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劉萍再次被院中的習武聲給叫醒,穿衣起床,推門便見著葛家兄弟正光著膀子,在院中賣力的練著拳腳,徐雲德站在一旁,時不時的指點一二。
  聽到開門聲後,徐雲德轉臉一看,見是劉萍起來了,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短棒,走到她的近前說道:「妹子,這麼早就起來啦?」
  劉萍笑道:「徐大哥你們不是更早嗎?怎樣,你身上的傷還好吧?」
  徐雲德拍了拍胸前已經結痂的傷口說道:「你還別說,這王老道的藥還真管用,一般這種傷想要結痂,最起碼也得個三五天左右,可你看,這僅用了一整天,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劉萍點頭道:「這藥也好,加上徐大哥你身子骨也壯實,所以傷好起來快過常人多倍,只不過……大仙他虛耗過度,不知還得多久才能恢復。」
  徐雲德聞言後,轉臉看了看身後王長貴那緊閉著的房門,說道:「誰知道呢?那老道脾氣倔強的很,昨天夜裡幸虧姓朱的不在家,倘若真的與之動起手來,以他當時的狀態,我想根本就無法應對吧,還非要裝作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來。」
  劉萍一聽,笑了笑說道:「或許大仙他有自己的想法,總之我不信他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徐雲德點頭道:「或許吧,反正這臭老道整日神神叨叨的,誰也摸不透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此番姓朱的跑進山裡,雖說極有可能已經拿到了青囊魂注,但從另一方面講,也算是給了老道幾天調養恢復的時間,是福是禍還未必呢。」
  兩人正聊著,外頭街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劉萍疑惑道:「這大清早的,又出了啥事?」
  徐雲德道:「誰知道呢?這孤雲焦地方不大,事兒倒是挺多,要不咱出去看看去?」
  劉萍點頭答應,於是兩人便並肩出了旅店,誰料這剛一出門,便見到一群身著孝服,哭哭啼啼的人此刻正打此經過,所去的方向竟然是馮家那邊。
  徐雲德見這陣勢,猜測道:「難道這些人是馮家那幾個死者的親屬,他們這是來奔喪來了?」
  劉萍道:「我看像,走,看看去。」
  跟在那群人的後頭,走不多時便見他們果真是奔著馮家去的,此時的馮家裡頭,也已經有了一些人,個個孝服孝帽,神色悲切,另外,那治安隊的隊長王懷安也在,正與幾個狀似死者家屬的人低聲說著些什麼,隔得太遠,加上人多嘈雜,劉萍和徐雲德也聽不見。
  但以見到那王懷安在這裡出現之後,劉萍和徐雲德便猜出了治安隊那邊也並沒有什麼進展,若是有了那幾個消失的人的蹤跡,或者案情有了什麼發展的話,身為隊長的他又怎會出現在這呢。
  看了會兒然鬧,並從其他人口中聽得,這些人都是付三叔家的親屬,昨日事發之後,治安隊派人去了他們家裡報了信,他們就馬不停蹄的連夜趕來,但由於夜間山路難行,所以耽擱到早晨才到。
  兩人又在那兒呆了一會兒,覺著無趣,正準備回去之時,劉萍的目光突然間被馮家堂屋之內的一個女子給吸引了過去,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徐雲德道:「徐大哥,你看那女子像不像一個人?」
  循著劉萍的指向看去,徐雲德神色一驚,說道:「她……她不是死了嗎?復活了?」
  劉萍搖了搖頭說道:「這人雖與死去的馮太太極像,但卻要比她年少許多,兩者絕不是同一個人,只是不知道她是馮太太的什麼人?」
  徐雲德疑惑道:「不是說今早來的這些,都是那什麼付三叔的親屬嗎,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他的親屬之中,怎會有人與馮太太長得這般相似呢?」
  劉萍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徐雲德拉起一個同是看熱鬧的人問道:「這位大姐,那個女子長得真像馮太太呀,你認得她嗎?」
  那婦女瞥了眼堂屋中的女子說道:「你說她呀,她本就是馮太太的親叔輩妹妹,要說起付三叔家與馮家的淵源,我可是比誰都清楚,付三叔家裡兄妹七個,他排老三,五男兩女,最小的七妹一輩子都沒生個孩子,付老二家有兩個男娃,第三胎便是這馮太太,剛生下來的時候就過繼給了七妹家,所以那馮太太不信付,而是隨了七妹家丈夫的姓,姓陳。」
  聽了這中年婦女的解釋之後,徐雲德和劉萍這才恍然大悟,徐雲德直點頭道:「原來那馮太太原本姓陳吶?也就是說,馮太太她娘便是付三叔的親妹妹咯?」
  而劉萍聽了那婦女的這番話之後,心裡頭除了震驚,同時卻也升起了許多疑惑,還記得昨夜馮太太的鬼魂曾說過這麼一句話,「那付三叔進馮家比我還早。」從他對付三叔的稱呼便不難看出,她與付三叔之間,似乎並不親近,按理講,她與這付三叔的關係,即便不叫叔,也得叫聲舅,可她卻為何對此等血緣,似乎一點都不上心呢?
