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劉萍不置可否地說道:「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大仙、徐大哥,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剛進此洞之時,整座洞窟之內空無一物,直到徐大哥鑿開了巖壁,大水湧入之後,九根石柱方才升起,這一情形與那『日出於隅谷』中的『出』字是不是極為貼近?」
聽劉萍說到這裡,徐雲德好像也有些開竅了,他說道:「妹子的意思是,『日出於暘谷』這句話中的日代表的並非真正的太陽,而是陽尊圖騰,『暘谷』也實則不是地面上的那個山谷,而是深藏於谷底的這個遺址!而再將那個『出』字與這九根石柱自遺址之下升起之態相對應起來的話,便是陽尊圖騰乃是從遺址之中升起來的?」
劉萍點了點頭,隨後又繼續說道:「月黎遺址中的那個占卜大陣,乃是信奉它的部落多人合力為之的,雖說這裡不是月黎,但想來兩處定是出自一人之手,既然如此,那咱就不能排除他會不會繼續沿用同一手法?」
徐雲德道:「定是不能排除啊,若非如此的話,那造洞者為何會養這麼多的鮫人在此!十之八九就是用以開啟圖騰上位的媒介!只不過在月黎遺址中,還有王化天給咱引線搭橋,從而省去了不少麻煩,而此回卻只能靠我們自己摸索了。」
劉萍笑道:「靠咱自己又有何妨,難不成我們這麼多人加起來,還比不過一個上古時期的人嗎?」
王長貴沒去多想其他,只是不知盯著何物愣神,看那緊皺得眉頭,又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許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傳說之中,上古初開,天上共有十個太陽,乃是十隻烈焰火鳥所化,後有九日隕落,陽尊圖騰若是代表著太陽的話,此間又恰巧出現了九根石柱,那我們權且可將這九根石柱各自看成作那隕落的九陽之一!」
劉萍沉思少許,說道:「可是陽尊圖騰的寓意卻只是一個太陽,也就是說這九根石柱中唯有一根才是部落的真正信奉?」
徐雲德搖頭道:「這不合情理呀,若真像妹子所說那樣,這神壇中也該只有一根才對,如今卻是九根同出,且那水中的鮫人似乎對每一根都很尊敬,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不等旁人出口,卻聽莊四說道:「或許那些鮫人也分不清哪根是真、哪根是假,所以才會做此般姿態吧。」
王長貴稍稍點了點頭,說道:「莊兄弟說的有理。」
這時,葛六卻突然咕噥了一句,只聽他說道:「為何他們不信奉那個沒有隕落的太陽呢?」
王長貴答道:「九陽隕落,散佈於世間各處,其中之一墮入深海,化作海神,後來被海族鮫人奉為守護之神,方才有了陽尊圖騰之說!」
徐雲德一聽,頓時好奇地問道:「我說老道?這事兒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啊?」
王長貴沒有回答他,而是伸手指了指居左的一根無人站立的石柱。
其餘人見狀,急忙循著他的指向望去,只見那石柱之上,滿佈著圖文雕刻,其主要內容卻和王長貴講得一模一樣!原來他方才並非是在盯著石柱愣神,而是在研究這些精緻的石刻壁畫!只因先前那壓抑、慌亂的氣氛,致使大夥兒沒有心思去看石柱上的雕刻,如今想來,卻是險些將這麼重要的線索給忽略掉了。
隨後,大伙又將其餘石柱上的篆刻一一看了一遍,但奈何各根石柱之間相隔甚遠,加上角度問題,所以並不能將其看全,但即便如此,石柱上頭的雕刻所大概表述的意思還是能弄明白的。
看完石柱上的雕刻以後,劉萍不禁心頭生疑,開口說道:「大仙,若當年的隕落九日,散落於世間各處並化作了九個神靈,而此間陽尊所代表的又是其中之一的海神,那麼為何另外八個也會出現於此?況且每根石柱上的雕刻各不相同,似乎每一根石柱上所刻皆是有著各自的故事,看上去與陽尊並無太大關聯,這似乎有些不對頭吧?」
王長貴半瞇著眼睛,腦中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稍過片刻之後方才開口答道:「確實古怪的很吶!按理講,隕落之九陽,除去那陽尊圖騰之外,皆不會與這居海一族扯上關係,如今這遺址之內卻是九日同出,似乎這其中還潛藏著什麼未經我等察覺的秘密!」
此刻的水面也停止了漲勢,洞壁上的鮫人珠所散發出了幽光,在水面的倒映下,整個洞窟顯得波光粼粼,充滿了神秘的美感。
徐雲德坐在石柱的頂端,滿腹心事的看著水面以及水中的那些不停游動的鮫人,自語道:「造洞者啊造洞者,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原本簡單的問題卻要設下重重疑惑!若你出現在我面前的話,我非得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劉萍接過話頭,先是輕輕一笑,隨之說道:「徐大哥,我想那造洞之人十之八九就是你們徐、王兩家的先祖尊師——智者,若他當真出現在你面前的話,你恐怕跪拜磕頭都來不及呢!」
徐雲德哼了一聲,說道:「若真是他的話,為何要將各個遺址搞得這麼複雜?我想以他的道業,算出後世入洞之人的身份也絕不在話下吧,可你看他弄出這些難題,擺明了是在為難我等嗎……」
王長貴歎道:「現如今說這些不著邊的話來又有何用,有想這些東西的功夫,倒不如多去想想如何破解這陽尊之秘……不過有一點徐兄弟倒是提醒了我!」
徐雲德一聽,急忙問道:「哪一點?」
劉萍聞言,也是滿臉疑惑地望向了王長貴,只見他眉頭緊鎖地答道:「我們從始至終,都僅是在靠眼見的東西來加以揣測,卻沒有拋開一切,去參悟造洞之人的用意、揣摩他的想法!就好比徐兄弟方纔所說,那造洞者在建造圖騰遺址的時候,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徐雲德一聽,頓時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臉道:「我還以為老道你想通了什麼呢?原來就是這個呀,幾千年前的古人腦中所想,豈是那麼好猜的?更何況那造洞者的修為,遠在你我之上……」
而當劉萍聽了王長貴的這番話後,腦子裡似乎是抓住了些什麼東西,半晌之間沉默不語,像是在想些心事。
石柱頂端的八個人,或坐或站,一時間皆陷入了平靜,但洞窟內這等壓人的氣氛,卻很難叫他們沉下心去思考,所以沒過片刻,徐雲德便最先焦躁起來,從懷裡掏了半天,最終找出了根已經快要被水泡散了的香煙,眼見煙也不能抽了,罵罵咧咧的將其丟到了石柱之下的水中。
他的這一尋常無奇的動作,卻吸引了其餘人的目光,人在閒著無事能做的時候或許都有這種通病。大伙皆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的香煙,然而正當它即將落進水中的那一瞬間,異象突起!
