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眾人一聽,頓時哄然大笑,徐雲德無奈的笑罵道:「你念的這是什麼狗屁玩意兒!沒那水準,也要學人作詩,我這臉都要被你丟光了!」
就連同樣不識字的葛六也是笑的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五哥,你就別學人文化人弄詩作對了,還不夠丟人的呢,我這做弟弟的都覺著臉紅……」
葛六聞言,滿臉鬱悶的撇了撇嘴,沒有做聲,可心裡卻很不服氣,暗自說道:「我這詩還算工整吧……」
一通嬉笑過後,徐雲德收回了臉上的鬆懈之意,隨之板起臉來說道:「白阽曾說過,那處古墓就在山谷之中,如今我們已然到了山前,也就是說應該離墓址不遠了。另外,像這等深山中的千年古墓,裡頭多會出些妖邪之物,雖說三百多年前我家先祖與白阽已經收了那千年屍王,但卻也不能排除有無其它髒東西鳩佔鵲巢,再者說,白阽的話咱也不能盡信,所以進山之後還是小心為妙。」
王長貴此刻也是陰著臉說道:「徐兄弟說得不錯,正所謂荒山險峰,妖邪橫生,越是人跡罕至的荒山,就越是容易出髒東西,先前我們途經的密林間尚且如此,更何況這等山間靈氣更加濃郁的地方。」
聽了這話之後,眾人頓時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個個皆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徐雲德定了定神,隨之長吁了一口氣道:「走吧。」
眾人沒有多言,皆是默不作聲的往山間走去。徐雲德依舊打頭陣,張根、郭海一左一右與他並排而行,葛家兄弟緊隨其後,劉萍和叵蓉走在中間,斷後的是王長貴。
那兩座高大山脈緊緊相鄰,山間只有一條很窄的峽谷可同通行,這也是進山的唯一一條通道了,所以徐雲德並不擔心會走錯路。只因那峽谷乃是一個風口,眾人方一進去,便覺一股強風刮來,叫人難以睜眼,咧咧的風聲充斥著耳鼓,置身於這山谷之中,仿若是陷入了一個僅剩下風的世界一般。
山谷極為狹長,走了許久也不見盡頭,但徐雲德卻在半道上突然止住了腳步!郭海見狀,急忙大聲問道:「徐老大,怎麼了!」
此時的徐雲德稍顯遲疑之色,遲疑地說道:「如今正值寒冬時節,草木凋零,百花枯萎,可你們有沒有聞到,風中似乎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一聽徐雲德這話,眾人頓時悉心的捕捉起四周的氣味來,稍刻過後,劉萍也是遲疑地點頭說道:「是呀,這香氣雖淡,但卻的的確確是存在的,難不成前頭的山谷之中生長著哪種不懼嚴寒的花朵?即便在這等時節,也能開放?」
要說能在嚴冬之中,頂著酷寒盛開的花朵也並不是沒有,像臘梅、雪蓮之類都是耳熟能詳的,但對於臘梅的香氣,劉萍等人並不陌生,她可以斷定這股清幽的香氣,絕不是臘梅所散發出來的。另外,雪蓮一般生長在終年積雪不化的地界,此處山谷如今雖冷,但四季分明,又怎麼可能是雪蓮花呢?
