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這時,王長貴等人也先後鑽了進來,眾人見洞中如此寬敞之後,也無不大感驚歎。徐雲德轉身問道:「周老兄,這些劃痕是不是你留下的?」
周友浩一聽,神色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了過去,待他看到這些痕跡之後,頓時驚喜道:「是呀,這是我十年前留下的,那時候我生怕忘記了時日,因此每當太陽落山的時候,就在這裡劃上一刀,直到第十五天,方才被船接走……真沒想到,時隔十年,這些痕跡都還在!」
這時,叵蓉突然開口問道:「我姐怎麼不在呀?她去哪了?」
眾人一聽,急忙在樹洞中環顧起來,卻見劉萍的確沒有在這之後,徐雲德驚聲說道:「笨丫頭,妹子她沒跟你在一起?」
叵蓉此刻也是滿臉的焦急,回答道:「剛才還在我邊上呢,怎麼這一轉臉的功夫就不見人了?」
慕丘痕沉聲說道:「方纔進洞的時候她好像就沒跟我們在一起!」
徐雲德一聽這話,臉上擔心之色更濃,焦急地說道:「莫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吧!大伙快出去找找。」說罷,便又當先順著樹洞鑽了出去。
可誰料在洞外還沒來得及站穩腳,卻見一道殘影,以極快的速度攀上了巨松,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濃密的松葉之中。其他人從樹洞中出來以後,見徐雲德滿目遲疑的盯著樹頂,皆是大感疑惑,王長貴問道:「徐兄弟,看到丫頭了嗎?」
徐雲德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確定剛才那道影子是不是妹子,但是……」
王長貴見他滿臉的驚異,心知事情定然有蹊蹺,急忙追問道:「但是什麼?徐兄弟你究竟看見了什麼狀況?」
徐雲德說道:「方纔我剛從樹洞裡出來,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子,就見一道白影從我眼前閃了上去,待我抬頭向上看的時候,發現那影子已然是鑽進的茂密的松葉裡頭了。我也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妹子,但最後縮進松葉叢中的那條又粗又長的白色尾巴,倒是跟妹子變身時出現的那條極為相似。」
眾人聞言,頓時間都陷入了沉思,這伙兒人都知道劉萍變身後是副什麼樣子,但他們也更加清楚,唯有在什麼情況之下,劉萍才會變身,倘若徐雲德所看到的那個白影,果真就是劉萍的話,這多半就代表,這巨松頂端定然有著什麼足以引起她重視的東西存在,是敵還是友,亦或者是其它什麼古怪之物,一時間誰也無法猜測。
沉默片刻之後,徐雲德最先開口道:「不行,不見著妹子人,我這兒放不下心,我得上去看看,樹頂端究竟有些什麼東西!」
叵蓉聞言,也急忙跟著說道:「我也要上去!我也放心不下姐……」
「我也去!」「還有我!」……一時間,葛家兄弟以及馬聖等人都爭著要上樹頂找尋劉萍。
王長貴擺手示意大家暫且不要急,隨之說道:「這樣吧,既然大夥兒都不放心丫頭的安慰,那咱就一起上去,反正這可樹夠大,別說是容下我們幾人了,即便是再來百八十個,也不成問題!」
眾人皆是連連點頭,隨後便各自選了一個方便攀爬的地方,「蹭蹭……」的就登了上去。
這巨松非但高大,並且枝葉還特別繁茂,那厚厚的松葉簡直可以說是密不透風,因此雖說書上的落腳點很多,但攀爬起來還是頗為費勁兒的。
第314章 巨松
好在徐雲德這伙兒人身手都很敏捷,沒用多會兒功夫便爬上了幾十米的樹冠,抬頭看去,頭頂就還剩下最後一片茂密的松葉了,一路上來,他們仔細的不能再仔細了,但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也就是說剛才的那道白影若還在這棵樹上的話,就絕然會在這片松葉之後!
