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王長貴說道:「暫且還沒有想到,但那星象奇陣雖巧奪天工,但只要給我一些時間推算,我就有把握將其破掉!」說罷,他掏出筆,在那牛皮的背面畫了起來。
劉萍和徐雲德見狀,便也沒在去打擾他。此時夜已深,加之白天勞頓,坐不多會覺困意上來,又見王長貴一心研究破陣之法,兩人便先且閉目養神。
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劉萍迷濛的睜開眼睛,四下看了一圈,卻只見著了熟睡之中的徐雲德,王長貴卻沒了蹤影,劉萍心下覺著奇怪,急忙揉了揉眼睛,隨後起身出了堂屋。
一出堂屋的門,便見那王長貴此時正站在院中,抬頭仰望著星空愣著神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至察覺到劉萍來了,方才轉過臉來說道:「小萍,你醒啦。那破陣之法我已想到了。」
劉萍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也釋然,想這王家的人世代修道,破一個陣法對於他而言,著實不是什麼難事。她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們就進山,破了那屍陣。」
王長貴神色有些難看,垂首說道:「你先回房歇著吧,叫我再好好想想,似乎還有些問題沒有解開。」
劉萍見王長貴面露倦意,只以為他是想那破陣的法子累的,便點頭說道:「那好吧,你也好生休息,我不打攪你了。」
第053章 眾星拱月
第二天清晨,劉萍早早的醒來。此時徐雲德也早已醒了,正和王長貴坐在門前低聲說些什麼。劉萍走上前去問道:「你們兩個在這說些什麼呢?」
徐雲德見識劉萍睡醒了,急忙笑道:「妹子,這不王大仙想出了破陣之法,這會正跟我教我到時候怎麼做呢。」
劉萍一聽這話,頓時也來了興趣,急忙湊上前去說道:「到時候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王長貴點頭道:「有!我們破陣的時候,最為關鍵的一步就在於你。」隨後他拉了條椅子遞給劉萍,示意她先坐下,隨後又將那魯天凡留下的牛皮展了開來,只見此時牛皮的背面,已經密密麻麻的被畫滿了圓點。仔細一看,劉萍方才驚訝的發現,那竟然是一幅星相圖,每一個圓點都代表著一顆星辰,共有一百零八各圓點,恰好符合那天罡地煞之數。
劉萍看了那星相圖後,也不禁暗自讚歎起王長貴的本事,她說道:「這莫非就是那寶洞之中所佈的星相大陣?而這一百零八個點的位置,也恰好就是一百零八具乾屍的位置態勢?」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不錯,只不過這紙上,我一共畫了一百零九個點,你再仔細看看。」
果不其然,仔細一看,只見那牛皮正中確有一格格不入的圓點,其餘各點圍繞著它,呈眾星拱月之勢。劉萍指著那點說道:「莫非多餘的那一點就是這個?」
王長貴點頭道:「不錯,這個點所在之處,並無乾屍,我之所以將它標出來,是因為我算準這處一定就是那藏寶之地,所有的乾屍皆是面向此處,不僅如此,那星相大陣的陣眼所在,也是這裡。」
「陣眼所在?」劉萍低聲道:「若想破陣,先尋陣眼。古往今來,所有的佈陣高人,無不把那陣眼影藏的極深,可為何這魯天凡卻安在這個極為被發覺的地方呢?」
王長貴說道:「其實昨夜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後來幸虧有你提醒,我才恍然明悟。」
劉萍一聽,頓時疑惑起來,說道:「是我提醒了你?」
王長貴點頭道:「當時我盯著天上的星辰冥思苦想,思緒卻突然被你打斷,你還記得嗎?」
想起了昨夜的情景,劉萍點了點頭說道:「記得。當時我見你抬頭看天,覺著好奇便問了你。」
王長貴撇嘴一笑,隨後接著說道:「所謂眾星拱月之說,其實就是因為月亮的光華較之那些星辰而言,要明亮得多,因此同在夜空之中,讓人見了才會有眾星拱月之感。而倘若天上出現了一顆比那月亮還要光亮的星,你說人們還會有這種感覺嗎?」
劉萍和徐雲德一聽,都覺得有理,紛紛點頭。不錯,倘若真的有那麼一顆星星,比月亮還要大、還要亮的話,還會有眾星拱月之說嗎?但是話雖如此,這又與那屍陣有何關聯?
