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我剛才因為被那鳥的鳴叫吸引所以並沒有仔細去看,如今再打開重瞳細細看去,果不其然,在神鳥身後似乎有一個重影一般的雕塑處理,這倒是有點像在剛進鬼砬子的時候,我們看到耶魯裡的那雙重瞳的眼睛,當時也是感覺有些重影。
「可是其他都是四大神獸,為什麼在這是個鳳凰?」楊燦燦不解的問,「最讓我不明白的是,那這幅雕刻應該就是跟別的不一樣了,為什麼這裡不是出口。」
毅將這次恩了一聲,說:「尋常機關若是一眼就能讓你看出破綻的,那就一定要小心了,也許是陷阱,所以我同意吳子涵的看法。」真是難得,毅將一直對子涵淡淡的,居然有一次意見跟他一致。
「玄機應該是……」吳子涵小聲的叨咕一句,眾人迅速安靜,甚至刻意放輕了呼吸,他又開始沉默不說話,大家沉寂了十多分鐘,見他仍然沒說話,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來。
霎時,鴻天又使勁的咳嗽起來,我剛才把她放在牆邊一個比較舒適的地方靠著,我趕緊衝了上去,鴻天咳嗽完之後,開始不停的嘔吐黑血,她仍然沒有醒,我不停的幫她擦去身邊和嘴角的血跡,感受到自己痛的心如刀割。
忽然,鴻天睜開了眼睛,我心裡咯登一下,她的紅瞳真的消失了,剩下的是滿眼的黑色,她惡狠狠的看著我們,是我從來沒見過的眼神,我的心頓時猶如墜入了無敵深淵,鴻天變異了?漸漸的,鴻天眼中的黑色開始變淡,恢復成正常的顏色,然後又慢慢的恢復成紅色,在此過程,她一直全身拚命的顫抖著,表情極為糾結,她一定是在不斷地抵抗著病毒,不斷的掙扎,我上去搖搖她的肩膀道:「鴻天妹子,你一定要堅強,你要抵抗住這病毒啊,千萬不能服軟。」我感受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鴻天目光呆滯的看了我一眼,我估計她已經不認識我了,可是鴻天朝著我做了一個嘴型,然後又昏了過去,她在說,殺了我——
我大聲喊著鴻天的名字,小雪和楊燦燦都在旁邊安慰我,她的體溫已經越來越低,再這樣下去就會變的全身冰冷。
「哎——」毅將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姑娘也算堅強了,居然抵抗了這麼久還能回復意識,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只怕找到金不換也無濟於事了。」聽毅將說完,我恨不得撕爛他的嘴,我撇了一眼吳子涵,這小子平常不是最緊張鴻天嗎?今天怎麼這麼冷漠?很多人說,冷漠的表情下,也許藏著一顆巨浪滔天的心,吳子涵不會是悲傷過度了吧,也許他是想快點從這裡出去,找出金不換來醫治鴻天,所以才故作鎮定。
正尋思著,吳子涵突然打了一個響指,召喚過去,眾人圍了上去,他指著那對鳳凰下面雕刻的山問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山嗎?」
眾人搖搖頭,「那上哪知道去?就是一座山,沒有一點線索和特點。」我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他尋思了半天就是在想這是什麼山?
吳子涵和愨慧大師對視了一下眼神,互相點點頭,「君揚小友,若貧僧沒猜錯,子涵的意思這山正是岐山,而這幅圖其實就是鳳鳴岐山。」我頓時一臉黑線,心中猶如飄過一萬個草泥馬。
「噗——那下一幅圖是不是武王伐紂啊?這怎麼封神榜都出來了?」我以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封神榜本身就老源於上古神話,而第四代人類其實就是上古神話中所描述具有神力的人,所以還是有根據的。」慕容水華極其淡定的說道,我瞟了一眼眾人,似乎只有我的反應比較大。
「鳳鳴岐山其實一種籤文,乃是上上之簽,表示事業有成,可達成所願的意思,但是岐山在《山海經》卷四東山經中如此記載,(屍胡山)又南水行八百里,曰岐山,其木多桃李,其獸多虎。而這虎指的就是上古神獸的白虎,所以若我沒有猜錯,這陣法安全門乃是在白虎那根柱子之上。」吳子涵一口氣說了這麼話,我還有點不適應,他一直都是一字千金。
眾人聽完子涵的分析都在沉默,我從角落裡背起鴻天便朝著刻著白虎的柱子走去,我一直對吳子涵是絕對的相信,子涵檔了我下,舉起匕首在手上帥氣的轉了幾個圈,自己朝著那柱子走去,我還在詫異他要怎麼去啟動,誰知他對著柱子嘶嘶的說起話來,大家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有些猜不透。
我打開重瞳一看,發現那白虎似乎動,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突然從柱子之上衝了下來,我菊花一緊,剛要大喊,吳子涵似乎早就料到,用匕首上去一劃,白虎的浮雕居然滲出血來,耳畔出來動物的哀嚎聲。
愨慧大驚,「神獸你居然也出手,不怕遭報應嗎?劫數,這都將成為你的劫數——」吳子涵撇了他一眼,當做沒聽見。
突然一聲巨響伴隨的強烈的顫動,牆上開出了一扇門來……
第六十二章 泣血壁
這聲巨響震得我一陣天旋地轉,差點連同鴻天一起摔出去,幸好吳子涵及時拉了我一把。等聲音過去,這陣眩暈感仍沒有離去,反倒使得我一陣反胃。
「喂!」楊燦燦他們都已經從那扇門進到了裡面的大廳,見我扶著門她招牌式嘲諷緊跟而來,「你行不行事兒?就這麼一聲響兒還能給你震吐了,等下個雷陣雨你不得跟懷孕似的啊!」
我也扶著牆進去,一邊在心裡默默吐槽:會不會說話?本大爺怎麼看都是威武雄壯純爺們!要擱吳子涵這兒,你是這個態度嗎?我強壓下噁心的感覺,正要頂她兩句。突然,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我趕緊把鴻天推給吳子涵,「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楊燦燦一臉焦急地給我拍拍背,「你還好吧。」
我頓時一陣欣慰,關鍵的時候,楊燦燦還是挺知道關心人的。剛想衝她笑笑表示我好多了的時候,她又補了一句,「大傻,你別嚇唬人啊。」
我屮艸芔茻,不禁誇啊!
