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楊老師這才想起來,面露難色,「要說付馬的父母死的還真蹊蹺,而且都慘不忍睹,他媽媽當時把孩子交給了我便走了,兩天都沒出現,也沒見她回來過,二十多年前還不流行手機,我敲了幾次門也沒有人開,後來我就報警了,警察打開門的時候都驚呆了,付馬的媽媽死在屋裡,而且……」楊老師臉色突然蒼白起來,全身打了個寒顫。
「而且什麼?」我馬上追問道,楊燦燦白了我一眼,這是怪我搶在她前面了。
「而且,是血淋淋的死在了屋子裡,當時現場被封了,我也沒能進去看上一眼,只是聽說付馬的媽媽全身的皮都沒了,是活生生的被扒了皮而死的,發現的時候都已經不成樣子了,還嚇壞了幾個年輕的警察,他媽媽那麼好的一個人……」楊老師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了。
而我們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的毒手才罷休,心裡沉重萬分,同時也佩服付馬,他人生中要承受要多大的壓力和流言蜚語,雖然他很少說話,卻一直很樂觀。
楊老師似乎是說不下去了,杜局長見勢繼續說:「下面我來說吧,楊老師先緩緩情緒,付馬母親的死卻是很蹊蹺,一般人是不會做到這一點的,這手法很像冥昱教的,幾天之後又發現了他父親的屍體,在城郊附近的高速公路上,死因是車禍,一輛車從腰部碾壓過去,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兇手,因此也變成了懸案。」
我們幾個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楊燦燦咬牙切齒的說:「一定是冥昱教干的,不然誰會這麼殘忍。」她把手指掰的咯咯作響。
「當時——」楊老師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大家都傳,是付馬爸爸外面的小三謀殺了他媽媽,而他爸爸的車禍是報應,可我的心裡到現在還存了一個疑影,我還記得他媽媽把付馬抱到我家時候的眼神,那就是訣別的,可惜我當時沒察覺出來,現在想想,哪有人一開始就能預料到有人要謀殺自己,既然能預料到為什麼不一早去報警,所以這件事情很蹊蹺。」
眾人點點頭,各懷著心事,我接著又提起我剛剛的問題,「對了,能說說您怎麼認識的母局長。」
楊老師點點頭,繼續道,「認識母局長還得從付馬七歲的時候說起,這孩子從小就沉默寡言,但是卻事事心裡有數,他似乎總能看透每一個人,跟大家的關係相處都很融洽,這一點是我最欣慰的,對了,他的身後有一個眼睛形的胎記挺特別的,孤兒院裡的孩子年齡差距比較大,突然有一天,整個孤兒院幾歲的孩子都哭個不停,稍大一點的雖然不怎麼哭卻一直吵吵冷,只有付馬那時候就開始發燒,高燒很多天不退。」
乍一看這一切可能是巧合,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那個簡單,據說幾歲的孩子眼睛最為清澈,還沒受到世事污穢的侵染,能看到很多我們看不到的東西,突然間無緣無故的大哭定然有情況。
肖老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說道:「看來君揚跟老朽想到一起去了,我覺得付馬曾說過他的洞察之眼是在長大後慢慢打開的,洞察之眼是天門的頂級靈術,在開啟之時,是陰氣最重的時候,陰氣越重越會吸引周圍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魎的到來。」
「你是說……」楊老師張大了嘴巴問道。
杜局長接過話把說道,「楊老師您可能對隱調局也有一些瞭解,我們的全稱是隱秘事物調查局,很多東西其實都在這個世界存在,而我們的任務就是不讓他們打擾百姓正常的生活。」
楊老師點點頭,「我知道,從母局長來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付馬這孩子沒那麼簡單,這個情況一直持續了幾天,幾個年齡稍稍大一些的孩子總說孤兒院裡怎麼人那麼多,而且長的都很可怕,我當時還教育他們不要胡言亂語,後來我也發現不太對,原本在這裡的東西會突然出現在別的地方,晚上關好的門就自己打開,我們孤兒院本來只有兩層,可是有一天我下了好久都沒到一層,我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而那時候付馬一直高燒不退,不管用什麼藥都不好使,去醫院也查不出原因。」楊老師說完抖了一下,她現在提起過去的事情說的還算平靜,可是我能想像的到當年她遭遇的時候,是怎樣的惶恐不安。