  然而那婦女接下來的話卻更加深了劉萍的疑惑,那婦女說道:「其實馮太太和馮老爺這樁婚事還是付三叔給牽的線呢。這事整個鎮上可能就只有我知道,如今若不是見他們都死絕了,我是不會說給你們聽的。」
  聽了這番話後,就連徐雲德也察覺到了其中的一些矛盾之處,與劉萍互相使了個眼色,對那婦女道了聲謝,隨之兩人便轉身往回走去,待稍一遠離人群,徐雲德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妹子,那馮太太還有事瞞著咱們!」
  劉萍點頭道:「不錯,昨夜對於她和付三叔之間的這層關係,似乎被其刻意的迴避掉了,這其中一定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就算是死,她們也不想叫旁人知曉。」
  徐雲德皺了皺眉,接著說道:「你看這事會不會與那青囊魂注也有關聯?」
  劉萍想了想,隨之搖頭道:「我看不像,那馮老爺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她們的目的如果真是這古籍的話,五年的時間,理應早該得手,何須用得著等這麼久?再者說她們皆是普通百姓,即便得到了此書,又無太大用途……」
  徐雲德聞言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另外昨日馮太太在提及此書的時候所流露出的神色,似乎對此也並不怎麼感興趣……真沒想到,這種山間小鎮的人家,竟然會有這麼多的糾葛!」
  劉萍見徐雲德一副不耐煩的神色,搖頭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且不說著馮家了,就拿我們一溝村這些年所發生的怪事,整合起來讓說書的講上三天兩夜也不見得能說完!」
  徐雲德一聽,頓時笑了起來,感慨道:「是呀,正值亂世,各類怪現象頻發也實屬正常,誰叫咱們都不是尋常之人呢!或許這便是命吧……」
  一路閒聊,兩人很快便回到了旅店,此時葛家兩兄弟還在練武,王長貴也起床了,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喝著茶水,見劉萍兩人自外頭進來,起身上前打了聲招呼,問道:「怎樣,朱郎中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徐雲德搖頭道:「還沒有吧,我也不太清楚,剛才我跟妹子是去馮家那邊看景去了,付三叔的親屬過來奔喪,另外我們還從旁人口中聽來了一個小道消息。」
  「哦?什麼消息?」王長貴疑問道。
  徐雲德將剛才從中年婦女口中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王長貴,聽了之後,王長貴摸著鬍子,沉思了許久,方才開口說道:「付三叔與馮太太竟然還有這層關係,另外那馮太太嫁給馮老爺,也是付三叔牽的線……這還真是一事未完,又來一事呀,有趣的狠吶!」
  劉萍道:「大仙,依你看,這付三叔會不會也與青囊魂注的事有關係呢?」
  王長貴點頭道:「這也不無可能,許久以來,我一直在揣摩一件事情,不知你們兩個有沒有察覺到?」
  徐雲德問道:「什麼事呀?」
  王長貴說道:「朱郎中一心想要青囊魂注,將那姓鄭的與另外幾人安插在馮家,那麼得到書以後只管走人便是,何須用得著殺人?如果說老婆子是因為惹怒了姓鄭的,招來了殺身之禍,馮太太則是因看見了他殺人,且再不願與之為伍,所以也遭滅口,這倒是合情合理,但另外四人又因何被殺呢?」
  徐雲德說道:「會不會是也是因為撞見了他們殺害馮太太娘兩的場面,所以遭了滅口?」
  劉萍搖頭道:「不像,若姓鄭的只想殺老婆子的話,那麼他大可以避開所有人的目光,但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有絲毫的避諱,相反卻像是放開了手腳,根本就沒有一點怕叫人瞧見的模樣。」
第143章 許小六的來龍去脈
  徐雲德點了點頭道:「那照妹子的意思看來,姓鄭的殺付三叔,也是早有預謀之事咯?」
  王長貴點頭道:「付三叔,馮太太以及付三叔的七妹,也就是馮太太她娘三人的死,看似沒有什麼太大的聯繫,但如今聯繫起你們的聽聞來,卻似乎又存在著某些相同的必然因素在裡頭,我想昨夜,馮太太的魂魄對我們也是有所隱瞞的。」
  劉萍結果話道:「大仙,你說會不會是這麼個情況?馮太太被付三叔做媒嫁到馮家,對於付三叔真正的目的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徐雲德聞言,不禁好奇地問道:「妹子,你為何突然間會有這種念想?」
  劉萍皺著眉頭,似乎滿腹的疑惑,猜測道:「馮太太雖有些放浪,但一三十出頭的女子,做些出軌之事也不足為奇,昨夜我見她說話時的神態,似乎對於馮家還是比較中肯的,不像是那種城府極深之人……」
  王長貴點頭說道:「馮太太對清囊魂注絕無半點垂涎之心,這點我敢斷言,但她有無被付三叔利用,就不好說了,另外我們所說的這一切,還都只是猜測,若想弄明的話,今夜恐怕還需去當面問問馮太太本人才行。」
  徐雲德說道:「昨夜她不說的事情,今夜咱去問了,她會說嗎?」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