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只見那大石塊下頭,赫然正有著幾條粗長的蚯蚓,兀自緩緩蠕動!原來,只因這兒溫度偏高,對於蚯蚓等昆蟲而言,無疑便成了一個世外桃源,其餘地方的蚯蚓,在如今天寒地凍的季節,恐怕早已都是鑽進了極深的地底,避寒去了,唯獨這處,卻還活躍的很。
再看那幾條蚯蚓邊上,許多呈小圓顆粒狀的黃土堆,成片的蹙在一起。本就是農村人出身的錢巖見狀,頓時認出了那是何物,頓時大喜出聲,說道:「快看吶,這兒當真有蚯蚓屎!」
不錯,那些小顆粒狀的小黃土堆正是蚯蚓的糞便,本來並非什麼罕見的東西,可在這等季節,這等關頭,它的出現,無疑叫徐雲德三人喜出望外。
徐雲德一邊欣喜著,一邊從腰間拿出了小鐵鏟,將那些蚯蚓糞便悉心的收集到了一起,隨之又以相同的法子,在週遭許多石塊底下,足足找來了半斤之多才肯罷手!而後,他又就近找了一處,在地上挖了一個一尺來深的泥坑,將這些「新鮮」的蚯蚓糞便與那瓷罐中的無根水一股腦兒的倒了進去。並按照王長貴所說的法子,上下抑揚了九九八十一次。
第269章 何時真相大白
止手之時,果不其然,只見那泥坑之中,早已是滿溢了土黃色的泡沫,不用多言,三人心裡皆是清楚,這便是王長貴口中所屬的難尋藥物——地龍湯了。
錢巖見狀後,由不住的沖徐雲德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徐大仙,我錢巖對你真是打心眼兒裡服了!」
徐雲德擺手一笑,沒有多言,只是從懷中掏出了空的瓷瓶,將地龍湯一併全裝了進去,隨後方才說道:「時間不早了,妹子想必也等急了吧,咱還是快點回去,將這好消息告訴她跟老道,沒準兒老道聽了之後,一高興,病情也大有好轉!」
叵蓉與錢巖一同點頭,隨之三人便匆匆的趕回了礦廠小屋。此時的劉萍,還在塗鴉。正所謂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在她畫那些個法器、妖器的時候,多有些記不清楚的地方,每每這時,她都會跑進銅柱之中,仔細地看來,然後再行回去繪畫。這麼一來二區,二十一個法器與二十個圖騰的模樣,竟然全數被她記在了腦中。
正畫的興起,突然門外傳來的徐雲德的聲音,只聽他喊道:「妹子,快開門呀!我有好事要說與你聽。」
劉萍聞聲大喜,急忙搶去開門,見徐雲德臉色有些青紫,心知定然是凍的,急忙將門外三人讓進了屋子,並一一倒了碗熱水遞了過去,說道:「外頭天寒,快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從劉萍手中接過碗,叵蓉滿臉興奮的將徐雲德是如何鑿冰抓蚌,如何巧得地龍湯的事情盡數講了出來,劉萍聽了自是欣喜不已,但聽到徐雲德捨命下冰湖,凍得渾身烏青的時候,卻又感動的險些落淚。
沒料正躺在床上的王長貴這會兒並沒睡著,叵蓉講的這些也自然被他聽在了耳中,只聽他低聲說道:「徐兄弟,這回可真是叫你費心了,我王長貴此生得摯友如你,縱算哪日去了,也死而無憾了……」
徐雲德何時聽過王長貴說這些話,頓時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打了個哈哈道:「我說老道,你什時候也學會了說這些麻人的言語了,聽得兄弟我渾身雞皮疙瘩!再者說,你我要想擺脫宿命的枷鎖,少了你的話,叫我一人如何成事兒?所以我全力助你,也算是在幫我自己呀。」
