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眾人聞言,心裡也都是「咯登」一下,孫季急忙問道:「咋了?」
  徐雲德臉上流露出驚恐之意,說道:「鐵掀那頭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孫家父子一聽,頓時冒出了冷汗,孫聖葵道:「難……難不成那玩意兒真的成型了?」
  正說話間,只見水面泛起了一陣波紋,隨之一片烏黑的東西冒了出來!待看清那東西是啥之後,所有人頓時慌了,原來那黑黑的玩意兒竟是頭髮!隨著頭髮飄了上來,接下來便是喜兒那白的不成人樣的臉,隨後是身子……
  所有人腦中都一片空白,呆滯的盯著那已經露出了大半個身子的「屍首」,或許此時已經不能再稱之為屍首了,因為它正站在泥水之中,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徐雲德,手中還攥著鐵掀的另一頭!
  「快!快撒白磷!」徐雲德也顧不上給孫季打什麼手勢了,壓著嗓音就叫了起來。
  孫季此刻正嚇的全身發抖,一聽徐雲德的話,急忙哆嗦著打開了紙包,對著泥坑就潑了過去。白磷一到空中,立刻便燃了起來,只見是一到火光,直撲那濕魃。但由於孫季極度恐懼,根本就沒用上力,只有一丁點兒的火燒著了濕魃,其餘的則撒到了水中,貼在水面燒了一會兒便自行熄了。
  那濕魃似乎根本不在意身上的火,依舊是死死地盯著徐雲德,體內又響起了一陣令人發毛的「咕咕」聲。
  徐雲德道了聲:「快跑!」隨後只見他鬆開了抓住鐵掀的手,急忙從懷中掏出了三根木頭材質的長釘,對準那濕魃的身體,甩手便釘了過去,只聽「噗噗噗」的三聲悶響,三根木質長釘盡數打在了濕魃胸口,插進去足有兩寸來長。
  這下,那濕魃終於有了反應,隨著「呀……」的一聲淒厲慘叫,兩爪像是常人伸懶腰的那般向上伸去,同時腰肢不停的扭曲著,模樣極為可怖。
  而其餘人也趁著那濕魃張嘴尖叫當口,瞅見了它口中兩對尖長的獠牙。孫季二話不說,一手攙著孫聖葵一手拉起劉萍,撒腿就往後跑。
  劉萍沒法,只得隨著孫季匆匆往後跑去。一口氣跑出了百十來米才停了下來,轉臉見徐雲德此時還依舊在那墳邊,孫聖葵急了,沖其大喊道:「徐兄弟!跑啊!」
  那徐雲德緊緊地盯著濕魃,那玩意兒在泥水中發了一通狂之中,再次將眼神射向了徐雲德。並滋起了獠牙,隨著一聲低吼,竟徑直從泥水中撲了過來,徐雲德猝不及防,被它撲倒在地。那濕魃毫不猶豫,張口對準徐雲德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然而卻在獠牙剛要碰觸到徐雲德脖上的皮膚時,似乎被強烈的電流打了一般,整個兒身子被彈了出去!徐雲德見機,一咕嚕爬起身,嘴裡罵了聲:「娘的!」隨後伸手扯下了脖子上的那塊烏木精攥在手上。他這塊烏木精,後來又跑到杭州的靈隱寺,找了大師給他開光、並刻上了梵文,現在也算是個了得的靈器了,所以才能將那濕魃彈開。
  徐雲德緊握著烏木精,欺身上前,照準那濕魃的面門就是一記老拳。那濕魃明顯是怕那烏木精,竟然被這一拳給被捶出老遠,一邊嘶吼著,一邊陰狠的瞪著徐雲德。
  百米外的孫家父子,都已經看得呆住了,從沒聽說過有人是用拳頭來對付殭屍的!劉萍心裡明白那是烏木精的法力,這樣一來,雖然能拖住你那濕魃,但是卻弄不死它,倘若那濕魃不再與徐大哥糾纏,而是逃去了他處,那就不好辦了。
  果真不出劉萍所料,正當徐雲德握著烏木精,想去再給那濕魃幾拳的時候,那濕魃卻低聲咆哮著跳開了,徐雲德追了幾次都沒有追著,最終那濕魃一轉臉,撒腿便跑。
第038章 濕魃慘死
  當時徐雲德面對著劉萍等人,因此那濕魃此時跑的方向便是直對著她們,孫家父子見那玩意正往自己這邊趕來,不由得都慌了,他們沒有徐雲德的本事,更不敢用拳頭去捶那濕魃,更何況劉萍還在這裡,萬不可傷著她!所以一時間爺倆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徐雲德見狀也是一驚,急忙緊追其後,但奈何那濕魃的速度著實快,轉眼間就把自己給落下好一段距離,眼看就要衝到孫家人身前了。
  一直退在後面的一些村民們見了也紛紛焦急起來,有人吆喝道:「孫老爺你們趕緊跑啊!」
  孫聖葵和孫季兩人此刻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哪還能跑!眼看著那濕魃離自己越來越近,渾身的冷汗濕透的衣衫,雙腿都像是灌了鉛一樣邁不出去了。
  劉萍不動聲色的探向了袖子裡的楚刀,準備等那濕魃靠近的時候給它來一下,雖不知道能不能制住它,但是感覺卻告訴自己應該能行。
  誰料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張破漁網從天而降,將那濕魃罩了個結實,急速奔跑中的濕魃猛的被絆倒在地,還不等大夥兒晃過神來,卻見馬賴子拿著把鐵掀,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當頭便削向濕魃。一邊口中還罵著:「鳥東西,瞅你咋呼個啥還!」
  所有人都被這戲劇性的一幕給驚呆了,只聽那濕魃「呀呀……」的慘叫,眾人才不由暗自歎道:「這馬賴子的膽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大!」
  這時,徐雲德也趕了過來,見那濕魃已是被馬賴子給削的血肉模糊了,忙又招呼其他人道:「看愣著啥,趕緊過來,碎了這玩意兒!」
  其餘人一聽,頓時來了膽量,試想這東西再怎麼有能耐,將它給打成一攤爛肉,多半也就歇菜了,於是大伙拎鐵掀鋤頭,一窩蜂的擁了過去,一個個的都像吃了雞血似的砸了起來。
  那場景淒慘的無法形容,開始的時候濕魃還慘叫連連,後來隨著身子被砸的支離破碎之後,便也逐漸沒了聲響,就連劉萍都萬萬沒有想到,那濕魃竟然就這麼被生生的砸死了!
