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多了許久,徐雲德將墳恢復了原樣,回到劉萍身旁抽起了旱煙,而王長貴則蹲在不遠處不知在擺弄些什麼。
劉萍說道:「徐大哥,你說這墳地裡頭大小千餘坐墳,那女鬼為何偏偏選中這座呢?」
徐雲德搖頭道:「或許她也就是就近找的吧,反正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哪座墳還不一樣?」
劉萍想想也對,這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選哪一座墳都無所謂,也就沒再多做尋思,起身走想王長貴所在之處,見他正拿著陰陽羅盤看得出神,便開口問道:「怎麼了大仙,是不是又出啥狀況啦?」
王長貴搖頭道:「不對呀!怎會這般蹊蹺?」
劉萍一聽,心裡頭更是疑雲重生,繼續問道:「到底怎麼了?」
這時徐雲德也走了過來,見王長貴面露疑惑,也忍不住問道:「又咋了老道?」
王長貴將手中羅盤遞到劉萍二人眼前說道:「那染血長衫上的陰氣已經被我消去了,你們再看這陰陣指向!」
劉萍二人一聽,急忙往陰陽羅盤看去,卻驚訝的發現那陰陣還是一成不變的指著馬老寡婦的墳!
徐雲德見狀大驚道:「這是咋回事?難不成這墳底下還有東西?」
徐雲德此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搖頭說道:「那墳裡頭絕不會再有其它陰物了,這事倒是古怪,難道說那女鬼帶著鬼嬰離開了這地界?」
劉萍說道:「如果她果真離開了此處,又為何要將血衣留下呢?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徐雲德也點頭道:「是呀,再說了這裡除了孤雲焦,最近之處騎馬也得走個一整天,她一女鬼又能去往何處呢?」
第117章 聚陰盆
王長貴皺眉深思,良久之後,突然神色一動,站起身四下觀望起來。劉萍見狀問道:「大仙,你發現了什麼?」
王長貴看了許久,隨即開口道:「此處竟然是座聚陰盆吶!」
「聚陰盆?」徐雲德疑惑道:「我只聽說過聚寶盆,這聚陰盆又是什麼玩意兒?」
王長貴道:「你們且看這整片墳地,周圍四方地勢都要高過此處,陰氣外洩不得,盡數匯聚於此,而這裡恰好又呈圓形,如同一個巨大的臉盆一樣,裡頭滿溢著陰氣無法外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罕見的『聚陰盆』另外你們再看這馬老寡婦的墳,是不是恰好就在盆的正中?」
劉萍和徐雲德一聽,急忙四下觀察起來,仔細一看,方才發現這墳地果真與王長貴所說無異,的確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形,且地勢比起周圍要低上一些,另外那馬老寡婦的墳恰好就在整片墳地的正中央!
徐雲德見狀說道:「難道這就是那女鬼之所以選擇這座墳的原因?只是女鬼也懂聚陰盆嗎?這會不會是巧合呢?」
王長貴搖頭道:「絕非巧合,先前我剛到此處之時,便覺這墳地中的陰氣非同一般,而這聚陰盆的正中,陰氣則更是重中之重,如今想來,那女鬼多半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將那血衣放在馬老寡婦的墳中的吧。」
劉萍思索道:「也就是說,那女鬼是想以聚陰盆的陰氣;來替自己做掩蓋,好令旁人誤以為她還在這墳地之中,如此一來,倘若咱們不識得此處地界乃是聚陰盆的話,就算我們尋到了血衣併除去了上頭的陰氣,但陰針的指向卻依舊不會變,這樣一來就可以徹底的把咱們給蒙住了。」
王長貴沉聲道:「這女鬼心思如此縝密,看來此番咱算是碰上硬茬了。」
徐雲德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陰陽羅盤已經被這聚陰盆給誤導,靠它是沒法找尋女鬼還有鬼嬰的所在之處了,我們又該如何尋她呢?」
王長貴想了想,隨之將羅盤收了起來,走到張老頭的身旁問道:「這鎮上有幾個郎中?幾家藥鋪?」