那本該循著地心引力下墜的煙頭,在距離水面不足兩米之處,突然間像是被某種古怪的力量給吸了過去,直直的飛到了其中一根石柱之上,而那根石柱卻似乎像是一個沼澤,當香煙方一貼到柱壁,便「沉」了進去。
因為角度的原因,看到香煙被吸進石柱之內這一怪異現象的,只有與徐雲德同在一根石柱的劉萍和王長貴,但另外五人雖說沒有看到煙頭貼到石柱以後的情形,但其被吸過去的一幕卻也都看在眼裡。
大夥兒一時皆是臉色大變,誰也沒有想到,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石柱,竟然還有這等不為人知的力量!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首先開口說話的是莊四,雖說他也是盜墓的,有些超乎尋常的東西或多或少也都曾目睹過,但眼前的情形卻是遠遠超乎了他的認知範疇。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就連王長貴見了這怪異的一幕之後,也是滿臉的吃驚之意,似乎並不能解釋其中的玄機。
劉萍皺著眉頭說道:「大仙,隕落九日,除了落入海中的那一個化作了海神,另外八個呢?」
王長貴稍想片刻,隨之答道:「實際上,關於隕落的九顆太陽最終的結果,是有著諸多不同的流傳的,化作海神之說,也只是我根據各種可能推測而來的結論,並且也是諸多傳聞中與陽尊圖騰最為貼近的一種說法,而這一說法中的另外八顆隕落之日,則是分別化為執掌各方山脈的山神、操控風的風神、管理江河湖海的河神、治理草木生長的木神、守護凡塵世人的龍神、司掌陰曹地府的鬼神、管轄各方妖靈的妖神以及被世人唾罵的瘟神!」
徐雲德聽了這些稀奇古怪的神之後,由不住的開口質疑道:「這個神那個神的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還有那司掌陰曹地府的不是閻羅王嗎?怎麼成了隕落之日的化身了?」
第173章 聚齊九陽之力
王長貴答道:「大多人都知道地府的執掌者乃是閻羅王,但卻不知那只是佛教的說法,在道家則將其稱為酆都大帝,且不論閻羅王也好,酆都大帝也罷,真正的陰間之主只有一個,而他便是因接受了隕落之日的力量,才能擁有了足以威懾一切亡靈的大神通!從而執掌陰間。」
劉萍一聽這話,似乎對於那隕落之日的這一說法有些更為深入的明悟,開口道:「照大仙所說,那九顆隕落之日,其實並非是化成了某一特定的實體,而是以九種超乎尋常的力量而存在的,一旦有人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得到了它們的信任,那麼這種力量便會為其所用,從而造就了九個『神』?」
王長貴點頭道:「若遵照這一流傳的話,便是丫頭所說之狀況了。」
徐雲德似有明悟地點頭說道:「也就是說,先前將煙卷吸進去的那根石柱,也正是因為擁有了這九種力量的其中之一咯?可是……倘若隕落九日的能量皆在此處的話,豈不是什麼山神、海神、鬼神的也都在此間?而咱們如今就站在它們頭頂?」
一聽徐雲德這話,莊四以及葛五等人皆是感到一陣莫名的陰森寒意頓時襲遍全身,葛六道:「不……不會這麼邪乎吧,若真是這樣的話,咱豈不極有可能正踩在閻王爺的頭上……」
王長貴搖頭道:「這絕不可能,且不管這種傳言是真是假,單是那九神的道業也早已是通天徹地,怎會被封印在此數千年呢,況且當真如此的話,陰曹地府豈不早已無人看管?世道還會是現如今的這個模樣?」
徐雲德還是有些疑惑,說道:「若不是如此,那又如何解釋石柱吸走了煙卷一事呢?」
劉萍猜測道:「會不會是那造洞之人,僅僅借用了九顆隕落之日的一部分能量,從而造就了此處的九根石柱?就好比王化天的分身那樣。」
此話一出,無論是王長貴還是徐雲德,臉上皆是泛出了震驚之意,王長貴沉聲道:「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造洞之人得有多大的神通,才能聚齊九陽之力?」
徐雲德在震驚之餘,卻是點了點頭,並開口說道:「妹子所說也並無可能,若造此遺址的真是智者的話,曾今我們徐家的老祖徐舂說過,智者掌握了世間的大智慧,能御龍而飛,日行萬里,我想以他的能耐,集齊九陽之力,也是不無可能的。」
莊四三人以及葛家兄弟從沒聽過什麼徐家先祖,更沒聽過那個能御龍飛行的智者,因此皆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神色,看向劉萍三人的目光也更加的崇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