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白阽也是滿目震驚地看著劉萍,沉聲說道:「這是什麼術法,竟然能控制住陰魂?」他心知在這般發展下去,手下可用之屍、鬼盡數要被消滅殆盡,到那時以他一己之力,同時對付王家後人、那個流里流氣的男子以及這個古怪的女子,根本是毫無勝算!
權衡之下,白阽又是一聲鬼嘯,而這回竟是收兵之令,那些正值混亂之際的凶屍、怪屍一聽,頓時如潮水般的往回退去,團團圍在了白阽周圍,另外那些被安魂曲所震懾的厲鬼,也是飛回了原本棲身的舊物之內,不再現身。
徐雲德見狀,先是抖了抖身上掛著的諸多碎肉濃汁,隨之沖白阽笑道:「怎樣,你是怕了?準備認輸求饒嗎?」
白阽道:「沒想三百年後,世上竟然還有這等高人,不知你是那一家的後輩新秀?」
徐雲德答道:「新秀稱不上,我是屍王徐家後人,三百多年前我徐們家還算強盛,不知你有沒聽聞過?」
那白阽聞言一驚,隨之說道:「原來是徐家的後人,難怪我見那赤紅短刀這般熟悉!也難怪你能有這等身手……」
徐雲德一聽,也是頗感意外,說道:「聽你的意思,以往是曾見過我家的先祖咯?」
白阽點了點頭,隨之又四下在石室中環顧了一圈,而後才緩緩開口道:「其實,這宅子中的地下石室,以及宅外用以阻擋山體滑坡的承重機關都是出於你先祖之手!」
「你說啥?」徐雲德一聽這話,頓時大驚,滿眼質疑的開口問道:「我徐家人盡然幫你造了這間石室?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他又為何幫你?」
王長貴此時也頗有些好奇,問道:「還有之前你講的那些,定然也有虛假之處,當年的真像究竟是什麼?這回你也該實話實說了吧!」
白阽陰著那張怪臉,沉聲說道:「我之前所說的那些並無半句虛言,至於你們信不信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只是關於徐家人的那段以及另外一些,我沒說而已。」
「沒想今日非但見著了王家之後,就連屍王徐家的後人也見著了,看來三百餘年前的事情還真是重見天日的時候了!也罷,事已至此,你們且聽我細細說來……」那白阽從紅木大椅上站起身,排開一眾怪屍、凶屍,此時模樣也再次變回了先前的那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緩聲講起了事情的真像來。
白阽與徐雲德的先祖徐倡之所以相識,還要從一個怪人說起,當年白阽被王登十二道雷符嚇跑之後,雖改名換姓,做起了買賣成了大富商,但依舊在暗中搜集身型古怪的人,尤其是那些天生就是怪胎的,以此練怪屍之用,通過道聽途說,他得知雲南某處山村中有一奇人,據說此人長著兩顆頭顱、四隻手,並且力大無窮,能獨鬥猛虎。
於是他便去了那處山村,欲找尋這個奇人。可當他來到村子裡之後,這個名為黎雙的怪人卻不見了蹤影,巧的是,就在他來的前一天,一個外村的男子也來找那黎雙,兩人談了許久之後,便一同進了山間,不知是去往何處。
通過村子裡人的描述,白阽越發覺得這黎雙是個極佳的怪屍之軀,於是便耐著性子,在村子外的不遠處山中住了下來,可七八天過去了,也不見那黎雙回來。心急之下,他又去往了村中,詳細打探了黎雙與那個外地男子離去的方向之後,便進了山中找尋。
這山極深,裡頭荒無人煙,三天古木林立,且多有野獸出沒,是個人跡罕至的野山,白阽在山裡頭苦苦找尋了三天,終於在一處密林中發現了線索,那是一塊染有血跡的布料,血跡尚且新鮮,定然是近期內有人受傷,用布料擦拭傷口所用,有了這個線索後,白阽便知方向上多半是不會有錯的,於是便又一路往前追去。
終於,又經過了一日的緊追苦趕,白阽在一處極為開闊的山谷中發現了一個新挖的洞穴,這個洞穴緩斜往下,看上去極深,可溶一人彎腰探入,當時的白阽邪術已成,自是藝高膽大,他料定黎雙極有可能就在這洞底下之後,便毫不遲疑的便鑽了進去。
沿著幽深狹長的洞穴走了許久,眼前豁然開朗,竟然是一個雕樑畫棟的地下宮殿!不用多想便也猜出,這個地下遺址多半是哪個朝代的達官貴人之墓,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等恢弘的規模!