動身上攀之前,徐雲德給大夥兒使了個眼色,畢竟剛才那白影是不是劉萍,他們誰也不能確定,若是便罷,而若不是,那又會是什麼呢?因此他們不敢貿然靠近。生怕打草驚蛇。
見大伙意會了自己的意思之後,徐雲德又將業障短刀給抽了出來,隨之便躡手躡腳的往上爬去,其餘人則是悄然無聲的跟他的身後。可誰料,當徐雲德他們穿過了這最後一片茂密的松葉之後,所見到的情形卻是叫他們任何人都呆立當場!
先前徐雲德在樹底看到的那個白影,確實就是劉萍,此時的她,已經完全的變回了那種半人半仙的形態,一條又粗又長的白毛大尾巴在身後緩緩地搖晃著,與此同時,劉萍正緊緊的攀在松樹主幹的最頂端,大口的舔舐著什麼東西。
看到這一幕後,徐雲德、王長貴以及葛家兄弟等人皆是不明所以,那樹頂到底有什麼玩意兒,足以使劉萍「獸性大發」呢?
原來,這可巨松的頂端有一半尺來深的凹槽,那凹槽之內注著一汪清澈透明的淨水,水雖不多,但卻非同小可!要是將這棵神樹比作一條龍的話,那麼頂上的那個凹槽便可看作是龍口,龍口裡的清水無疑便是龍涎,這可是數萬年的古樹所孕育出的精華,即便是比起那仙果來,也絲毫不遑多讓,更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這些也都是事後王長貴所言。
然而此時,徐雲德卻弄不清劉萍這究竟是在幹什麼!驚奇之下,不由喊道:「妹子……妹子?」
可劉萍對於他的叫喚卻是不聞不問,依舊只是專心地喝著那凹槽中的淨水。一旁的王長貴似乎是看出了端倪,只聽他開口說道:「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龍涎玉露?不會錯了!想來這世上也就只有這東西,能勾起丫頭體內大仙最原始的慾望了吧!徐兄弟、慕道友、馬道友……大家莫要出聲,我們快些下去,千萬不可打攪到丫頭,這可是她此生莫大的仙緣,喝下這些玉露之後,無論是肉身,還是修為上,她定然都會有著一次質的飛躍。但在那之前,萬不能受到外界的刺激!」
說罷,便催促起眾人下去,其他人聽了王長貴的話後,皆是不敢怠慢,急忙從巨松頂端爬了下來。起初徐雲德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可王長貴卻厲聲說道:「徐兄弟,丫頭這次的造化可是超凡脫俗的,即便你擔心她的安慰,也絕不能留在近處,這樣不僅是對丫頭好,對你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聽王長貴都已經這麼說了,徐雲德最終也只得一步三回頭的爬了下來。眾人回到樹洞之後,葛五最先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大仙,你說那龍涎玉露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啊?為何俺大姐她會知道這巨松頂端會有那玩意兒?」
此時的王長貴還沒有從驚詫之中回過神來,只聽他幽幽地說道:「那只是存在與傳說中的東西,我此番也是第一回見到!所謂龍涎,字面上解釋無非就是那龍嘴裡的口水,但傳言中的龍涎玉露可並不是這個,而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淨水,這種淨水唯有那與世隔絕的密境中生長著的萬年古木才能孕育出來,但也並非是所有的古木都可以,要想孕育龍涎玉露,那麼首先這課樹必須呈完全的龍形之態,這種情況本就是少之又少。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這棵古樹的周圍,沒有任何修行的妖物出沒,要不然的話,妖氣將淨水玷污,就成不了龍涎啦!」
竟王長貴這麼一說,眾人方才明白了這龍涎玉露的珍惜之處,徐雲德又問道:「這玉露這麼難得,那喝下去之後究竟能有些什麼功效呢,還有就是葛五所說的,為何妹子能夠知曉這課樹的頂端,會存在龍涎玉露呢?」
