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劉萍和徐雲德異口同聲道:「在龍捲風裡!」
王長貴點頭道:「以那龍捲風的威力,將我們三人捲上天空,實在是輕而易舉。如此以來,沒有影子的怪異現象也就有了解釋。」
徐雲德一聽,頓時又慌了起來,說道:「那倘若龍捲風散了,咱們豈不是得摔死?不過我想那龍捲風應該會有始有終的吧,既然把我們送上來了,也會將我們送回去……」
此時,劉萍只覺腦子裡似乎又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推測,並逐漸的明晰起來,她緩聲說道:「大仙,徐大哥,你們聽我講,先前在白馬潭底的洞穴之中,我們便先後看見了兩次龍捲風的出現,並且石桌上的詩句裡提及到『風起雲湧,乃脫凡胎』我猜測這裡所說的脫凡胎,會不會指的就是這些超乎尋常的異象破殼而出?」
徐雲德和王長貴聞言,皆是陷入了沉思。劉萍接著說道:「最後兩句是『道法功成,苦盡甘來』倘若按照我上面所說的推理下去的話,那麼我們或許也可以理解為,這個詭異的環境所締造出來的所有異象,一旦全部演完,我們便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而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其實是在編織一個存在於三界之外的故事。」
聽玩劉萍的話後,王長貴和徐雲德雖也覺得太過超乎尋常,但眼下所發生的事情又有那一件在常人的認知範圍之內呢。
徐雲德說道:「依照妹子的推斷,那麼我們接下來的便是什麼都用不著做了,等這個故事完結,我們便可以自行回去?」
誰料正值說話見,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竟是一道「晴天霹靂」,三人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給嚇了一跳,急忙抬頭往上看去,只見那淺藍色的天幕之中沒有一絲的烏雲,卻平白無故的打起了一道雷。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則更為怪異,寧靜的空中猛然間又是一道淡紫雷蛇,似是要將整個天幕撕裂一般,隨著這兩道前奏,暴亂的狂雷接連不斷的出現,轟鳴的雷聲似是要震裂人膽,天幕之上仿若群魔亂舞,一時之間瘋亂狂暴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天地,那種震撼的景象,著實令身在其中的三人永生難忘。
緊隨著雷暴而來的則是豆大的雨點,四下便野頓時水聲陣陣,迷濛一片。然而怪異的是這些雨點打在劉萍他們身上,卻是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身上的衣物乾燥如常,三人見此異象,心裡同時默念道:「這他娘的全是幻象……」
不過幻象歸幻象,看在眼中卻是極為的真切,不多會兒功夫,河床中便開始積水,雖然感覺不到,但站在裡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於是三人便上了河岸,卻又苦於不能做些其他的事情,只得席地而坐,靜靜的等著這個「故事」的繼續演繹。
這場「暴雨」似乎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停歇的意思,河床之上的水位不斷上漲,此刻已經變做了一條波浪翻滾的大河。
徐雲德支著腦袋,百般無聊地把玩著漆黑短刀。王長貴則是盯著河面發呆,不知又在尋思著些什麼,唯有劉萍此刻卻像是一掃先前的頹廢,驚奇的左瞧瞧右看看,突然間,河邊上一個緩緩蠕動的黑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時周圍正值傾盆大雨,迷濛一片,所以視線不是很清晰,劉萍看不清楚那蠕動的黑影究竟是什麼,但是從輪廓來看,可以肯定它確實是在河岸上緩緩的爬行,而並非被雨水沖進河中的土皮。
劉萍心裡頭疑惑,急忙伸手指向河邊的黑影說道:「你們快看,那裡似乎有東西再往河裡爬。」
徐雲德和王長貴循聲望去,當他們看見了那黑乎乎的蠕動黑影之後,也不由有些吃驚,但轉念想到這一切都是幻象,便也釋然下來,徐雲德道:「在這鬼地方,就算是出現一條龍來,我也不會慌了。」
聽了徐雲德的話後,劉萍淡然一笑,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奇怪的黑影,越看越覺著像一隻大烏龜,直到它鑽進了河水之中以後,方才將目光投向別處。卻又驚奇的發現周圍原本貧瘠的土地上,此刻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抽出了一株株嫩綠的新芽。
第089章 三界之外,仙果難摘
在這暴雨之中,那一片新綠正茁壯的成長、拔高、展開綠葉、開出朵朵彩色的花朵。一系列的生長過程,似乎是將幾個月甚至是更長的時間給濃縮在幾分鐘之內完成,這蘊含了生命軌跡的奇景,給劉萍她們所帶來的驚奇、驚歎無疑是巨大的,看了這奇異的景象之後,對於世間的萬物生息,他們三人似乎也多了一些極為深刻的體悟。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整個山谷便煥然一新,由先前的荒蕪死寂變為生機傲然、滿目春色。劉萍三人如今可說是坐在了百花從中。此時大雨漸停,一道絢麗的彩虹貫穿整個山谷上空,河中水聲潺潺、浪花朵朵,岸上百花齊放、絢爛奪目,儼然成了一個仙境。
徐雲德看著此景,不由感慨道:「世上竟有如此美景!這身在其中,比起腦中的那幅畫面而言,更要秀麗上百倍千倍,若這不是幻象的話,我定要在此住上個一年半載。」
看到了這山谷中翻天覆地的變化,劉萍覺著自己跟王長貴先前的那些推測是多麼的可笑,這個幻境已經完全超乎了世人的理解範疇,妄加推測,儘是徒勞。
