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威脅完之後,溫旭才轉身,急匆匆地跑進溫家的宅院,還把大門給關上了。我看著大門關上之後,才揚著嘴角轉過身。我一路想著,最後踏著水,到了梅師傅的家門外面,他家的店舖還是緊閉著。
被溫家這麼一鬧,我也不知道警察是不是已經從梅師傅的家裡出來了。我在梅師傅的店舖外面等了一會,沒有見任何人走出來,我只好轉身離開了。天色已經很晚,梅師傅還是沒有如同往常一樣打開店門。
回到賓館之後,我又派出羅峰的幾個手下,讓他們去看著梅師傅家的動靜,他們很快就有了回報,他們跟我說,已經有幾個請梅師傅趕腳的人在梅師傅店舖外面等著,可是梅師傅就是沒有開門,也不知道怎麼了。至於那些警察,羅峰的手下也沒有見到他們從梅師傅的家裡出來。
詢問和調查,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想必他們是在我和溫家人糾纏的那段時間裡,從梅師傅的家裡出來了。具體情況,恐怕只有等到天亮才能去調查了。而梅師傅,和往常不一樣,竟然沒有開店門,這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所以我讓羅峰的手下繼續守著。
我剛回到賓館的時候,天是黑的,羅峰見我那麼晚回來,還非常擔心。我跟他說起了溫婉的事情,羅峰聽了,也滿是震驚。其實,羅峰一直覺得所謂的冥婚,雖然傳的很凶,但是可信度不高。
羅峰滿臉凝重,說如果很久以前把溫婉帶到山上,強行讓她跟公雞拜天地的人,可以讓溫家那麼多人找不到,安然逃脫,那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我們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那道詭異身影。羅峰想的和我一樣,他的推測,其實很有道理。
沅溪鎮,大家都把東山當成忌諱,年輕的人,從來沒有去過東山,而年紀大一點的人,從東山修家的事發生之後,也都沒有去過東山。換句話說,對東山地形非常熟悉的,在沅溪鎮的普通人裡,絕對非常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之前裝神弄鬼的那個人,明顯對地形非常熟悉,而當日帶溫婉上山的人,竟然可以在那麼多溫家人的眼皮底下逃脫,顯然也對東山的地形非常熟悉。在大家都對東山地形不熟悉的情況下,突然有了這樣的人,說明他經常在東山上跑,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他整天在東山上跑,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否則不會閒著沒事,在一座山上到處跑,而有特殊目的的人,肯定也不會多,否則一座東山,根本不夠他們攪和。因此可以判斷,帶溫婉上山的人,和我們遇到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羅峰的身體狀況,還不適合出門去。羅峰對溫婉的事情,很上心,他直接派了兩個人,到溫婉家外面候著去,問起原因,羅峰只是撓撓頭,說覺得溫婉可憐,想幫她。依舊是同樣的理由,我也沒有說破,點了點頭,出去了。
呼蘭的狀況也不容樂觀,他的燒還沒有退,也沒有醒過來。鎮上的醫生已經替呼蘭看過了,他建議我們趕緊把呼蘭送到大醫院去。我的眉頭緊蹙,心裡想著,如果等到天亮,呼蘭的身體情況還沒有好轉,我就直接把他送到市裡的醫院。
到夜深的時候,羅峰的手下來回報了,消息是關於溫婉的。
他們說,三更半夜的,溫家人又騷動了起來,像是在找人。我一聽就明白了,一定是溫婉又不見了。這個溫婉,說不清究竟是不是真的精神狀況不好,如果真的不好,不可能老是讓溫家人找不到她。
已經有了異常的舉動,溫家肯定是更加上心地看著溫婉,這種情況下,溫婉還能跑出來,非但不像精神不好,而且絕對是行動方便,腦袋清楚。羅峰也不適合出去,他讓自己的手下趕緊出去幫忙找人。