王長貴沉默少許之後,方才開口回答,他說道:「至於龍涎玉露究竟都有些什麼功效,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在傳聞之中曾有這麼一個故事,也是我所知曉的唯一一個與龍涎有關的野史,據說在遠古年間有一奇人叫做神農,他對於天下的各類草木皆是瞭如指掌。」
話未說完,便聽叵蓉搶嘴道:「是神農嘗百草的故事嗎?我們族裡也有流傳,我小時候就聽過。」
王長貴點了點頭,隨之繼續說道:「神農卻是嘗遍百草,並留下了一本中藥學巨著——《神農本草經》,但此番我要說的,卻是發生在他身上的另外一件事情。相傳,神農在嘗遍百草之後,起體內也沉澱了數百種毒素,就連醫術已堪神境的他都無法自醫,因此晚年的他便寄情於山水,遊歷了諸多的名山大川,直到有一次,他在某座深山之中碰見一龍形巨樹,並在樹頂發現了一汪清水,好奇之下他喝了幾口,頓時之間,只覺體內毒素竟然以飛快的速度被化解掉了!不僅如此,他的道業也更是有了質的飛躍,竟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內便有飛昇的徵兆!」
「不會吧!喝幾口水,不僅將體內的上百種毒給解了,並且還能立馬飛昇!」徐雲德滿目震驚地說道。
王長貴沒有理會徐雲德的打斷,繼續講述道:「心知自己飛昇在即,神農卻又不忍這等神聖之物長期埋沒於世,因此他特地登上了一座顯眼的山峰,並伸出手指做出指向那龍形巨樹的方位的姿勢,而後便站在山頂飛昇而去,並將自己的肉身化成了石頭,好告誡世人,那個地方有寶物可循!而他死的那個地方便是後世的茶陵。」
聽完這些之後,徐雲德遲疑地說道:「可是我聽說神農嘗遍天下毒草,但都找出了解藥,唯獨最後一種叫斷腸草的沒法可解,而他的死也就是因為這斷腸草的毒,對於這石化飛昇的傳聞可從未聽說過。」
王長貴道:「上古年間發生的事情,誰也無從考證,且不這個傳聞是真是假,但足以說明那龍涎玉露的珍貴,況且以神農的道業,區區一個斷腸草,豈能要了他的性命?」
徐雲德心覺王長貴說的也不無道理,點了點頭之後,便沒再多言。這時,葛五再次發問道:「大仙,你還沒說俺大姐是如何知道這巨松上會有那什麼龍涎玉露的呢。」
王長貴道:「丫頭體內附著萬年的仙聖之物,她對於這類靈物的感知能力自然要比我等強上太多,我猜測察覺到龍涎玉露的並非是丫頭自己,而是她體內的大仙吧。」
徐雲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我看也多半是這樣,要不然的話,我在樹頂喊她的時候,她又怎麼會不理睬我呢。」
正說著,只聽洞外突然傳來了「噗通一聲」似乎是有些什麼東西從樹頂掉了下來,眾人一聽,心中皆是不由一緊,隨即忙都跑了出去,只見洞外的地面上躺著一人,不知是死是活,而這人正是剛才還再吞食龍涎玉露的劉萍!
徐雲德見狀大驚,急忙跑了過去,將劉萍的身子攙了起來,只見他此時已經變會了人樣,但是卻雙目禁閉,臉色蒼白,竟然連氣都斷了!
「妹子!妹子你這是怎麼了!」徐雲德在試探了她的鼻息之後,頓時哭了出聲,不停地搖晃著劉萍喊著她的名字。其餘人見他這副姿態,也都意會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王長貴急忙搶上前去,抓起劉萍的脈搏稍試探,隨之也是神色大驚。喊道:「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俺大姐她這到底是怎麼了!」葛家兄弟異口同聲的驚叫道。
見徐雲德失聲痛哭,王長貴也是暗自垂淚且悲歎連連,叵蓉頓時明白劉萍多半已經是……想及此處,她也不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不可能!我妹子有萬年的大仙護著,不可能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死了!」徐雲德邊哭邊道。
王長貴長吐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心境,隨後才沉聲說道:「先將丫頭背回樹洞裡吧,至於其他的,我們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