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可未等他說完,便聽叵蓉說道:「大仙、慕老,你們都不吃嗎?要不吃的話,那我幫你們吃咯……」
幾人被叵蓉這麼一鬧,心情也頓時大好,一同用過早點後,劉萍本想起身去結算住店的錢,可誰料慕丘痕卻是早已把錢給付了,對此大伙誰也沒有多做計較,對於錢這東西,這群人可並不看重,尤其是王長貴和徐雲德。
牽馬的時候,慕丘痕再次鎮住了大家的眼球,只見他竟然從馬圈中牽出了一頭水牛來,這可是劉萍等人萬萬沒有想到的。見大伙神色遲疑,慕丘痕哈哈笑道:「素聞古時有那黃飛虎駕五彩神牛馳騁沙場,我這只是東施效顰罷了,讓諸位見效了。」
王長貴見那水牛渾身精肉,四蹄生風,不禁也多看了幾眼,並且說道:「慕道友擅長馴獸之法,想來這水牛的腳力,還要在我這毛驢之上呀,果真是頭好牛!」
老頭間的客套話自是不少,兩人僅為了頭牛,又你來我往的說了許多,徐雲德聽的索然無味,當下插嘴道:「咱幾個比試比試,正午之際,看誰跑得遠!」說著,便當先翻身上嗎,隨之一揮馬鞭,只見那白龍駿馬,仰天長嘶一聲,隨之撒開蹄子,風一般的衝了出去。
叵蓉見狀,頓時急道:「笨大哥使賴,人家都還沒準備好呢!」說著,也急忙策馬追了出去。劉萍見狀,玩心也起,緊隨叵蓉之後,一道煙兒的追了起來。
最後,王長貴和慕丘痕相視一笑,也不匆忙,皆是慢騰騰的上了各自的坐騎,隨之一聲吆喝,只見這一牛、一驢,頓時之間八腿齊動,雖沒有那駿馬般的神駿,但卻是一步數丈,眨眼的功夫便跑出了鎮子。
身在最前頭的徐雲德還正得意著呢,卻見兩道殘影,從自己兩旁快速的超到了前頭,驢背上的王長貴和牛背上的慕丘痕還在悠哉的聊著天,似乎並不把這比賽當回事兒一樣。徐雲德見狀大為無奈,拍了拍身下的駿馬,說道:「你是吃草長大的,人家是丹藥喂起來的,要怪就只能怪你沒那破驢和水牛的命好,生在了那兩老道家中。」
馬實際也有尊嚴,就拿徐雲德身下的這頭來說,本來它可算上只絕佳的好馬了,在同類中有著無比的驕傲,可誰料今日卻在一頭驢和一隻牛面前丟醜,似有不甘之下,這白馬又是一聲長嘶,繼而更是奮力的往前狂奔,可奈何有心無力,前頭的那驢子和牛早已淡出了視線,追是絕不可能追上的,最終只有望驢(牛)興歎罷了。
說是比賽,其實徐雲德只不過是不願聽那倆老道你來我往的客套而已,如今見他倆跑遠了,心知反正也追不上,所以便索性慢了下來,不多會兒功夫,劉萍和叵蓉便趕到他身側,叵蓉滿是大驚地叫道:「那驢子還有水牛怎麼跑的這麼快呀,竟然比我們的馬都快上許多倍!」
徐雲德撇嘴道:「那是驢精和牛精,被倆人精騎著,你說能是這尋常的馬兒能比的嗎。」
劉萍一聽這話,也不由笑了起來,並說道:「徐大哥,你這話要是被王大仙他們聽去了,准生你氣。」
徐雲德哈哈笑道:「他們又沒在,你倆總不會跑去給我下舌頭吧……」
劉萍笑著答道:「放心吧徐大哥,我們當然不會說。」
隨之,三人並駕齊驅,再也沒有提及什麼比賽的事情了。走了許久,雪卻是越來越大,加之地上原本就有著厚厚的積雪,行走起來異常艱難,縱使他們騎著的都是好馬,但這麼折騰了幾個時辰,還是有些撐不住了。
徐雲德說道:「不知這會兒那倆老頭到了何處,咱們的馬比不上他們的驢子和水牛,在用不了多會兒功夫,可就要走不動啦。」
劉萍點頭說道:「是呀,這地界四下無人,也沒個村鎮,倘若馬兒累壞了,咱可有得罪受,不如咱先在這歇會兒?」