我攔住了羅峰,我說太多人介入,只會讓溫家人對我們更警惕。羅峰馬上問我要怎麼辦,我想了想,說我帶兩個人出去找就可以了,羅峰馬上搖頭,說不行。
我拍了拍羅峰的肩膀:「你放心吧,大雨剛退,命案發生,鎮上到處都是警察,殺手組織就算真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派人來了,也不敢動手。」
第332章 溫家的動靜
好不容易勸服了羅峰,我帶著兩個人出了賓館。小鎮街道上的積水,又消退了很多,估計到天亮,積水就能全部疏通了。我們趁著夜色,去溫家的宅院外面看了看,果然,溫家的宅院裡,燈火通明,門口正守著幾個人,他們還東張西望,一副非常著急的樣子。
溫家人顯然還沒有找到溫婉,羅峰的手下問我要去哪裡找,我想都沒想,直接說要去東山。溫婉一直讓我帶她去東山,她離家出走,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自然也是東山。羅峰的手下聽到東山兩個字,面露為難,這種死氣沉沉,陰氣森森的地方,他們是不想再去了。
但是無奈,他們必須得聽我的。我們一路朝著東山走去,我們已經來過東山很多次了,沒走一會,我們就聽到了動靜,我們趕緊把手裡的手電筒都給滅,躲在一邊觀察了一會,我看到很多打著手電筒的人也朝著東山趕來。
看了一會,我知道他們都是溫家的人,因為我在人群裡,看到了熟悉的溫旭。他們在小鎮上沒有找到溫婉,應該也想到溫婉是來東山了。我們沒有暴露,等著他們走了一段路,我們才重新出來。
羅峰的手下還搞不懂我為什麼要讓他們先走,如果他們先找到溫婉,我們就算白跑一趟了。我只是笑了笑,回答說我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先於他們找到溫婉,而是查清楚溫家和段力到底有什麼關係。
連續發生兩起命案,死的人分別是段力和溫允,要說這兩個人沒有關係,我不太相信。除了這個原因,我之所以對溫婉這麼上心,也是因為羅峰,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羅峰應該是看上溫婉了。
這些年裡,羅峰都沒有找對象,以他的地位,要找女人,很簡單,只是羅峰的眼光太高,誰都看不上,能吸引他的女人,必然有什麼地方是非常特殊的。解釋完,我們又慢慢地朝著山上走去,只不過,我們還沒有走多遠,草叢裡又有了動靜。
羅峰的兩個手下嚇得第一時間把槍給掏了出來,我也萬分警惕。兩個槍口正對草叢,一有什麼危險,羅峰的手下會立刻開槍。我稍微鎮定下來,慢慢地朝著草叢走去,很快,藉著手電筒的光束,我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人頭。
那個人頭,隱沒在雜草叢裡,頭髮好像還很長。就在我快要靠近的時候,那個人頭突然升高!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同時嘴裡大喝,讓羅峰的兩個手下不要開槍。如果不是我第一時間這麼說,他們可能已經開槍了。
幸好,我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個人頭是誰的。躲在草叢裡的,正是溫婉,溫婉的臉色蒼白,嘴唇鮮紅得像是馬上要滲出血來一樣。手電筒的光打在溫婉的臉上,看上去更是讓人覺得可怕。
溫婉的臉上滿是淚水,她的肩膀在發著抖,她分明很害怕,可是偏又要往東山來,她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我問溫婉,是不是在躲溫家的人,她對我點了點頭,我問她為什麼要躲,溫婉也老實回答我說,溫家的人,不會讓她上東山。
溫婉回答完,抓著我的手,求我帶她到東山上去。溫婉的理智果然還沒有喪失,她很聰明,她知道溫家的人沒在鎮上找到她,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東山找人,所以並沒有直接上去,而是躲在草叢裡等著。