看出了劉萍兩人臉上的疑惑,王長貴說道:「剛才我所打的比方,就是我們破那大陣之計。」
徐雲德急忙問道:「王大仙請明言。」劉萍此刻也有些迷糊了,疑惑的盯著王長貴等著下文。
王長貴道:「其實道理很簡單,那一百零八殭屍,我們便可比成一百零八星宿,他們所拱的月則就是藏於陣眼之中的盅繇科,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再創造另外一個『月』,或者說是比『月亮』還要耀眼的『星』。」
聽了王長貴的解釋,徐雲德更是有些摸不清頭腦了,但劉萍卻隱約間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她說道:「照你的意思說來,我們要想破去那星相大陣,就必須再找另外一寶,將其插入陣眼之中。如此以來,那些殭屍便不知該護哪一個?但是……倘若真這麼做,一旦那些殭屍動了,那我們又該如何全身而退,並將那兩樣『寶』都帶出來呢?」
徐雲德聽劉萍如此一說,也總算明白了一些,但心中疑雲又生,皺眉說道:「那些殭屍一旦動亂起來,我們身在陣中的話,絕計是跑不出來的……」
王長貴輕笑一聲,似乎心中早有打算,他說道:「那首詩的最後一句是什麼?」
劉萍忙道:「天罡地煞銀線穿。難道說……」
王長貴點頭道:「不錯,那魯天凡確實在詩中給我們留下了線索,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最後一句我們也可以這麼念『天罡地煞,銀線穿就,方可成』!」
「銀線穿就,方可成?」徐雲德疑惑著重複道:「難道是說那殭屍擺成的天罡地煞大陣,必須有那銀線穿著,才能發揮其威力來?」
王長貴摸著鬍鬚道:「你這麼說,也並非全對。殭屍識寶,自古都有這麼一說。但是那『寶』卻大多指的是靈玉、靈珠之類極具靈氣的寶物,而那洞中所藏乃是一本古書,它們又如何識得?因此當年魯天凡布此陣時,定然是將穿就那屍群的銀線一頭,繫於藏有盅繇科的木箱之上,埋在陣眼之中,這才能使得那群屍護它。」
聽了王長貴這番話後,劉萍和徐雲德總算是完全明白了過來。徐雲德也隨著明白其理,來了幹勁,他抖擻著精神說道:「既然王大仙已經對那陣法瞭然於胸了,那麼我們這就去破了它!也好讓我看看那盅繇科究竟是本什麼樣的奇書。」
其實當時他心裡想的卻是盅繇科裡面所記載的道法,自當他聽聞魯天凡能將鍋變成大鱉之後,這心裡便一直癢癢的。想著倘若自己學會了此法,那日後再與人合夥倒鬥,出了值錢的寶貝,便直接變為大鱉,跑到某處不起眼的地方藏匿起來,事後自己獨身來取……豈不是發了!
王長貴見他雀躍的模樣,笑道:「徐老弟,這盅繇科之法可不是是人都能學得了的。要學盅繇科,最為重要的一點,便一定是要保持處子之身,一旦沾葷那可是要遭反噬的!如此一來,你還當真想學?」
徐雲德一聽,頓時拉下了臉來,仿若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黯然說道:「怎……怎會如此?我徐家可就我這根獨苗,與你王家不同,我還得延續香火呢,萬不可斷後……我……我看還是算了吧。」
王長貴見狀,安慰道:「你徐家祖上也傳下來本奇書,你好生研究,日後定然也差不了,我曾聽師父講過,你太爺爺曾在我們這地界是大名鼎鼎的屍王,一輩子都在墓底下與屍體打交道,從沒出過事,可想而知你家傳的本事確實非同一般吶。」
徐雲德聞言,咕噥道:「我太爺爺的事我所知甚少,不過我爹的確曾說起過我太爺爺曾是屍王,但早在我爺爺那輩兒,屍王的名號便已經被外鄉人給奪走了……」
劉萍聞言笑道:「徐大哥,我相信日後你一定能在將那屍王之名奪回來。」
徐雲德撓頭笑了笑,說道:「要奪回屍王之名,談何容易啊。」
正說話間,馬老頭從內屋來到了院中,見王長貴三人正在說笑,神色先是一滯,不知想了些什麼之後,方才上前打招呼道:「幾位,早啊。」
王長貴等人也紛紛回了話,馬老頭又說道:「如何?可曾想到了那破陣之法?」
徐雲德剛要開口,卻被王長貴搶先了說道:「還沒有,那星相大陣著實難破,我整整想了一夜,卻依舊未能參破其中的奧秘。看來需得再進洞中一探。或許能有什麼突破吧。」
馬老頭聞言笑道:「盅繇科彌足珍貴,豈會讓人輕易取走,我想當年那魯天凡也是希望此寶是能者得之罷。」
王長貴道:「馬老說的極是。其實我等並非一心只為那盅繇科而來,而是那寶穴如今重現人世,想來不用多久便會有數之不盡的人前來尋寶,若不趁早將那陣法破去,日後還不知要枉送多少人性命!」
徐雲德一聽王長貴這話,險些沒笑出聲來,心中想道:那些盜墓挖墳的行當,可算是最缺陰德的差事了,幹這一行的人無一不是把頭拴在褲腰帶上的惡徒。說實在的,就連自己都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哪日倘若真是在誰家墓裡嗝屁了,也絕無半句怨言,沒想這王大仙竟日怎麼變得這般矯情做作起來。
那馬老頭聞言,抱首道:「不愧是王家傳人,單單是這份慈悲之心,就叫人欽佩,今日我老馬也算是開了眼界。」
王長貴擺手道:「哪裡,馬老你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