徐雲德一邊嗅著空氣中的那股淡淡清香,一邊悉心的感覺著自己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這氣味雖來的古怪,但似乎並沒有毒。此外,香氣的來源一定就在這峽谷的盡頭,要想弄清那到底是什麼,咱還需過去親眼瞧瞧。」
劉萍此刻也是滿心的好奇,聽了徐雲德的話後,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花,能散發出這麼清幽的香氣,且順著風還能傳出這麼遠的距離。」
眾人聞言,皆是點了點頭,隨之便繼續動身往山谷的深處走去!可沒走多會,令所有人都感到驚奇的情況出現了,只見谷中的積雪竟然越來越薄了,不僅如此,就連周圍的空氣也似乎是比外頭暖了許多,也要潮濕許多,再者就是那股香氣也逐漸濃烈起來。
又走了一段路,氣溫的變化更加明顯,地面上的積雪已經不曾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應該是雪融之後留下的水澤。峽谷中的路面坑坑窪窪,不計其數的小水窪橫在半道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面面破碎的鏡子零散的堆在地上,將整個兒峽谷裝點的很是綺麗。
避開許許多多的水窪,繼續前行,此時的溫度已經如春末夏初之季,以至於葛五葛六兩兄弟已是將衣扣都解了開來,更甚至連他們的鼻尖、額頭上都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徐雲德遲疑地說道:「這峽谷的盡頭,該不會是個火山口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熱?」
「這也難說!」王長貴答道:「像這等嚴寒季節,想來也就唯有火山口附近,才可能像這般溫暖如春了吧。」
終於,在走了近兩個時辰之後,峽谷的盡頭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了眾人視野範圍之內,順著悠長的山間小道往那處看去,眾人卻是驚奇的發現,盡頭處正被一層白色的霧氣所籠罩著,霧氣頗為濃郁,以至於山谷裡頭到底存在著些什麼東西,都難以看清。
見此情形之後,徐雲德心裡頭似乎猜想到了些什麼,但他並沒有做聲,只是帶著大伙繼續往前趕去。可當眾人來到了這山谷近前,並透過那層濃霧看到了谷中的景象後,皆是呆立當場!
此時時至傍晚,太陽雖然還沒有落下,但日頭已經很低了,加之高山的阻擋,所以陽光並沒能照進山谷之內,因而此時的谷中稍顯昏暗,在白色霧氣的籠罩之下,如夢如幻,頗有些惑人心神韻味,但將劉萍等人驚住的,卻並不是這些,而是這整個山谷間的景色!
山谷不大,呈不規則的橢原形,稍稍靠裡的地方有個小池塘……確切地說應該是個溫泉,而這裡的霧氣便是這溫泉中的熱水所散發出來的,溫泉正中,三道半尺來高的水柱咕咕的噴著。另外,在這溫泉四周,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五顏六色,美不勝收,即便是嚴冬時節,但在這片猶如仙境一般的溫泉山谷,卻是競相開放,比之龍王山外老屋遺址牆壁上的百花圖而言,更要絢麗多姿!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說句實在的,當劉萍等人看到山谷中的這等美景後,當真是陷入了癡迷之中,就連王長貴此時的臉上,也泛著陶醉之態。
「此景只能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徐雲德幽幽說道,但目光卻絲毫不願離開那些花叢。
叵蓉原本就是個小丫頭,對於鮮花更是毫無抵抗力,只見她滿臉沉醉的神色,開口說道:「這裡真是太美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鮮花同時開放!並且還開得這麼艷、這麼香……我……我好想一輩子都住在這裡!」
劉萍說道:「蓉丫頭,這裡景色雖美,但絕不是個住人的好地方。」
叵蓉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什麼呢?這裡這麼漂亮,冬天又這般暖和,為何不是居住的好地方呀?」
劉萍笑著說道:「就因為這裡靠近溫泉,且有是一封閉的山谷,使得那濃郁的霧氣難以散去,人在這種地方呆久了,對身體可是大大的不利。」
聽了劉萍的話後,徐雲德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在這種地方呆長了,很可能會得一種怪病,這種病叫水瘡,一旦得上了,雖不會快速的致命,但也很難治。不過,倘若真有人得了水瘡,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第243章 水瘡