  徐雲德又叫人拿了乾柴,架在濕魃的碎肉周圍,一把火將其燒成了灰,看著火光逐漸淹沒了一切,村民們這才都鬆了一口氣。只是那李柱看著這場景心裡難受,又哭了起來。
  張孟成走到李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柱子,你也別委屈了,喜兒便成了那玩意,大伙這也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等改明我就叫人幫她起座大石墓,如何?」
  李柱聞言,只得哽咽著點了點頭。
  待那火熄滅了之後,濕魃早已燒成了灰,只留下些骨頭渣子,李柱上前拾起了喜兒的骨灰,用一塊布包好,眾人見了,心裡也都不是滋味,但又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於是大伙只好都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各自回村。
  回到村裡,馬賴子這回倒是成了英雄,幾個小伙兒一路抬著他,孫聖葵也笑了起來,走到馬賴子跟前說道:「這回你小子真像個爺們!」
  馬賴子憨笑道:「孫老爺,俺瞅著那玩意撲向您,當時就火了,心裡也沒多想,扯了塊破網子就上去了,呵呵……」
  時候,孫聖葵在家中擺了宴席,請了徐雲德、馬賴子以及村裡的許多人一同到家中吃了個飯,席間大伙都很開心,他們不知道那東西叫做濕魃,只是將其當成旱魃,據說那旱魃一除,就會下雨,雖說這些只是傳聞,但心裡有個期盼總是好的。
  隨著那濕魃給村子帶來的陰影逐漸消散,大伙也終於迎來了當年的第一場雨,這場雨下的痛快,一連個把星期都沒停,所有人無不歡喜,就連流亡在外省的那些人也紛紛回了鄉。
  這天,孫聖葵正坐在門口的屋簷下和張孟成下棋,大老遠看著一個拎著大包的人走了過來,待看清面目之後,孫聖葵眼睛一亮,忙起身道:「王大仙!」
  那人果真的去外省避難的王長貴,見著孫聖葵之後臉上一笑,走上前去說道:「孫老爺,半年多不見了,您身子可好?」
  孫聖葵忙叫他與張孟成進了屋,叫人沏了茶,便道:「很好、很好。」隨後又將那濕魃的事情講給了他聽。
  王長貴聞言之後,臉上的神色逐漸凝固了起來,最終道了句:「怪事!」
  後來,劉萍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女兒,名字叫孫清雲。小青雲模樣甚是可愛,肥嘟嘟、紅撲撲的小臉蛋兒,任誰見了都像上去抱一會兒。
  這天,孫聖葵正抱著孫女在院子裡玩耍,劉萍在屋裡給小青雲做衣裳,孫季則去村裡面忙去了,本是一個安靜的午後,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嘈雜給擾亂了。
  孫聖葵見門外不少人匆匆跑過,急忙問道:「咋了?出啥事了?」
  李柱恰好也從孫家門前經過,忙說道:「孫老爺,您還不知道呢?馬賴子賭錢又跟人賴賬,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在屋裡做針線的劉萍似乎也聽到了嘈雜聲,出來問道:「怎麼了爹?又出啥事啦?」
  孫聖葵擺手叫李柱先走,隨後轉臉對劉萍道:「還不是那馬賴子,聽說是賭錢輸了跟人賴賬,這不在村口跟人打起來了嗎!」
  劉萍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急忙道:「爹,您先在家帶著小青,我去看看景去!」說罷,不等孫聖葵回話,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孫聖葵只得無奈地搖頭,沖劉萍遠去的背影喊了聲:「小心吶!」隨後又自語道:「這丫頭,都為人母了,怎麼還這麼野心!改明兒得好好說說她。」
  一溝村靠東邊住戶比較少,那裡有一塊巨大無比的花崗岩,這花崗岩下面有一口深井,那深井便是當時大旱之前,孫聖葵選的點開的井,這口井算是當時挖的十幾口井中最深的一個了,但是奇怪的是這井水有些微鹹,因此若非大旱,是沒有人願意喝這井裡的水的!
  此時,那花崗岩下站著不少人,劉萍擠了過去,見馬賴子被幾個人拽著胳膊、衣裳,正在爭吵。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