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劉萍點了點頭,可沒想徐雲德卻直搖頭道:「我們還忽略掉了一個地方!」
  王長貴和劉萍一聽,稍一遲疑,隨之齊齊地說道:「七女墳?」
  徐雲德點頭道:「不錯,我總覺得那女鬼極有可能去了那兒,七女墳本就是那些女鬼生前喪命的地方,也是化作厲鬼之處,另外以這些女鬼之間的感情之深,那僅剩的女鬼多半也會緬懷同伴,這些女鬼生前都不是本地人,在這地界內,唯一有它們共同記憶的地方,就是七女墳了。」
  王長貴和劉萍回想起了那天夜裡,其餘女鬼為了讓同伴逃出陣法,不顧生死的情形來,紛紛點了點頭,隨之王長貴說道:「這幾天你我一直在找尋女鬼的下落,前天也曾去過七女墳,雖說並不曾尋得它,但如今想來,除了那兒之外,這僅剩的女鬼也著實別無去處了,走!咱再過去看看。」
  三人來到七女墳前,王長貴又耽了一眼手中的羅盤,見陰針依舊沒什麼異動,便將其收入了包中,隨之說道:「徐兄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徐雲德聞言點了點頭,隨之從腰間解下了鐵鏟,繞到墳堆的後頭,挑好位置便開始挖了起來,新墳新土,挖起來也很輕鬆,加之他又記得先前開的那個洞的位置,所以不一會兒功夫就打通了。
  循著黝黑的洞口往下看去,只見內裡依舊是一片黑暗,只是並沒有太多的陰氣外洩出來,這倒是令王長貴有些疑惑,側臉往裡看了看,見也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便直接縱身跳了下去。
  徐雲德見狀,似乎有些顧慮,也急忙收起了手上的鐵鏟,隨著王長貴身後也下到洞中,劉萍殿後。
  三人舊地重遊,但卻有著一種怪異感,且不說七具屍骨已經被處理過了,如今乃是七個楊木棺材,在墓穴地下一字排開,原本支撐碉堡的那個粗壯橫樑上的幾根繩索也沒有了。再者就是那些因腐敗而散落成一對的碎木屑也被人清理出去了之外。洞中並沒太大的變化。但是給人的感覺卻著實有些古怪,這點就連劉萍也說不出來這是為何?
  粗略的環顧了一下洞內的情形之後,王長貴沉聲說道:「徐兄弟此番你猜得不錯,那女鬼就在此間,雖說藏匿的極好,但我能感受到它的氣息!」
  徐雲德皺著眉頭說道:「嗯,我好像也有些感覺……」
  這時,劉萍卻一直沒去注意其它的事情,而是思考著一個問題,那便是這洞裡頭究竟與先前有著什麼樣的不同,為何前後進洞不過隔著幾天,可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呢?就在她正想著的當口,突然見徐雲德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
  隨之他揉著鼻子叫罵道:「真他娘的邪門,我十幾年沒感冒了,怎麼今天有些鼻塞?」而後,便沒再多想,轉而又對身旁的王長貴說道:「老道,這洞中如今空空如也,那女鬼唯一的藏身之處恐怕就是這幾口棺材了,我們接下來咋整?」
  王長貴半瞇著眼睛,掃了一圈並列著的七口木棺,說道:「女鬼如今附身小蘭,而那小蘭卻又是活人,也就是說它若當真在這其中之一的棺槨之中,與其餘六具相比定然是顯重一些。」
第195章 五百斤的楊木棺材
  徐雲德點頭道:「那好,我這就去試上一試!」說罷,便逕自邁步來到棺槨前,伸手撐住當首的一具,隨之稍一用力往上一抬,只見那棺槨半邊離地約莫兩尺來高。當下徐雲德便悉心記下了這口棺槨的大概重量,隨後又換去試第二口。
  一路下來,七口棺槨皆被徐雲德試過,隨之他起身折回到了王長貴身旁,眉宇間有些凝重,開口說道:「老道,這七口棺材用木相同,尺寸相仿,所以說重量也該大差不差,是不是這個道理?」
  王長貴見他這麼一問,當下心裡頭便起了些疑惑,點頭說道:「按理說確實應該是這樣,怎麼徐兄弟,你在試的過程中發現了什麼不妥之處?」
  徐雲德點頭道:「不錯,先前我仔細的試過了每一口棺材,最終卻發現它們之間,重量各不相同,並且差異很大!你說……」
  王長貴和劉萍一聽這話,頓時質疑萬分,劉萍說道:「這是為何,難不成那女鬼在每一口棺材上都做了手腳不成?」
