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就這樣,他一路追去,足足跑了四五里路,這一路下來,雖身上衣服被劃的不成樣子了,但王長貴卻絲毫沒有一點疲倦的樣子,連呼吸都沒顯急促。那怪物似乎懼怕王長貴,一路狂奔,王長貴一邊在心裡罵著一邊緊隨其後,誰料剛跳過一個土溝,再抬眼一看,剛才還在眼前的怪物竟然不見了,王長貴「咦?」了一聲,停住了身形,四下打量了一番,見那怪物著實是突然間就消失了之後,心道:「這東西難不成還隱身了?」
他從懷中抽出一紙道符,捏在手中,悄無聲息的往前走去,這四周佈滿了雜草,雜草下面佈滿了土坡、土溝,說不準這周圍有個洞穴之類的,那怪物多半是鑽了進去,王長貴一邊這般想著,一邊細心的搜索起來。
翻過一個半人多高的小土坡,王長貴突然看見了一個女子的身影,此時正蹲在自己前方的不遠處。
那女子像是聽見了王長貴踩著枯草的聲音,轉過了臉來,竟然是劉萍!劉萍沖王長貴招了招手道:「王大仙,你快來看,這裡有個大洞!」
王長貴急忙走了過去,一邊問道:「你怎麼在這?」
劉萍一心研究那洞穴,只是隨口應了聲:「這怪物殺了人,不能放過它。」
王長貴「哦」了一聲,他知道劉萍有神物附身,不怕這怪物也是自然的,隨後便也湊了過來,往洞裡看去。
這個洞的大小與水中孤墳上的那個洞差不多,並且看起來也很深,王長貴從懷裡掏了一個羅盤一樣的東西,湊到洞口,那羅盤上的指針頓時轉動起來,最終直直的指向洞的位置。王長貴見狀說道:「那孽畜就在裡面!」
劉萍道:「大仙,那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這般凶狠?兩天就害死了兩個人。」
王長貴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看清楚,但那東西身上的屍氣極重,著實邪門得很吶。這樣吧,你先在這守著,我進去看看!」說罷,王長貴便一頭鑽進了那洞中。
這洞口雖比較狹窄,但是裡面卻別有洞天,王長貴爬了少許,便可以躬著身子站起來了。這時,一陣窸窣的聲響從背後傳來,轉眼一看,見劉萍竟然也跟了進來。
「大仙,有沒有看見那怪物?」劉萍小聲地問道。
王長貴搖了搖頭道:「這洞很深,不知道通往何處,只不過我敢斷定,這個洞絕不是那怪物打出來的!」
劉萍道:「那你說會是誰挖了這個洞呢?那怪物又怎麼知道洞口在這裡?」
王長貴定眼看了看洞中漆黑的前方,定了定神道:「走,我們進去看看,說不定在這個洞所通向的地方,能夠發現些什麼!」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躬著腰往前走去,走不多時,一陣微弱的光亮出現在了前面,應該是到頭了,王長貴加快了腳步往那光源處走去。
僅幾步路的功夫,突然眼前一亮,卻是從洞的另一頭鑽了出來,王長貴和劉萍打量了一番四周,發現此時正在一戶人家的院中,而那洞口就靠在牆根出,若不是有心,很難發現。洞邊是一些凌亂的稻草,多半是以前用來擋著洞口的。
「這是誰家啊?那怪物不會是住這吧?難不成是人養的?」劉萍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長貴道:「方纔我們一路追著那怪物往東跑,發現那洞口的地方已經是進了二溝,在洞裡我們又走來兩三百米,這裡應該是二溝村邊緣,先不管旁的,我們進去看看再說!」
這戶人家堂屋的門半開著,多半是那怪物剛進去,王一都二話不說,推開門便闖了進去。
劉萍緊隨其後,一進屋,卻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王長貴皺著眉頭說道:「這是屍臭!」
堂屋的西牆上還有一個門,應該是內室,而這濃濃的屍臭也正是從這門內散發出來,王一都拿起羅盤看了看,只見指針果真死死的指向那個內室,他隨即從懷中掏出了道符,對劉萍使了個眼色,叫他跟在自己身後。
隨後王一都一掀門簾,走了進去。一進屋,還沒站住腳,眼前便是一黑,只覺一道勁風刮來!他隨忙一蹲身,堪堪閃了過去,二話不說便甩手將那紙道符帖在了襲擊自己的那東西身子上。
兩人只聽「嗷!」的一聲怪叫,那東西跌在了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著,果不其然就是那隻怪物!
這近距離的看那怪物,更是令人膽顫,王一都見了以後也是直皺眉頭,自語道:「這孽畜怎麼生成這副模樣!」
劉萍盯著那慎人的怪物,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只是心中好奇,這到底是啥?
然而不覺之間,只見一道青光從她袖中飛出,直直的射向了那怪物的胸口,竟是那把楚刀!