徐雲德搖頭道:「我事先說了,要走到正午十分才歇腳。那倆老頭若在前頭等咱們,卻又見咱許久沒有趕上,說不定會以為咱出啥事兒了呢。我看還是再往前走走吧。」
「那好吧。」劉萍無奈地點頭。
如此這般,三人不得不放慢了腳步,頂著遮天蔽日的大雪前行,那滋味實在不怎麼好受,就連徐雲德這等體質的人,都連連叫苦。
許久後,一直默不作聲的叵蓉突然驚喜地喊道:「笨大哥、姐,你們快看,前面有座房子,屋頂還冒煙呢!」
徐雲德和劉萍聞言,急忙抬眼望去,果不其然,只見前方不遠處,正坐落著一座並不算太大的房子,房頂煙筒正冒著滾滾的炊煙,看那樣子定然是有人在屋內生著爐火。欣喜之下,徐雲德大笑道:「這可真是破榻遭逢連陰雨,柳暗花明又一村吶……」
劉萍笑道:「徐大哥,這前後兩句哪是同一首詩裡的句子,可被你這麼一銜接,倒是合適的很吶。」
徐雲德笑著吹噓道:「你大哥我飽讀詩書,像這等句子豈不是信手拈來……」
說話的功夫,三人便已來到了屋前,原來這是一家驛站。那個年代,驛站本是少之又少了,但在一些偏僻的山區,亦或者是大漠之中,還是存在著許多驛站的蹤跡,只是到了後來,送信捎物的事情少了,演化成了沿途的旅社而已。
此時,驛站的大門虛掩著,門框上垂著一張厚厚的棉布門簾,劉萍等人先將馬匹牽進一旁的馬棚,又拽了些草料餵上,隨之才進了屋裡。
一掀開門簾,頓時只覺一股暖意襲了過來,令人渾身舒爽。拍了拍身上厚厚的積雪,劉萍他們方才打量起了屋內的情形,雖說這地界偏僻,可不想這驛站之中倒是蠻有一些客人,大桌小桌幾乎都坐滿了。只因先前在馬棚之中,他們已然是看到了王長貴和慕丘痕的坐騎,所以知道他倆定然在著。
在屋裡打量稍許之後,只見王長貴和慕丘痕果真坐在一張桌前,並且還已點上了酒菜。這會兒功夫,王長貴正向他們招手呢。
劉萍三人見狀,急忙走了過去,並各自拖來一條凳子入座。然而在道上混了許多年的徐雲德,卻是感到了周圍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不怎麼友善的氣息。不過他並沒為之所動,依舊是笑呵呵的對王長貴還有慕丘痕說道:「你們到這兒多久啦?」
王長貴答道:「路上遇到了些事情,耽擱了一會兒,咱們也是剛到不久,這酒菜也是將上,這會兒還正熱乎著呢。」
劉萍聞言,好奇地問道:「這路上慢無人煙,你們坐騎又快又耐勞,會出啥事情呀?」
慕丘痕笑道:「說來也可笑,這處本就是個荒無人煙的地界,可這幾日卻不知為何,竟然突然冒出了這麼多人,剛才在半道上的時候,竟然還衝出了十幾個漢子,張口便要搶我們的驢子和牛。我們好言說盡他們卻不聽,後來還要用強!」
徐雲德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忙開口問道:「那後來怎樣?」
王長貴笑著說道:「他們要,我們自然就給了,可奈何那些人卻又沒本事將其牽走,更有幾個倒霉的,還挨了幾蹄子。後來他們也不知是怎麼了,非但不要驢子和牛了,這不,還請我們喝酒呢!」
徐雲德聞言後,頓時明白原來這周圍幾桌的人,為何個個都是泛著火氣,原來剛才在這倆老頭身上吃了癟,本想在他三人身上撒氣,可後來見竟然也是跟這倆老頭是一夥兒的,自然是有苦難言了。
想到這裡,徐雲德不禁哈哈大笑道:「連驢子都弄不過,還學人家打家劫舍,這天底下當真還有這麼蠢蛋的人,事情傳出去,恐怕得連笑好幾個省……」