「然後母局長就上門了?」我追問道。
楊老師剛剛說的太多,喝了一口水緩了片刻,恩了一聲:「後來母局長找來了,說他自己是隱調局局長,說我們這裡不太乾淨,我當時還以為他是神棍,準備趕他出去,但是他帶了人在樓裡做完法事以後,那幾個時常哭的孩子都好了,而且樓裡明顯感覺不那麼陰森森的了,我當時就有幾分信了,後來這位母局長每天都來,連續做了幾場法事一切差不多都恢復了正常,唯一沒好的就是付馬。」
楊燦燦輕哼了一聲,打斷了楊老師的談話,「我看母局長八成早就知道,尋個由頭過來看看付馬,或者沒準那些孤魂野鬼就是他放的。」
杜局長趕忙替母局長開脫,說:「這到不至於,但是有意前去探望倒是有幾分可能,像收鬼這種小事根本不用勞煩母局長大駕,一個頂級靈師就能搞定,母局長會親自前期看來是另有目的。」
楊老師也許一直以為母局長是好人,見我們做如此言論皺起了眉頭,但也不好插嘴問,就在一旁沉默不語,見我們討論完了,便繼續道:「我當時就讓母局長看看付馬怎麼樣了,母局長看到的時候臉色大變,說不上那個表情,先是驚訝然後很興奮,他說這個孩子不能在這了,必須離開這裡,否則大家都會有危險,我當時很不情願,畢竟我受付馬的媽媽所托要照顧他,可是又隱隱的覺得事情很嚴重,如果不讓母局長帶走,萬一……那我豈不是更對不起他媽媽,糾結了良久,我最後還是同意母局長帶走了付馬。」
「哎……」我歎了一口氣,「馬哥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楊燦燦白了我一眼,「得了,上凰轉世,你的身世比馬哥奇跡多了,別歎息別人了,跟林黛玉似的。」我頓時語塞,這姑奶奶說話我可不敢惹,你說一句,八句在後面等著你。
杜局長清清嗓子,說:「後面的事情就我來說吧,老母就讓隱調局的一個頂級靈師領養了付馬,在孤兒院辦了手續,付馬大學畢業以後就正式加入了隱調局,不過這孩子也真是孝順,從來沒忘了楊老師,逢年過年的都會去探望。」楊老師附和的點點頭,眼睛裡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等等——」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收養馬哥的那個頂級靈師不叫吳子涵吧——」
大家頓時噗了出來,我也一臉黑線,不過吳子涵也不知道是什麼妖精,幾十年了容貌沒變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杜局長輕笑了一聲,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那個頂級靈師在一次任務中喪生了。」我腦子裡剛剛還腦補了一個畫面,付馬見到吳子涵叫爹,頓時就覺得不會再愛了,還好不是。
「看來馬哥的身世很蹊蹺,直覺告訴我,他父母的死一定跟冥昱教有關,他們或者他們家族身上一定有冥昱教想得到的東西。」我斬釘截鐵的說。
「同意——」一直在旁邊專注聽故事的鴻天突然冒出來一句。
我們又問了一些問題,楊老師也有些累了,杜局長親自送她去了客房休息,交代專門的人去照顧她,便又回到了辦公室裡。
毅將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剛剛不是說有件好事和壞事嗎?好事算是說完了,壞事是什麼?」
杜局長臉色突然變的凝重起來,看向我說道:「君揚,看來隱調局的考試你是非去不可了。」
「為什麼?」我疑惑的看著杜局長。
「因為跟蹤的人來報,付馬已經被幾個神秘人接應走了,應該是冥昱教的人,他們坐上了今天的航班,而目的地正是大慶——」杜局長一臉嚴肅的說道。
第二十四章 心意已決
「他們難道去了大慶的那座鬼樓?」我睜大了眼睛詫異的問道。
杜局長點點頭,眾人各懷心事的看了一眼彼此,我隱隱的覺得冥冥之中的一切,就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操縱引導,我卻看不透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只能沿著他鋪好的路往前走,這種感覺讓我非常不爽,看似情願,卻是已經安排好被牽引著不得不走的路。