張老頭想也沒想,便回答道:「就有一個朱郎中,鎮上唯一的藥鋪也是他家開的。」
王長貴點頭道:「如此甚好,這倒省去了不少麻煩,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徐雲德一聽,疑惑道:「怎麼了老道?你哪裡不舒服嗎?怎麼好好的要去找郎中了?」
王長貴道:「女鬼所做的這一切,一定都是在替鬼嬰尋找附體之胎爭取時間,所以我們必須找出鎮上在五天之內剛剛分娩或著即將分娩的孕婦,鬼嬰是五天前降世的,也就是說如果已經附身的話,那也絕對是五天之內的事,我們只需找到剛出生的嬰兒一一排除即可,而如果還沒有附身的話,我想那女鬼現在定然就在其中的某一個孕婦近處。」
劉萍點頭道:「大仙說得不錯,如今這或許是最為有效的途徑了。事不宜遲,咱趕緊走吧。」
其餘人紛紛點頭,隨後便匆匆的離開了墳地,向鎮子走去,然而沒走多遠,王長貴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將目光投向了一叢雜草堆之上,徐雲德疑惑道:「又咋了?」
王長貴沒去理他,而是掏出了攝魂銅鏡,藉著朦朧的月光,照向那從雜草,劉萍等人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卻見銅鏡所照之處,竟然蹲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個魂魄。
那個魂魄蜷縮著身子,面無表情,但眼中卻充滿了恐懼之意,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王長貴一夥人。
「許小六!」待看清這鬼魂長相之後,張老頭大驚道。
而可是那許小六卻似乎根本就聽不見張老頭的交換,依舊保持著原先的模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大伙而直看。王長貴道:「這傢伙還是個挖墳的呢,怎麼就這點膽?連魂都被嚇掉了?」
一聽這話,張老頭驚訝道:「什麼?你……你說這是許小六的魂?」
徐雲德點頭道:「不是魂是什麼?你見過人會隱身的嗎?」
張老頭嚥了口唾沫,沒有作聲,只是驚懼的盯著許小六的魂魄。王長貴搖了搖頭,從袖中抽出一紙符咒,揮手甩了過去,只見那玄黃字符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飄飄忽忽的貼上了許小六魂魄的腦殼兒之上。
被那符紙一帖,許小六的魂魄頓時消失在了原處,草從前只留下了一張黃符,王長貴上前撿起符咒,將其揣入布包之中,隨後說道:「如今這姓許的小子應該還躺在朱郎中的家裡吧,正好去給他回魂,我還有些話想要問他。」
時至此刻,張老頭才真正瞭解了王長貴的本事,嘖了嘖嘴道:「先生真乃奇人吶!我活了大半輩子,沒想今日能見到此等高人,真乃三生有幸!」
王長貴擺了擺手道:「張老哥你嚴重了。」
回到鎮上,此刻家家戶戶都已經大門緊閉,甚至連燈都沒有敢上的,街道上一片漆黑,顯得蕭條而又陰森,與白天裡的喧鬧截然相反。劉萍一夥人,在張老頭的帶領下,很快便找到了朱郎中的家。
來到一處宅前,只見漆黑的木門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藥」字。張老頭說道:「就是這兒了。」
徐雲德二話不說,上去拍門叫道:「朱郎中在家嗎?趕緊開開門兒……」
不多會兒,裡頭傳來回應道:「這麼晚了,誰呀?」
徐雲德道:「外省來的,有些事情想要問你。鎮西的張老也在,快開門吧。」
「來了來了!」隨著一陣窸窣的腳步聲,木門「吱呀」一聲被拉了開來,一個清瘦的小老頭披著小褂探出頭來,見打門的是一陌生男子,不禁皺眉問道:「有病號?」
「老朱,是我!」站在徐雲德身後的張老頭走上前說道。
那朱郎中一見是張老頭,頓時客套了起來,笑著說道:「怎麼是你呀,快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