定了定神後,白阽順著寬敞的石階繼續往古墓的深處走去,然而越往裡走,他就越加震撼!這墓穴之內玉壁金磚鋪就,數之不清的夜明珠扮作星辰日月,琥珀瑪瑙隨處可見,簡直就是一個秘寶窟。
雖說墓中寶物繁多,但他白阽卻並不為之所動,他所惦記的就僅僅是黎雙到底在不在這裡頭!走了許久,地上突然出現的血跡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塊血跡要比在密林中所發現的更加新鮮,乃至連色澤都還是鮮紅的,並沒有變暗,見此情形後,白阽信心大增,急忙加快了腳步追著血跡的朝嚮往前趕去。
終於,在墓穴最深處,應該是主墓室之中,他看到了那個渴望已久的軀體,兩顆大小近乎相等的頭顱,四隻強有力的胳膊,這些特徵都令白阽欣喜若狂,只是此刻的黎雙躺在地上,渾身有著多出傷口,雙眼圓瞪,已然是斷了氣息。
另一方面,這個墓室之內還有另外一個男子,想來就是村裡人口中的外地男子了吧,這男子身上也受了點輕傷,但他根本就不受絲毫影響,只見這男子目光如炬,精氣逼人,此時他正握著一把通體火紅的短刀,神情戒備的環顧著四周,似乎是在等待某種東西的出現!
大感好奇之下,白阽走上前去,出言問道:「這位仁兄,你在……」可未等他的話說完,便見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突然躥了出來,如迅雷般的衝向了那持刀男子。
第217章 獾豬大小的老鼠
白阽目力不弱,頓時看清了這個黑影的模樣,卻也是啞然震驚,因為這道黑影竟然是一隻如獾豬般大小的老鼠!這麼大個的老鼠他還從未見過,想必也該成精了吧!想起當年王登與野豬妖鬥法的情形來,白阽心神一震,隨之便欲出手相助。可不料那男子的反應竟然比他還快,雖是背對著巨鼠,但卻似乎早已察覺到了,只見他頭也不回,甩手便將赤紅短刀給甩了出去。
隨著一道紅光閃現,那巨鼠一聲尖叫,隨即自半空跌落而下,在地上支吾著掙扎幾下後便悄無聲息了,那男子走至巨鼠身旁,抽出尚還插在它頭頂的短刀,隨即卻是一腳將這巨鼠的屍體踹至牆角。
至此,白阽方才驚訝的發現,這間墓室的牆角處,竟然已經橫七豎八的躺著此等個頭的十餘隻巨鼠了!當下,白阽對這個中年男子生起了些欽佩之情,上前說道:「仁兄,這些巨大的老鼠究竟什麼來頭?」
那男子說道:「這種怪鼠我也是頭一回見,想必應該是這深山中的異種吧……只是你是誰?又是怎麼尋得此處的?」
白阽的來意不好明說,只得信口胡編道:「我本是個煉藥的郎中,來此山中只是為了找尋一味草藥,用以煉丹,不想在密林之中看到了一塊染有血跡的布料,心想一定是有人遭了什麼野獸的襲擊,於是便一路追到了此處。」
那男子聞言後,遲疑的瞥了一眼白阽,隨之點了點頭道:「這地方可不是尋常之人說來就來的,你若是無意闖入,我勸你還是快快離去吧,這四隻手的傢伙身手了得,卻也只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可沒等他說完,卻見整個石室竟然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驚奇之下,白阽出口問道:「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墓室要塌了?」
那男子沉聲道:「這石室堅固的很,不可能坍塌的,我想多半是那石棺裡的玩意兒要出來了!」
「啥玩意兒?」白阽剛要開口想問,卻猛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咆哮,隨之墓室正中的巨大石棺的棺蓋突然炸開,片片碎石如流彈般的砸了過來,那男子一邊憑藉著敏捷的身法躲避著,一邊抽刀替白阽當著碎石!