「剛才那位楊老師說,付馬父親的死因是……」毅將突然又回到了這個問題,讓我的心不禁更沉重起來。
「車禍!」肖老輕聲了一句。
「傷痕是在後腰?」毅將用疑問的語氣問道,眾人沒有回答,杜局長微微的點點頭,表示肯定。
「那就對了,我要是沒猜測,付馬的父親後腰之上也應該有洞察之眼的,而那個大慶的鬼樓跟付馬的家族有莫大的關係,只怕是付馬的父親因為沒助冥昱教達到一個什麼目的,才會遭到如此的橫禍,現在焰羅附在付馬的身上,只怕也是相同的目的。」毅將分析道。
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覺得毅將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但若真是如此,付馬此去真的是凶多吉少,只怕我們現在一刻都不能再等。
杜局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向我問道:「君揚,你確定參加考試了嗎?我現在必須跟你強調一下事情的嚴重性,目前你還可以決定不參加,但是一旦確定參加,就如同立下了軍令狀一般,無法退出,一切都是生死有命了,在考試之中什麼意外都會出現,總局是明令禁止局長參與考試的,所以歷年考試什麼規則我不知道,但從來沒有一屆有兩個人一起活下來的,包括吳子涵和毅將,都只有他們一個人活了下來,期間到底發生過什麼,除了本人,我們誰也不得而知。」杜局長歪著頭,用深邃的眼睛盯著毅將,毅將沒有說話。
杜局長的話讓我聯想起了一個電影叫做《飢餓遊戲》,被迫參加這個遊戲的參賽者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必須殺死其他的人,我抖了一下,不是因為害怕去參加這個考試,而是因為殺戮從來就不是我喜歡的法則,「這個考試的意義在哪裡,不就是為了給隱調局選人嗎?倒弄的像選殺手一樣,為什麼還要掙個你死我活?」我不解的問道。
杜局長笑了笑,「不錯,選的是頂級靈師,能配的上這個稱呼的人自然要百里挑一,活在這個世界上,總不得不去遵循一些法則,挺過去了你就是強者,挺不過去那就會被淘汰,如果你質疑這些法則,除非你已經強大到足以改變它,否則說多了也是徒勞。」
往常別人說了一車大道理的時候我都不會太仔細的去聽,可是這一次,杜局長卻說到了我的心裡,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向毅將問道,「頂級靈師的考試真的那麼殘酷嗎?」
毅將沉默了半天,看著我道了一句,「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而已。」
從現在這個情勢看,我不去是不行了,付馬在那邊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以選拔頂級靈師如此殘酷的情勢來看,如果付馬與他們發生衝撞,只怕這些人絕不會手下留情,我不能再讓我任何一個朋友出事,絕對不能。
「只有一個能活下來?」楊燦燦嘲諷一般的語氣重複道,「那君揚如果最後就剩下咱們三個了,你也會殺了我和鴻天?」楊燦燦挑著眉毛壞笑的問道。
我撇撇嘴,「姑奶奶,我哪打的過您啊,到時候我束手就擒了,要殺要剮還不是看您的心情?」我頓了頓,繼續道,「之前以為只是個考試,現在看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跟鴻天留下來吧。」如果真的如杜局長說的那麼危險,我一個人來闖就夠了。
楊燦燦白了我一眼,「你算老幾啊?要你替老娘做決定,付馬的事我也擔心,我必須去。」我剛想出言阻止,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楊燦燦的性格我最瞭解,你越是勸她越是要去,不過鴻天我到是希望她能留下來。
「鴻天妹子,你留下吧,我跟楊燦燦也算是並肩作戰的老隊友了,那裡凶險至極,如果你受傷了等吳子涵回來我也不好交代,況且你也沒有必要趟這渾水。」我本來是想勸她留下,誰知道鴻天一聽我這話到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