那怪物隨即一聲怪叫,極為淒慘,隨之只見一道青煙從楚刀插著的地方冒了出來,那怪物的身子頓時便像是撒了氣的氣球,乾癟了下去。
王長貴見那青煙,叫了聲:「小心,是屍氣!」隨即掏出一把紅色的粉末,往那青煙的方向一撒,頓時便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待那紅色粉塵落下之後,青煙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再看那乾癟了的怪物屍首,此時竟然變成了一個四腿的野獸模樣,長鼻、圓耳、獠牙、青毛劉萍卻不認得這到底是什麼野獸!
第024章 人面獾!
王長貴也有些驚詫,說道:「那怪物竟然是只人面獾!」
方纔兩人的心思都放到了那怪物身上,卻沒有主意到這內室的床上竟然還躺著個屍體,那屍體早已腐爛的不成樣子,膿水順著床沿一直留到地上。劉萍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噁心,也越發覺得這屋子裡的氣氛令她作嘔!於是便轉臉走出了屋子。
王一都則對這些不怎麼在意,他「咦?」了一聲,走向床邊,細細的打量起那腐屍來,只見那具屍體已經不知被什麼野獸啃咬的不成樣子了,但從頭髮還有身形來看,應該是具女屍,從衣著看來,年歲也不會太大!不知道為何死在了這裡。
聯想到那人面獾,王長貴腦子裡大概有了些猜測,隨後他搖了搖頭道:「孽緣!」便也退出了屋子。此時劉萍正在院中等他,見王長貴出來了,便上前問道:「大仙,你給我說說,那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剛才那玩意兒成精了嗎?」
再說此時整個一溝村已經徹底亂了,孫季更像是發了瘋般找尋著劉萍,直到有人跑地裡尋著他並告訴他劉萍已經回到村裡了,他才慌忙跑了回去。
一進家門,見劉萍此時正站在孫聖葵身後,孫季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下心情,便走了過去,一進屋,卻見王大仙也在,他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道:「王大仙!您總算是回來了!」
孫聖葵道:「那怪物已經被王大仙給收了,這回我們村可等好好感謝大仙才是!」
孫季一聽,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收……收了?」
王一都道:「那人面獾窮凶極惡,接連殺害了兩個人,我自是不能袖手旁觀,感謝什麼的就不要提了,只是方才聽你說起那河裡的墳,我倒是也感到有些奇怪,你們可挖到了屍首?」
孫季搖了搖頭道:「那墳裡的隨葬東西都還在,但唯獨沒有屍首,只是當時俺們的心思都在怪物的身上了,也沒去注意這個,現在想起來也好生奇怪。」
王一都想了想之後,說出了心裡的猜測:多半是那女子不知怎的死了,她親戚或者其他的什麼人不想叫旁人知曉,便偷偷把她埋在了那個地方,那裡本就是個陰氣、水氣極重的地界,所以致使屍氣匯聚,又恰巧前些日子那獾在墳上開了個洞,啃咬了屍體,叫屍氣入了身,這才化作了人面獾,人面獾的腦子裡或許還殘留著死者的意識,才會又將屍首拖出來,一直拖到了那個宅子裡,總之世間萬物都有它自己的思想,常人很難琢磨。
眾人聽了王長貴的分析之後,也都覺得很有道理,最重要的是那怪物已經死了,大家便也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再多想。
後來,二溝村有人知曉了此事,又說出了那女子生前的一些事情,她名叫李惠蘭,是個寡婦,但水性楊花,很不檢點,與村裡一小伙趙永純私通,那洞多半就是那趙永純打出來,與她私會時候用的吧,後來聽說趙永純像是患了什麼疾病,在事後不久也死了,真可謂是自作孽不可活。
人面獾的事情過去了許久,村裡的人都逐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但是劉萍心裡卻越發覺得自己有異與常人,為何對那人面獾一點都不畏懼,為何那楚刀會從自己袖子裡飛出,殺了它之後自己又飛回,為何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經常會另一個意識支配。直到那個夜晚……
此時已經入冬,這夜小雨連綿,天氣說不出的陰寒,孫季去城裡辦事,恐怕還要幾天才能回來,此時劉萍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自從自己懷孕之後,晚上就總出現怪事。
這天晚上,劉萍早早的便上了床,睡不多久,她又覺得模糊之中像是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種感覺著實令人難受,或許大多數人都有此體會,在黑暗之中,尤其是在自己不是很清醒的狀態下,被什麼未知的東西盯著,心裡總會毛毛的。
當時劉萍就是這種感覺,她睡的很不舒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可這一睜眼不要緊,只見一隻全身雪白的小傢伙此時正站在自己的胸前,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正盯著自己,時不時的似乎還撇嘴一笑,像是多年的老友在打招呼一般。
劉萍的腦中頓時陷入了空白,這個小東西很像是只黃鼠狼,但是臉卻沒有那麼尖,身形也沒有黃鼠狼那麼大,況且哪有黃鼠狼是全身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