  王長貴皺眉深思片刻,隨之說道:「徐兄弟,你且說說看,這七口棺材的重量,都有些多大的差距?」
  徐雲德此刻的臉色略顯難看,指著最前頭的一口棺槨說道:「以我看來,這棺材都是極為尋常的楊木做的,照這尺寸大小,撐死二百二三十斤重,加上那些女子的屍骨,算下來頂多也就二百三四十斤,可這當首一口,便足有三百斤上下,從左往右,每一口的重量皆比前一口要重上三四十斤,最後面的那口足足有了近六百斤!」
  「五百斤?」劉萍一聽,也是大驚不已,開口道:「區區一口楊木棺材,縱使裡頭放著屍骨,也絕不可能有五百斤重呀,難道說這些棺槨裡頭除了屍骨之外,另外還有其他東西?」
  王長貴沉著臉,盯著那靜靜躺在洞中間的氣口棺材,許久沒有做聲,徐雲德見狀,有些焦急地問道:「老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要不現在我去打開看看?」
  王長貴搖頭道:「徐兄弟莫要衝動,我且問你,那天我等與眾女鬼鬥法,在最後那只逃離困陣之前,曾有一女鬼提及到,讓那逃離之鬼修成道業之時找我們尋仇是不是?」
  徐雲德和劉萍兩人齊齊點了點頭,隨之劉萍說道:「是呀,我記得當時的確是有一隻女鬼這麼說的,怎麼了大仙,您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王長貴搖頭道:「現在我也只不過是猜測,但願只是我多想了……」
  徐雲德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免焦急地問道:「老道,先別管你是不是多想,你究竟想到了什麼,趕緊說出來,好讓我跟妹子也分析分析呀!」
  「是呀大仙,你到底想到了些什麼事情?」劉萍也是迫不及待的開口發問。
  王長貴沉聲道:「當日那些女鬼與我們交手之時,用的便是一種極為獨特的合擊之術,當時我也只當是它們胡亂使出來的,可今日見此處情形,卻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們若想知道,那就聽我慢慢講來,此事……還得從幾百年前說起!」
  隨著王長貴的娓娓道來,一個發生在幾百年前的往事呈現在了劉萍和徐雲德眼前。
  當時還屬清朝,那時候文人墨客多如牛毛,因為在許多讀書人看來,考取功名才是唯一的出路,如若不然,活著也是了無生趣,也正因如此,方才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一輩子都在忙著趕考,卻奈何並不得命運之神的眷顧,每每總是滿懷信心的去,卻都是失落而回。
  王長貴所說的故事中,有這麼一個男子,名為魏書遠,乃是一名落魄的書生,空有滿腹經綸,滿腔的報復,但卻有著七八次落榜的慘淡經歷!
  有一天,這魏書遠孤身在家中唸書,當時恰是大熱季節,家裡頭著實是悶熱難當,叫他難以靜下心來,於是他索性捲起書本,去往了離家不遠處的一條小河前,褪去衣褲,將身體浸在河水之中以此降暑,並津津有味的看起了書來。
  可正當他忘我之際,卻突然變了天,當時烏雲陡升,傾盆大雨說下就下,毫無準備的魏書遠放在岸上的衣物盡數濕透,就連手中的書卷也被泡爛,可這落魄的書生卻不知中了哪門子邪,不僅沒有急著往家裡跑,反倒是仰天哈哈大笑,邊笑邊罵道:「賊老天,你當真是瞎了眼,我魏書遠滿腹經綸、飽讀詩書,卻七載落榜,今日天熱,我來此河中解暑,你也要戲耍我!你當我真的沒骨氣罵你?我今日就要罵!你這賊老天,臭老天,瞎了狗眼的死老天……」
  正在他罵的不亦樂乎之際,突然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雨更是如傾盆之水,止不住的往下澆來。此外,更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柳樹,被一道天雷劈得粉碎。
  見此情形之後,那魏書遠非但不怕,卻是罵得更凶,邊罵邊笑,似乎是要把沉積多年的怨氣統統釋放一般,到後來竟光著身子,站在河岸礁石之上,手指天空破口大罵!
