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老者雖然拄著個枴杖,可看上去卻十分硬朗,身上穿了件民國時期的大馬褂,身後跟著幾名隨從,還有名穿著洋裝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攙扶著他。
老者挑了個最偏僻的位置坐下,從他的行動中可以看出,他應該是這座戲樓的常客,而從他眼底那抹吃驚更能看出,他很有可能,認識蕭絕,顧以城,雲景他們……
難道,這名老者,就是傳說中江浙一帶過來的神秘賣家?
還沒等我從差異中緩過神來,一抹妖艷的身姿出現在了我的餘光之中。我見到這抹身姿,頓時渾身一僵,將目光收了回來。
不用看臉,光光看那件綠色的旗袍都能猜出,來人是碧色。
碧色一臉慘白,嘴上塗著大紅唇,腳下踩著五寸高的小細跟,走在這木質小樓上掀起一陣陣咯登咯登的聲音。
她剛從上二樓,我便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向了樓梯口,似乎想不到在老頭出現之後,竟然還有人過來。
我沒注意到別人的神色,不知道別人看到碧色是什麼感覺,可我卻從蕭絕眼底看到了一抹吃驚,厭惡,甚至還有噁心。
看來那名一直被蕭絕保護,甚至讓蕭絕以為是禍顏的女子。就是碧色安排到蕭絕身邊去的,直到我那次引出禍顏殘念,蕭絕這才發現自己受騙,只差沒把碧色給恨死。
碧色十分張揚的找了個最中間,離戲台最近的位置坐下,隻身一人卻滿臉囂張,生怕大家發現不了她的到來似的,無論是搬動凳子的聲音,還是凳子坐下的聲音都特別大。
周圍的氣氛本就十分寧靜而怪異,而碧色的出現卻讓這寧靜的氣氛變的更加安靜了幾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有些沉不住氣,小聲的問了句雲景。
「賣畫的人來了嗎?」
雲景泡茶的動作頓了頓,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對我點了點頭,卻半句話沒說。
還沒等我從吃驚中緩過神來,竟然又有人上了二樓。
這下,我是徹底想不到還能有誰上來。
可來人剛上二樓,卻直呼了我的名字,更是親切的不拿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直接把我抱在了懷裡。
「春霞,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趙以筠的到來頓時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更是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我的身上。
顧以城似笑非笑的望著我,碧色冷哼了聲嘲諷,蕭絕則是一臉疑惑的轉過頭來。
唯獨那名坐在角落裡的老者像是沒聽見沒看見似的,津津有味的望著戲檯子上的一舉一動,雙手還有模有樣的學著戲子擺動,只差沒唱出聲來。
我尷尬的從趙以筠懷裡脫出,對她來了句好巧啊。
她點頭,說是啊好巧啊,你過來也是為了美……?
還沒等她的話說完,我一把摀住了趙以筠的嘴,對她狠狠的使了個眼色,她這才將目光轉向四周,看到了周圍坐著的人,這才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小聲的問了我句。
「坐在這裡的人怎麼都那麼嚇人?還有那個婊子怎麼在這裡?」
她不認識碧色,顧以城蕭絕他們,卻認識陳煙燼,而她口中的婊子,罵的也是她。
我搖了搖頭,讓她別多問,她剛想問我為什麼,卻在開口的剎那,將目光轉向了碧色,被碧色那身陰森無比的氣質嚇的不輕,連忙閉上了嘴。
閉嘴之前,還小聲的在我耳邊道了句。
「那女的怎麼像人又像鬼,卻比鬼還要恐怖。」
我沒說話,將目光轉向了戲台之上,剛想仔細看戲,卻越看,越覺得這戲演的好奇怪,可是哪裡奇怪我又有些說不上來,直到我發現在戲台上唱戲的那些戲子好像沒有影子這才後背一涼,害怕的看了看四周,想看看除了我之外,還有沒人發現。
可我這才將目光轉向四周,卻發現仔細看戲的人只有那名老者和碧色,顧以城玩弄著手中的白玉珮,蕭絕一臉慘白的也不知道和清淨子說些什麼,雲景玩著自己眼前的茶具津津有味。
唯獨趙以筠的目光一直放在我的身上。
一場戲已經唱完,卻再也沒有人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賣畫的人應該就是坐在角落裡的老頭,可賣畫的人就坐在角落,所有到場的人都是為了美人圖而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當個出頭鳥,打破周圍的寧靜。
第二場戲即將開唱,周圍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由於下面的戲子都穿了戲袍,難以看出是不是和第一次戲唱戲的是同一個人,可卻和唱第一次戲的戲子一樣,全都沒有影子。
眼看著從早上六點在這坐著都快要九點鐘了,卻沒有一絲太陽照進來,反倒是周圍的空氣越來越陰涼,時不時伴有一陣陣冷風……
我頓時被嚇的不輕,而坐了這麼久,我肚子也有些餓了,剛想開口讓伊雪下去叫個服務員上來點一些小菜,伊雪卻告訴我。
這個戲樓唱的戲是唱給鬼聽的,根本沒有服務器……
我被她這句話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還沒等我緩過神來,碧色「嗖」的一身,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盈盈的朝著角落裡那老者的位子走去。
這麼快,她就沉不住氣了?
四周除了戲子唱戲的聲音便剩下了碧色高跟鞋踩在木板上咯登,咯登的聲音,再加上這壓抑又壓抑的氣氛,一時間嗆的我都有些難以呼吸。
「沈老,還記得我嗎?」
下一秒,碧色那尖細嫵媚的聲音,忽然響起。
第147章 碧色的身份
老者抬頭對著陌生的看了一眼碧色。
「不好意思,老朽記性不太好,您是?」
碧色嬌笑兩聲,還將手摀住了自己的嘴,顯得十分妖嬈不說,還帶著一股古時候大家閨秀那笑不露齒的感覺。
「沈老。您不記得我,我可認得您。」
沈老沒接話,而是疑狐的看了碧色一眼,碧色卻直接坐在了老者的面前,說話聲音之大生怕所有人都聽不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