這時,隔壁一桌上突然有個大漢,猛地一拍桌子,「嗖」的一聲站起身道:「這兩位老神仙的坐騎自然也是仙物。我們凡夫俗子又如何對付的了!倒是你這骨瘦如柴的小兒,怎敢在此大放臭屁,什麼連笑幾個省……」
徐雲德聞言,瞥了一眼那說話的大漢,只見他身穿一件羊皮大襖,頭上帶著個狗皮帽子,滿臉的橫肉,模樣甚是凶狠嚇人。另外,他手指上還帶著一枚戒指,似乎是銀質的,刻著一個狼頭的圖樣。見狀後,徐雲德笑嘻嘻地站起身,隨之順勢從桌上拿了一杯酒,緩步走向了那大漢。
來到莽漢身前,徐雲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見這原本怒氣洶洶的漢子,被他這輕描淡寫的兩下,竟然是硬生生的按回了座位。隨之開口道:「兄台,戒指不錯呀……浙江狗爪子幫的怎麼淪落到打家劫舍的境地了?」
原來這戒指徐雲德認識,乃是一個盜墓團伙的標誌,這個團伙是浙江那邊的,實際名為狼爪幫,在盜墓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另外,有句話說盜墓七分黑,意思便是大多盜墓的,與黑幫多少都有些聯繫,因為出土的一些非比尋常的古物,在正兒八經的市面上是很難脫手的,因此便要用到黑幫的勢力和人脈來出售,要麼賣給洋人,要麼賣給那些巨商大賈。而這個狼爪幫,便是盜墓、黑幫皆有涉獵的一個組織,幫中的人無一不是殺人越貨的凶狠之徒。
第289章 狗爪幫?
一聽徐雲德竟然說他們是狗爪幫,在做的其餘人頓時齊齊站了起來,個個兒心裡皆在尋思,這不起眼的男子既然知道他們的身份,怎麼還敢這麼囂張。
另一邊,劉萍他們對於徐雲德的身份,以及他的身手自然都是十分清楚的,別說這不足二十人的團伙,就是再多翻一倍,也絕然奈何不了他,所以大家都並無絲毫的驚慌。唯有天生好打架的叵蓉,似乎在聞到了火藥味之後,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身後的精鐵大錘。
劉萍一見,急忙拉了拉叵蓉的衣袖,並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插手,要知道她那三百多斤的大錘,真要用來毆鬥的話,這一屋子的人還有誰能活?
徐雲德見除了被自己按回凳子上的大漢之外,其餘人無不面露凶相,似乎是要將自己吃了一般,臉上笑意更濃,只聽他慢條斯理地說道:「狗爪子們,這回你們帶隊的是哪個,出來叫我認識認識!」
話音一落,人群中走出另一個粗壯的漢子,此人皮膚黝黑,一頭鋼絲般的短髮,腳蹬皮靴,身著皮襖,倒頗有些氣勢,只聽他說道:「在下梁三,不知這位朋友如何稱呼。」
「梁三?」徐雲德撇嘴道:「是狗抓子幫的三當家?你們在浙江呆得好好的,如今怎麼跑這鳥不拉屎的地界來了?難不成得道了什麼消息,是來盜墓尋寶的?」
那梁三聽徐雲德口氣,似乎來頭不小,雖然被人叫做狗爪子,心中有氣,但臉上卻是沒有怎麼變色,只聽他說道:「我們狼爪幫的事情,還輪不到外人過問,這位朋友,我先前問你的事情,你還沒有回答呢。」
徐雲德一聽這話,又是呵呵笑道:「哦,你問我是誰呀?也罷,你們既然想知道,那我就遂了你們的願。」說著,便見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樣物件,然後順手丟給了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