  不知當真是他惹怒了天,還是命裡該絕,一道雷電自他頭頂炸響,恰好劈在了他的身上,以魏書遠的凡人之軀,哪受得了天雷的威力,當時便被劈成了焦炭、慘死雨中。
  後來,這窮書生的鬼魂不下地獄,不入輪迴,兀自在世間遊蕩,許多年間卻自己修出了道業,但凡對世道絕望、有輕聲之念想的書生,皆被他以法力迷惑,由人入魔,與之為伍,一同逆天而行,並害死了許多朝廷命官,尤其是執掌殿試的那些官員,大多慘遭殺害。
  後來事情鬧得越來越大,乃至驚動了當朝天子,於是他便一紙令下,派人特地著手調查此事,但他指派追查此事的那些官員卻也連連離奇遇害,後來終究有一道中高人出手,費勁諸多艱辛,方才收了這些書生所化的惡鬼與此黨羽!
  徐雲德跟劉萍聽到這裡,皆是疑惑起來,劉萍問道:「大仙,你講的這個故事,跟如今咱所遇到的情況有什麼關係呢?」
  徐雲德也點頭說道:「是呀,老道,你是不是跑題了?」
  王長貴搖了搖頭,接著講了起來,原來那個出手降妖的高人,便是數百年前的王家掌門,這件事情,也是王長貴從他留下的杜撰中看來的。那名為魏書遠的男子,蠱惑了其他許多落魄書生與之共同修煉的一種合擊之術法,叫做七陰鎮陽,便是由七隻陰魂一同修煉,分作七層,每隻陰魂各撐一層,由低到高,道業逐漸加深,第七層執掌之魂,若當真修成此法的話,那便是通天徹地,無所不能!因為那魏書遠定下的目標便是與天相鬥!他自己更是心知若與天鬥,那就需要有無上的法術,所以這由他悟出來的七陰鎮陽之法便是一種極為厲害的邪術。
  聽到這裡,徐雲德終於似有明悟的點了點頭道:「老道,照你的話看來,這七口重量各不相同的棺槨,便很有可能是因女鬼修煉那什麼七陰鎮陽的術法所致?可這似乎有些說不通呀,你方才也說了,若要修煉此法,必須有七隻陰魂,各撐一層,如今七鬼已除其六,這僅剩的女鬼又如何修煉呢?」
  劉萍也是滿腹疑惑的點頭接道:「是呀,況且你講的那個叫什麼書遠的在修煉這七陰鎮陽的邪術時,也並沒有提及到棺材呀!」
  王長貴卻是搖頭說道:「七陰鎮陽之術並沒有流傳,就連我家先祖對此也是一知半解,但他在杜撰中卻說,此法乃是由心而生,也就是說這女鬼若是有著與魏書遠相似的性格與遭遇,死後化鬼,無師自通,悟出與七陰鎮陽的邪術也未嘗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雲德點頭道:「老道說得不錯,這七個女鬼能在短短四年不到的時間內,修出了此等道業,並且連一直壓制它們的玉佛都戰勝了,我想是因習得了什麼厲害的邪術也是絕有可能的!」
  劉萍轉眼看著地上的七具棺槨,說道:「照此說來,這女鬼沒了同伴與之一同修煉,但卻將這些棺材當做是某種容器,分別替代另外六鬼,以此來助它修行最後一層的至深邪術……那我們豈不得抓緊制止它,若是叫它修成了的話,豈不……」
  說到這裡,徐雲德也是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隨之對王長貴說道:「老道,你對那什麼邪術還懂得一些,說吧,我們該怎麼做,才能破了女鬼的計謀?」
  王長貴皺眉細想,許久之後才開口對徐雲德說道:「這等邪術乃是女鬼自創,我也不曾見過,所以說要想破它,我們還需謹慎行事!」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