樣,我沒有離開過我家,你們怎麼證明人是我殺的,我說是蠱術,你們信嗎?」
  徐艷的態度,霎時間變得異常囂張。
  屍檢室外面,完全亂了套。
  終於,在大家爭吵的時候,屍檢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負責屍檢的醫生和鑒定人員從裡面走了出來。爭吵暫時止住了,就連徐艷也冷靜了下來。我和警察馬上問屍檢的結果怎麼樣,幾個醫生都一致認為,死者死於一種快速致人死亡的毒藥。
  他們已經提取了屍體體內的毒素,送去化驗了,最終的結果,還需要再等。
  但是,醫生已經初步確定,這種毒素,應該是某種生物毒素。
  所謂生物毒素,就是一些動物釋放出來的毒液,這類毒液,很多動物都有,動物出於本能或者自衛,會瞬間釋放出毒液,攻擊敵人,比如毒蛇,或者某種毒蟲。
  醫生懷疑,輝老頭的死因,是手上的那些傷口。
  因為動物毒素,一般要和人的血液混合,才會成效明顯,否則,就算是食入胃中,也不會反應立刻這麼劇烈。醫生還給我們舉了一個例子,那個醫生說,一些劇毒蛇類,直接釋放出來的毒液,噴灑到人的身上,經常只引起表面炎症,但是如果人被毒蛇咬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第227章 殺輝老頭的人
  醫生認為輝老頭死的那麼快,絕對是因為毒素已經和輝老頭的血液混合了,加之輝老頭被警方抓捕,劇烈運動之後,加速了毒素的擴散,所以才來不及搶救就直接死了。而醫生只在輝老頭的身上,發現了一片比較新的傷口,那就是輝老頭手臂上的。
  醫生還不知道,輝老頭有用自己的血喂蟲子的習慣,儘管輝老頭沒有承認過,但這行為,應該就是蠱術傳聞裡的以血喂蠱。按照醫生這麼說,再加上我對輝老頭喂蠱習慣的瞭解,輝老頭看上去更像是自殺,又或者是誤餵了致命毒蟲,才讓自己喪了命。
  看輝老頭死前的不甘和不可置信的表情,應該不存在有人強迫輝老頭用血去餵致命毒蟲,在中毒反應開始之前,輝老頭顯然沒有預料到。但我知道,輝老頭絕對不是自殺。如果他利用毒蟲自殺的話,警方發現他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必要跑。
  輝老頭也絕對不是誤餵了致命毒蟲才喪命的,輝老頭絕對算得上是養蟲的專家,他對蟲子非常瞭解,不會分辨不出自己養的蟲子是不是有毒,就算真的不瞭解,輝老頭也不會莽撞到貿然試驗。
  更加讓我確定這是謀殺案,是因為輝老頭臨死前在我耳邊說的話。
  我懷疑,是有人利用某種手段,使輝老頭在喂蟲的傷口還沒有凝固之時,讓使輝老頭死亡的致命毒素,接觸到了輝老頭的傷口,並且,輝老頭對此毫無察覺,這才沒有及時自救,還四處跑動,加快了毒素的擴散,最終喪命。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徐芳終於可以進去見輝老頭了,在警察的陪同下,她跌跌撞撞地跑了進去。和徐芳不同的是,徐艷不願意進去了,她還笑著跟我們說,既然已經確定輝老頭死了,她就放心了。
  警方也不會強迫徐艷去見她不願意見的人,很快,徐艷又被帶回了警局。我也進了屍檢室,輝老頭的屍體正躺在停屍台上。徐芳趴在一邊哭,沒有警方的允許,徐芳還不能擅自去碰輝老頭。
  我也觀察了一下輝老頭的全身,果然,我找了很久,也沒有發現其他的傷口。而輝老頭手臂上的傷口,看上去才剛凝固住不久,看來,輝老頭在被警方發現之前,才又拿自己的手臂,餵了蠱蟲。
  離開醫院去警局的時候,王鑫已經不在警隊裡了。王鑫很忙,不知道他是不是特地抽出時間想要見我。被輝老頭的事情一耽擱,我又沒見到王鑫。那些警察跟我說,王鑫正在辦一件大案,的確公事纏身。
  他們還說,江軍回警局的時候,王鑫還在隊裡。大家都不知道江軍怎麼了,勸不動江軍,最後王鑫進了江軍的辦公室,兩個人關上門,在辦公室裡交談了很久,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王鑫給我留了話,說下次會再聯繫我。
  我找到了江軍,江軍還坐在辦公室裡發著呆。見我來,他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問他怎麼了,江軍這才緩緩跟我說,他覺得有些事情,不是光靠自己的熱情就能夠解決的。江軍說他去找輝老頭的時候,信誓旦旦,以為終於找到了可以破案的關鍵,可是沒想到,輝老頭就那樣死了。
  一條人命,就在江軍的面前死了,他卻什麼都做不到,這才是讓江軍真正難受的原因。
  江軍跟我說,他曾經以為只要自己熱情足,就能夠做更多的事情,可是輝老頭在江軍面前死去,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我正不知道要怎麼跟江軍說的時候,江軍深吸了一口氣,他站了起來,讓我不用安慰他了。
  他說,王鑫已經跟他談了很久,他會重新再振作起來。
  我不知道,江軍的這種性格究竟是好是壞,雖然他和我差不多大,但我的心智,絕對要比江軍成熟很多,因為我經歷的事情,比他多得多。江軍對警界,充滿期望,他沒有接觸過黑暗面,當有一天,江軍知道他所崇尚的系統,並沒有那麼透亮,這恐怕才是對他最大的打擊。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那麼公平,也不是正義永遠都能夠戰勝邪惡。
  當然,我沒有把自己想的這些,告訴江軍。
  江軍冷靜下來之後,終於問我輝老頭在臨死前跟我說了什麼。
  我考慮了一會,老實地跟江軍說:「他跟我說了一句話,但是斷斷續續,我只聽清了一個字。」
  江軍馬上問是什麼字。
  我回答:「徐。」
  這是輝老頭的姓氏,輝老頭原名徐輝,當然,這也是徐艷和徐芳的姓氏。江軍聽了,馬上皺起了眉頭。這個字,很可能就是殺輝老頭兇手的姓氏。在輝老頭臨死之際,我抓住了輝老頭不甘的情緒,三番五次地勸導輝老頭至少把殺了他的人說出來。
  輝老頭的回答,和我的問題相對應。
  和輝老頭有關係,並且和這一系列案子有關係的徐姓之人,除了輝老頭自己,只有徐艷和徐芳了。江軍說事情不可能那麼巧,所以殺死輝老頭的,要麼是徐芳,要麼是徐艷。
  我把這兩個人在醫院的反應,告訴了江軍。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