我朝著山上掃了一眼,說現在帶她上去,肯定會被溫家人找到,我問她,要不要先跟我回去。溫婉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點頭答應了。趁著這溫家的人還沒有下山來,我帶著溫婉,迅速地朝著沅溪鎮賓館的方向走。
進了小鎮之後,我們躲躲藏藏,生怕溫家的人發現我們。總算躲過了所有人,我帶溫婉進了賓館。聽說溫婉被我帶回來了,羅峰馬上從床上騰起來,進了我給溫婉準備的房間。溫婉坐在床上,手裡抱著被褥,羅峰叫了溫婉幾句,她也沒有回答。
羅峰歎了口氣,問我溫婉是不是又受了驚嚇。我點點頭,但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想了一會,我試探性地朝著溫婉走了幾步,見她沒有被我嚇到,我坐到了床邊,羅峰也趁機靠近了。羅峰這個時候很理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怕驚嚇到溫婉,所以也沒有說話。
我問溫婉,到東山上去,到底要幹什麼。溫婉的目光呆滯,肩膀還在微微顫抖著,我連續問了好幾遍,她才終於聽到,她木訥地回答我:去拜堂。這回答,和她之前回答我的,一模一樣,現在可以確定,溫婉絕對不是因為精神不正常,隨便說說而已。
「為什麼要讓我帶你到山上去?」我問。
溫婉回答說,溫家人不帶她上山,她也不知道可以找誰了,只能找我們。原來,溫婉那麼多人不叫,卻只找我,原因很簡單:是我把她帶下山的,她記住了我的臉。溫婉知道我們敢上山去,所以找了我。
溫婉被我們帶回賓館之後,我們都沒有馬上問她問題,而是讓她休息了很久。一直到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我們才重新進了溫婉的房間,她到現在還沒有睡著,就連在床上坐著的姿勢,都和之前一模一樣。
羅峰的臉上滿是擔憂,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跑進來,說是溫家的人,找上門來了!
溫婉聽到,終於有了反應,她對我們擺手,求我們絕對不要讓溫家人帶她回去。羅峰冷哼一聲,問溫婉,是不是溫家人對她不好。溫婉還沒有回答我就知道,溫婉不肯跟溫家人回去,絕對不是因為溫家人對她不好,相反地,溫家人非常在意溫婉。
溫婉搖了搖頭,確認了我的推測。
我讓羅峰不用擔心,把他留在房間裡照看溫婉,我打開門出去了。天還沒有亮,溫家的人,被羅峰的手下擋在了賓館外面,外面的動靜,讓很多剛起床的人都站在二樓的窗台邊上往下面看。
我一出門,就看到了溫旭,果然,又是他帶著頭來找我的。
溫旭還是那副急脾氣,他指著站在二樓看的那些人,呵斥他們,讓他們不要看。那些人還真的怕溫旭,趕緊關上窗,拉起窗簾,躲了起來。溫旭看到我,馬上讓我把溫婉給交出來,我心裡還納悶,我記得我帶溫婉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發現。
我不知道溫旭為什麼會這樣信誓旦旦地讓我把溫婉給交出來。
溫婉已經到了我的手裡,還沒有問出什麼來,我自然不會輕易地把人給交出去,我笑了笑:「如果我要帶溫婉走,之前她拉著我的手,求我帶她走的時候,我就把她帶走了,還需要等到現在嗎?你們自己弄丟了人,還來找我們,是不是有點太不講道理了?」
溫旭沒有那麼好說話,他冷笑著,讓我們不用裝蒜,說整個沅溪鎮,敢帶走溫婉的,只有我們。原來,溫旭也只是推測而已,我心裡鬆了一口氣,打算裝蒜到底。我微微一笑:「指不定,是幾年前把溫婉帶到山上結冥婚的那個人幹的。」
我的話剛出口溫旭身後的那幾個人,臉色全部都變了。
溫旭也怒喝一聲,直接朝著我跑了過來,不過,他還沒有出手,就有人大喝,讓我們全部住手,來的人,是一群警察,這裡的動靜,竟然驚動了鎮上的警察。
他們指著我們,喝道:「全部帶走。」
我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