一邊如是說著,一邊走到桌前,隨手翻看起劉萍先前畫的那些圖來,並轉過話題道:「妹子,這些都是你畫的呀?」
劉萍點頭答道:「閒來無事,胡亂塗鴉,也算是解悶打趣了……」
徐雲德笑道:「畫的真不錯,比你大哥我的手筆,可要好上百倍……」可誰當他翻到其中一幅的時候,竟是戛然止聲,盯著手中的畫看得愣神。
劉萍見狀,不明所以的走上前去,見徐雲德手中正拿著一幅葫蘆模樣的法器圖案,開口問道:「徐大哥,這也是銅柱上所刻的東西,你之前不也見過嘛?怎麼,難道我畫的不對?」
徐雲德緩緩搖頭,隨之伸手入懷,將在大蚌中無意得來的紫葫蘆給掏了出來,並將其遞給劉萍說道:「我說這玩意兒怎麼看著眼熟,妹子你且看這是何物!」
從徐雲德手中接過紫葫蘆,一眼便認出了這就是自己所畫之物,只因這葫蘆上下大小相同,且葫蘆嘴兒的地方是歪向一旁的,與尋常葫蘆多有不同之處!劉萍奇聲問道:「徐大哥,這東西你是從何得來?」
徐雲德說道:「這玩意是我從湖底抓的大蚌體內之物!」隨之,便又將錢巖講的那個神話故事給說了出來。
劉萍聽去之後,臉上陰沉不定,質疑道:「事出有因,空穴難來風,神話故事雖然離奇,但那個醉酒的仙人想來極有可能存在真實的原形,只因經過千百人之口傳述,其中難免添油加醋、誇大其詞,從而變了質,演化成了如今的神話!」
這時,床上的王長貴卻又突然說道:「丫頭,你將那葫蘆拿於我瞧瞧。」
「唉!」劉萍應了一聲,隨之連忙將紫葫蘆遞給了王長貴。
接過葫蘆之後,王長貴半瞇著眼睛注視了許久,且反覆摩挲了多時,方才開口道:「神話之中,關於葫蘆的傳說多不勝數,但較為常聞的卻只有兩個,其一便是太乙真人的紫金葫蘆,其二則是鐵拐李的乾坤葫蘆。只是從色彩上看,這葫蘆倒與那紫金葫蘆頗有些神似!」
徐雲德聽了這話之後,開口質疑道:「不論是那太乙真人,還是那鐵拐李,都是神話中的仙人,歷史中到底是有是無,誰也不敢斷言。」
王長貴聞言,卻是不在多說隻字片言,只將葫蘆遞給了劉萍,隨後卻又閉上了眼睛。劉萍見他模樣,似乎有些心事,但卻又礙於什麼,不願出口。好奇趨勢之下,索性問道:「大仙,你是不是有些什麼話想說呀?」
王長貴緩緩開眼,慢聲道:「這段時間,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但卻始終難得其要,心裡頭著實是有些憋得慌!」
徐雲德一聽,生怕他又憋出了什麼毛病,急忙開口道:「老道,有啥事你何不說出來,大家一同探討探討,也總比你自個兒悶在心裡頭強吧。」
王長貴微微頷首,隨即說道:「徐兄弟、丫頭,在我說事兒之前,先要問你倆一個問題。那天你們在看了我王家先祖與女妖鬥法之後,都是作何感想?」
劉萍兩人一聽,頓時想起了當日的情形來,臉上皆是驚懼齊生,徐雲德開口道:「神鬼難測!」
劉萍也是連連點頭,並說道:「他們的修為,我們根本就難以窺視一二,當真是如同仙人一般吶。」
王長貴長吁道:「在你二人眼中,尚且如此,而要是換做古時尋常之人見了,又該如何?」
經王長貴這麼一說,劉萍與徐雲德似乎都像是抓到了些什麼。齊齊開口道:「他們見了……定然也會當真認為那是神仙罷……」
王長貴繼續說道:「之前丫頭也曾說,事出有因,空穴難來風,而倘若那些神話,皆沒有原形原事,又會是誰憑空捏造而出的呢?」