叵蓉一聽這話,頓時又好奇了起來,開口問道:「既然這種病不致命,為何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等徐雲德回話,卻聽王長貴搶先答道:「凡是患水瘡之人,初期皮膚鬆垮,並失去彈性和血色,稍微嚴重之後,便是全身上下開始長膿瘡,流膿水,病到這等程度後,若還在這種環境下生活,那麼緊接著就是全身潰爛,且奇癢難當,那滋味,著實是比死還要難受。」
聽了王長貴這話後,不光是叵蓉,就連劉萍與郭海他們都是暗暗咋舌,水瘡這種病雖然罕見,但他們還是有所聽聞的,可誰也沒曾想到竟然這般厲害。
張根說道:「既然如此,那咱還在這愣站著幹嘛,趕緊離開吧,我可不想得那全身潰爛的並,簡直是比殺我幾刀還要難受。」
徐雲德笑道:「我們又不是在這長住,那水瘡雖然嚇人,但並不是容易患的,就算我們在這呆個十天半個月,我想也絕然不會得上這種怪病,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外頭天兒那麼冷,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暖和的地方,何不多呆些時候,驅驅寒氣,順便休息休息!」
張根聞言,心裡頓時泛起了一絲好奇,稍一細想之下,湊近道徐雲德近前說道:「你是不是在這山谷中發現了什麼?前幾天,你一直在催促著咱快些趕路,怎麼到了這兒以後,就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徐雲德衝他神秘的一笑,隨之答道:「張老弟,還是你瞭解我。不錯,我覺得那古墓,極有可能就在這裡!」
「在這裡?」站在張根身旁的郭海一聽,頓時好奇地說道:「雖說咱們一直都知道那處墓穴是在某個山谷之中,可這兒空間這麼小,並且又有著一個滾燙的溫泉,地下的情形可想而知,絕不會是個造墓的好場所……」
徐雲德說道:「按照白阽所說,路程上應該大差不差了,雖然他並沒有給我們描繪山谷中的情形,但你們且看兩邊的這山壁!」說著,只見他伸手指了指周圍的山巖,接著說道:「怎樣,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皆是好奇地放眼看了過去,但看了許久,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同的地方,葛五搖頭說道:「徐大哥,這山壁不是很正常嗎?」
而王長貴卻是冷聲說道:「這山谷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皆是啞然震驚!雖說這個山谷不大,但若是真人工開闢出來的話,那也絕對算得上是個大工程了。劉萍此刻似乎也發現了些什麼線索,開口說道:「這裡濕氣很重,山壁上長滿了青苔,以至於咱們看不到山巖的本色,但若稍微上心,便不難發現,山谷四周山壁,與峽谷兩邊的區別很大。那道峽谷,想必是原本就存在於此的,所以山壁久經風霜雨露的侵蝕,經過千萬年甚至更久的歲月,裸露的岩石早已被磨光了菱角,顯得極為光滑圓潤,可這山谷四周的巖壁,卻是稜角分明,多半是後來才有的。」
徐雲德聞言後,笑著點頭,說道:「還是妹子心細,不錯,我所說的特別之處就在這裡!」
郭海滿臉驚奇的接過話頭,說道:「什麼人會花費如此巨大的功夫,在這荒山野嶺之處,開闢這麼一個山谷?若是當真只為了建造墓穴,那樣絕然用不著將地上的山體也挖開呀!」
王長貴說道:「開闢山谷之人,定然有他的用意,他別處不開,卻偏偏在這溫泉周圍開闢此山谷,由此可見,這個溫泉多半便是那首要的因素。」
徐雲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之瞥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溫泉,緩聲說道:「這個溫泉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王長貴擼著鬍鬚道:「徐兄弟,你不是說古墓極有可能就在這谷底嗎?何不先著手找尋入口,待我們進到墓中以後,或許會尋得什麼線索吧。」
徐雲德答應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先在這裡稍作休息,我在山谷四下逛逛,把古墓的入口找出來再說。」
眾人紛紛答應下來,隨之徐雲德便帶著張根,一同去了山谷的更深處,劉萍一會兒則靠著筆直的山壁,席地而坐,並拿出了先前在林中打來的野兔肉,就著雪水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