白阽見狀,急忙開口道:「兄台,我還有些自保的本事,你不必顧我!」說罷,便跳離了那男子的保護圈,靠自己的身手去應付激射而來的碎石塊。
那男子見狀,神色先是一愣,隨之便沉下臉來問道:「這位朋友身手倒是不錯,我看不像是尋常的郎中吧!咱明人不說暗話,我乃屍王家當代掌門徐倡,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其實徐倡本以為白阽也是同道中人,所以刻意報出了屍王家,好用以震住對方,叫他不要搶自己的財路,只不過他猜錯了。
白阽早已聽聞過盜墓界的龍頭老大徐家,他們家的御屍、控屍之術可謂是天下之最,雖早想相識,卻一直沒能相見,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碰到!欣喜之下,白阽答道:「在下姓白名阽,今日有幸見到當代屍王,真是幸會……」
「白阽?你就是那個先後擊敗了馬家和林家的人?後又被王家的牛鼻子打沒了蹤影兒的白阽?」徐倡疑惑地問道。
白阽點頭道:「正是在下,說來慚愧,王家的罡雷之符著實厲害……」
徐倡擺手說道:「我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倒是聽聞你練屍之術多有些獨到之處,原本想找你探討一二,可最近一段時間著實太忙,沒能抽出閒來。」
白阽一聽這話,頓時合了他的心意,當下便道:「承蒙屍王看重,你我今日在此相見,也算是有緣,實不相瞞,我此番來這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說罷,便瞥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黎雙屍首。
對於白阽的那些不恥行當,徐倡自然是有所耳聞,立馬便意會了他的意思,只不過他徐家干的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在修道界中名聲也不好,他徐倡更不會理會什麼邪術正術,笑著答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就先合夥了結了這千年屍王,而後在把酒細談!」
「如此甚好!」白阽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此時此刻,那石棺中的千年殭屍王已然蹦了出來,只見它身上穿金戴銀,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寶,看的徐倡兩眼冒光道:「沒想這區區的一個雲南癲王墓,竟然藏有這些奇珍異寶!」
徐家人天生愛財,這是人盡皆知之事,對此白阽也是哈哈一笑道:「徐兄,待你我合力除掉這殭屍王后,這些個寶貝不就都是你的了嗎!」這話顯然是諂媚之語,言外之意是我不跟你爭,我什麼財寶都不要,只要那黎雙的屍首便可。
和徐、白二人之力,那千年殭屍王走不上幾十回合,便挺屍了,徐倡樂呵的去收了它身上的珍寶。白阽一時閒暇,走到了那偌大的石棺前,可當他瞥眼往棺材裡一看,竟是驚奇的發現,那棺材的內部底面之上,竟然刻著一幅狀若地圖的圖案,與當年秦三拳放於木盒中的那幅一模一樣,只不過地圖邊上,還刻著兩個字——虹淵。
大感好奇之下,白阽沖徐倡喊道:「徐兄,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徐倡聞言,頗為好奇的走了過來,當他看了這石棺裡頭的圖紋之後,也是疑惑不解的直搖頭,並說道:「這圖上的地名我聽都沒聽說過,只是既然出現在這千年前的古墓之中,其中定然是藏著什麼秘密,另外這虹淵二字我也不知道說的是何物……想必是這墓主人的老家吧……」
白阽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並沒有把自己也有這麼一張地圖的事情告訴他,隨後兩人便匆匆的帶著黎雙的屍首,離開了這千年老墓。
繞過黎雙的村子,兩人一路趕回了白阽的宅中,並在那兒秉燭夜談,講的儘是一些關於御屍、養屍、練屍的術法,屍鬼妖一書之中所講,雖都是邪術,但卻不得不說是一本奇書,裡面諸多術法皆是另闢蹊徑,有著極為獨到的見解,而徐家的御屍、降屍之術也是天下之最,這兩人碰頭,可真是兩頭牛面對面的過獨木橋——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