劉萍聞言,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但旋即卻又是質疑起來,開口說道:「話雖如此,可是在佛家、道家之中,仙、鬼、神都是各不相同的,如果那些仙靈神尊皆有原形存在於世的話,這又作何解釋呢?」
王長貴道:「佛教本就外傳而來,並非本土原有,所以他們所信奉的鬼神與我道教多有出入,這也並不難解!」
想及洋人們信仰的真主,劉萍心覺王長貴所言有理,不由暗自點頭。這時,徐雲德卻又插嘴說道:「老道,你不是說這些時間,一直有個事情難明其要嗎?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王長貴歎道:「先前我們所說這些,都是站在尋常人的角度去看待的,而歷史之中,集道業大成著卻是多不勝數,單我王、徐兩家,歷經千載百代,少說也有數百高人,如果說尋常人見了那些道術、法器後,驚為天人的話,可他們這些道法極深的修道之士為何也將那些尊為神明呢?術法一途,在這些人眼中,本該是稀疏尋常之事才對!」
眾人聽了這話,頓時啞然。許久之後,首先打破氣氛的還是徐雲德,只聽他說道:「管他仙人也好、凡人也罷,既然想不通,咱又何須非得鑽那牛角尖?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準兒等我們把那圖騰的秘密盡數解開,法器、妖器全部集齊,這一切或許自然而然的就真相大白了吧!」
劉萍也是點頭說道:「是呀,徐大哥說得不錯,如今圖騰我們已見其二,法器也是尋得了兩件,待到全部湊齊之後,那空白的歷史也好,仙鬼神是否存真有原形也罷,我們想知道的一切,興許盡數就不攻自破了!」
話說到了這裡,王長貴自然也不好在多言下去,只得緩聲道:「極是、極是……」可誰料突然間,徐雲德卻又驚聲叫起,說道:「遭啦,我們已經把那血衣給埋進了趙雅潔的墳裡了,難不成還得再行挖來?」
王長貴一聽徐雲德的話,稍稍有些疑惑,開口問道:「你們替那女妖建墓?這是為何?」
想及王長貴當時正處於昏迷狀態,所以那女妖所講述的一切,他並不知曉,徐雲德點頭答道:「是呀,我們卻是給那趙雅潔建了一個墳墓,老道你且聽我給你細說。」隨之又將女妖的身世、來歷以及悲慘的際遇等等,盡數講給我王長貴聽。
聽完徐雲德的講述之後,王長貴沉默良久,方才長歎了口氣道:「冤孽呀!徐兄弟,既然你們已經替她起了墳,如今沒隔幾日,便又要去挖她墳裡的東西,著實有些不妥。」
徐雲德聞言道:「那怎麼辦?難不成就任由這件妖器長眠地底?要知道,這玩意兒以後沒準還有用途呢。」
王長貴道:「徐兄弟且莫著急,我有法子解決此事!」說著,便見他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道字符,隨之竟然是三下五除二的將其折成了一個精巧的紙人。劉萍等人見狀,皆是大惑不解,徐雲德開口問道:「老道,這紙人能派的上什麼用場啊?」
王長貴一邊將紙人遞給劉萍,一邊說道:「丫頭,你須當用硃砂在這紙人上寫著那女妖生前的名字,然後在找條大河,將其放在河邊,上三炷陰香,口中喊它名號七七四十九句,隨即立馬把這紙人丟於河中,不沉的話,就將其打撈上來,拿去替換血衣便可。一旦見之沉底,則須再找一根長竹竿,上頭綁著鐵鉤,在水下胡亂攪動幾下,鉤上什麼便是什麼,用黃布包好後,再去掘墳,用這東西換過血衣。」
第270章 安息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