愨慧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君揚小友,可否讓貧僧把一下脈?」
我把左手遞到愨慧大師跟前,這時候才感覺到喉嚨裡一陣腥甜,我抬起右手蹭了下嘴叫,結果看見手上沾了血,再一看地下有一灘紅,我剛才竟然吐了一口血!
「徒弟啊,」毅將手伸到一半,發現我左邊有愨慧大師把脈,右邊有楊燦燦給我順背,便把手收了回去,最後彆扭的憋出了一句,「哪裡難受?」
其實吐了那口血之後,什麼眩暈啊噁心啊的感覺都沒有了,所以我搖了搖頭。
這時候,愨慧大師也鬆開了我的手,「阿彌陀佛,君揚小友脈象平和,並無不妥。」
「啊!」小雪一聲驚呼。我看過去,發現小雪面色驚恐地指著前面。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前方的牆中間竟然滲出了血紅的液體!
楊燦燦一捂鼻子,「血腥味真重!」
大家也都皺著眉捂上了鼻子,看著前面牆壁上的滲血的範圍不斷擴散,不由自主地先後退了幾步,而這時候,從四面八方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啜泣聲。漸漸地,隨著牆上血跡越來越多,啜泣聲也越來越大,慢慢地啜泣聲變成了抽噎,抽噎又變成了「嗚嗚嗚」的哭聲,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這時候,整個大廳的牆也全部被血鋪滿了!而我們也都背靠背地聚到了大廳的中間。
「奶奶的,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等到哭聲停下的時候,楊燦燦最先沉不住氣的呵斥。
「泣血壁。」一直沉默的慕容水華突然開口。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忍不住問道。
慕容水華又沉默了。
「你倒是說啊!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是吊姑奶奶的胃口嗎!」九蟲冷不丁地蹦出來。我一陣無語,這貨不是我養的這貨不是我養的!
慕容水華歎了口氣,「我其實也不比你們多知道什麼,泣血壁這個詞還是我來之前查資料偶然看見的,那裡面也沒有多做解釋。」
「切,說了等於沒說,害姑奶奶白激動了半天。」九蟲飛到我的肩膀上賤賤地補刀。
慕容水華似乎被九蟲噎得夠嗆,「據!我!推!測!」他一字一頓。
我趕緊把九蟲藏到衣兜裡,就怕慕容水華一個控制不住把它拍扁了。
就聽到慕容水華繼續說道:「這個泣血壁是一種極厲害霸道的屏障,可以把想掩藏的東西藏在後面。」
慕容水華話音剛落,牆上的血彷彿活過來一般,像瀑布一樣卻極其緩慢、黏稠地向下傾瀉,周圍伴隨著「咕咚,咕咚」的流血聲,格外的瘆人。可無論怎麼傾瀉,那血就止步在牆角。
「人!人臉!」小雪被接連的詭異變故嚇得聲音都變了。
果然,牆上慢慢浮現出了一張少女的臉,這張臉怎麼看怎麼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漸漸地,從這張臉開始蔓延,周圍多了其他人和房屋,最後,整面牆儼然變成了一幅血浮雕!
「這,這上面講的是姆大陸的王被關押之後的事!」愨慧大師不知是激動還是受了驚嚇,竟然忘了念佛號。
愨慧大師這麼一說,這浮雕上記錄的事情就好理解多了:開始是這個少女跟其他族人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然後某天她無意間進到這座墓裡,見到了姆大陸的王。看的出來,兩個人聊得很開心。之後,少女經常找機會來見姆大陸的王,很明顯,這是一個愛情故事的開始。然而一段時間後,少女周圍的人開始變少,少女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忽然有天,少女的親人(目測可能是姐姐)死在了少女的懷裡,臨死前,他腰上的眼睛流著血。少女哭著去找姆大陸的王,並給他看自己腰上的眼睛,那眼睛瞠目欲裂猙獰非常。姆大陸的王抱著她安慰,並告訴了她什麼,少女露出開心的表情。而後少女離開墓,到了一個宮殿,偷走了一個盒子,並把盒子交給了姆大陸的王,他顯得非常開心。之後他帶著少女離開關押他的地方,然後在這個我們現在所處的大廳裡,從背後給了少女一刀(「這個人渣!」楊燦燦恨恨地呸道。),少女倒在地上,死死地盯著姆大陸的王,眼裡流出的淚和身上流出的血,沿著地面逆向流上了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