事到如今,就連王長貴也釋然了,一直緊鎖眉頭也舒展開來,觀景之餘,竟然還吟了一首詩:「番番波折終認栽,巧逢大雨憑空來。天蘇地醒百花開,佳境絕美賽蓬萊。」
聽了他的這首詩後,劉萍和徐雲德紛紛拍手叫好,徐雲德說道:「老道,真沒想到你除了會抓鬼降妖之外,還能作詩,小弟佩服。」
王長貴擺手道:「有感而發,亂編亂造而已。只不過此處雖為幻境,但倘若是憑空捏造,也絕不可能有人可以想像出此等景色,我越發覺得這世間定然有這麼一處佳境。」
徐雲德道:「石桌上的詩裡不是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嗎,『三界之外,仙果難摘』,那三界之外一定指的就是實際當中的這個山谷。」
劉萍點頭道:「我覺得徐大哥說的有道理,或許是那真實存在的山谷遭遇了什麼變故,設下這幻象的人則是想通過此種手段來告訴我們這些。所以說我們若想弄清事情的原委,還得靜下心繼續看下去才行。」
置身此等美景之中,等待也已不再煩躁,劉萍三人就這般在河岸上一坐便是一個多時辰,此間河中偶爾的跳起幾隻長相奇特的怪魚,空中時不時的飛過幾隻怪鳥,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雖說都是極為怪異,但卻也使得整個山谷充滿了生機、充滿了靈性。
躺在地上的徐雲德,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正值怡然自得之時,地面上突然傳來的一絲震顫引起了他的注意。急忙坐起身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
王長貴點了點頭說道:「大地在震顫!難不成是獸群?」說罷,便抬眼望山坡的方向望去。
劉萍和徐雲德也想到了畫面中的受驚的大群怪獸,急忙將目光投向山坡頂上,不隔片刻,陣陣轟鳴夾雜著嘶吼聲自坡後傳來,大地的震顫也愈演愈烈。
終於,山頭上隨著一兩個黑點的出現,數以千計的怪獸隨之奔出,嘶吼著疾馳而來,遠遠望去,猶如千軍萬馬衝鋒殺敵一般,場面極為壯烈。
獸群跑的極快,轉瞬間就到了眼前,劉萍三人雖知道這些怪獸是不可能碰觸到自己的,但看著這真切的畫面,心裡頭還是「砰砰」直跳。王長貴似乎也覺著有些不舒服,畢竟那些怪獸的身影從自己身體穿過去,叫誰也不會好受的了,於是他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去看。而徐雲德則不在乎這些,饒有興致的看著狂奔的獸群。
不多會兒功夫,獸群盡數跑遠,山谷裡那些盛開的七彩花卻遭了殃,被踐踏的不成樣子,遠遠看去,真是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此時,王長貴睜開了眼睛,再次將目光投向山坡,緩聲說道:「接下來出現的應該就是那群人了吧?」
劉萍和徐雲德想到這裡,也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畢竟那個畫面中唯一看不真切的地方,就是這出現在獸群之後的人影,這些人或許便是這一切事情的幕後主使,更甚至連這個幻境都是出自他們之手。
果不其然,沒過多會兒,一群人便出現在了山坡頂上。這回,劉萍他們總算看清那這夥人的面貌,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灰色長衫的清瘦道士,手裡拿著一把拂塵,而他身後的那群人,則個個身披鎧甲,手持兵刃,看不出具體是哪個朝代的服飾,但模樣卻似乎是官兵。
看著這群官兵身上的皮甲,劉萍疑惑道:「你們看他們的裝束,跟白馬潭底洞穴之中的鬼兵有沒有些相似?」
徐雲德點頭道:「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只是距離有些遠,看不清他們胸前有沒有那個怪臉圖騰,如果有的話,那麼這些人便可能就是洞裡的鬼兵!」
那清瘦的道士似乎是對身後的官兵們吩咐了些什麼,聽了他的話後,官兵們紛紛往山谷內走來,隨著距離的拉近,劉萍三人果真在這些人的皮甲上看到了那個圖案。
徐雲德大驚道:「是他們,就是他們!你們快看他們皮甲上的圖騰!」可能是因為先前他在洞穴裡吃了鬼兵不少苦頭,所以一看到這些同樣身著帶有古怪圖案的官兵,還是恨的直咬牙。
王長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毛躁,隨後說道:「倘若這些人就是那些鬼兵的生前,那麼也就是說早在仙果被藏於白馬潭底、龍抱子寶洞裡頭之前,這些人便已經尋到了那個存在於三界之外的山谷,但卻又為何沒能得手呢?」
劉萍道:「或許後來又有旁人插手吧,洞穴之中的鬼兵,頂多也就四五百隻,但你們看現在的這些官兵,少說也得兩三千,倘若果真是像徐大哥所說的那樣的話,其餘的人又跑哪去了?總之我們還是看下去再說吧。」
這時,那個道士也隨著隊伍來到了山谷,看著他的身形體態,還有長相,劉萍越發覺得似乎在哪見過此人,但又轉念一想,他可是幾百年乃至近千年之前的人物,絕不可能見過,方才打消了這個奇怪的念頭。
幾千人的龐大隊伍,一進山谷便開始四處翻找起來,將原本就已經凌亂不堪的山谷搞得更是面目全非。
「難不成他們是在找那株仙果?」徐雲德說道。
劉萍點頭道:「我看像,這山谷之中除了花便是草,唯一值得他們找尋的便是仙果了。」
徐雲德點頭道:「這倒也是,只不過像他們這般亂翻亂找,根本就是大海撈針嗎,像這等神物,絕對是一株獨苗,此處山谷少說也得上百畝,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啊!」
王長貴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話來:「你們看這些官兵的手上,拿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