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大夥一見,皆是不明所以,葛五問道:「徐大哥,你怎麼不挖了?」
而此時的劉萍卻是一臉的尋常之色,她似乎是早就料想到了這一點,開口說道:「徐大哥,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兒地底並沒有墓穴,是不是?」
徐雲德一邊將鐵鏟收了回去,一邊點頭說道:「不錯,這島上的土質含沙太多,絕難成穴,是不會有墓的,就算埋著什麼東西,幾千年之久的歲月之中,在這鬆軟的地底之下,被各種外力的推動,也早就沒了蹤影。再者說,那修建墓碑的人既然能找出這麼一個沉屍之地,那我想他也絕不會在底下埋東西的,因為在這種地界埋藏物件,跟直接丟進海裡沒啥兩樣。誒?妹子,你是怎麼知道這底下沒有墓穴的呢?」
劉萍說道:「猜的。雖然我對墓的研究及不上徐大哥你,但在我的印象之中,但凡墓穴之上,大多都有墓堆,而大家看看這處,地勢低窪,簡直就是一個乾枯的池塘,所以我猜測,這地界會不會本身就是一個墓,因此地下是不會再有其他了?」
聽了劉萍的話後,徐雲德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地說道:「你瞧我這腦子,地上之墓,這根本就是一個地上之墓呀,枉費我還是屍王呢,竟然連這個都給忘了!妹子,大哥這回可真是服了你了,竟然連明墓暗墓都懂。」
「什麼明墓暗墓呀?」劉萍好奇地問道:「對於這些我是真不懂,至於這次猜出地底沒有墓穴,也只不過是根據此處的地勢胡亂推想出來的而已。」
王長貴說道:「一法明則萬法通,丫頭,如今你慧根大開,日後的道業定將不可限量呀,看來那龍涎玉露果真不愧是世間少有的仙藥。這回,你可是討了大便宜咯。」
劉萍笑著說道:「這還得感謝我體內的大仙呀……」但她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裡卻在想:「比起這些,我還寧可做一個尋常的人,好與家人、朋友一同生活,直到衰老、病死……」
這時,徐雲德開口解釋道:「暗墓跟明墓,各自又可分為許多種,像最為常見的那類土墳,其實便屬於明墓,人們一眼就可以將其認出來,另外還有那地上之墓,整個墓並沒有建在地底,而是地面之上,譬如巖洞藏棺,天葬墓群之流,也都屬於明墓,而那些隱於山水寶地中的墓穴,若不是懂行的人看來,絕難發現的大幕乃至皇陵,則都是暗墓,而在我們盜墓一行看來,唯有那暗墓才是真正的可盜之墓,當然也不能排除明墓中的一些特例。」
聽了徐雲德的一番講解,劉萍等人這才明白過來,什麼是明墓,什麼是暗墓。只不過對於徐雲德乃是盜墓者的身份,小陳卻還是頭一回聽說,除此之外,從徐雲德的話中,他還得知了徐雲德是盜墓界的屍王,此時此刻,小陳心裡大驚失措,在他看來,周友浩是個高人,他的功夫舉世無雙,而劉萍這一夥兒,則都是些貪圖仙島寶貝的尋寶者,並沒有什麼本事,他們找周友浩同行,一定是看他功夫高強,所以請他保護的,可經過這短暫的接觸之後,他才逐漸的意識到,自己錯了!
小陳雖然是個混混出身,平日裡欺善怕惡,但對於有真本事的人,卻是打心眼兒裡欽佩,因此他才會對周友浩那般尊敬,如今當他看出了劉萍這一夥兒儘是能人之後,心中既是懊惱當初自己的態度,又是驚喜不已,能夠與這些人結交,對於他而言,那可是幸事一件吶。
只不過對於小陳態度上的變化,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咿?你們快看,這個凹槽是怎麼回事?」從石碑後面的走回來的徐雲德,無意間撇到了石碑背面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凹槽。
大夥兒聞言後,急忙湊了過去,只見光滑而又平整的石碑背面,稍稍偏下的方位果真存在著一個凹槽之處,深約尺許,周圍有些灰塵,若不細看,很難發現。
看著這個古怪的凹槽,周友浩臉上遲疑漸濃,隨之他從懷中抽出了十年前得自救命恩人的那把墨綠色的闊背短刀給拿了出來,並將其往這凹槽處一插,竟然極為吻合!
大夥兒一見,無不感到驚奇,對於這把刀的來歷,劉萍等人也都知曉,那個曾救下了周友浩的老者,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原本就很神秘,如今看來,這老者的身份就更加的引人遐思了。他究竟是誰,像這麼一個海外秘島,他又為何能來去自如,除此之外,他跟這個石碑又有什麼關係?這一切,無疑是又給劉萍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困惑。
徐雲德若有所思地說道:「明墓之中,自有明器,我見這整片沉屍之地內,除了這石碑之外,空無他物,若這短刀原本就是插在此處的話,那麼就可說是這座明墓之中唯一的陪葬品了,想來多半跟墓主有著莫大的聯繫,更甚至是他生前所持之物。」
周友浩聞言,滿是疑惑的反問道:「若當真如此的話,那個老者又為何將這把刀傳給我呢,此外還教給了我一套刀法和一些修煉的法門?」
劉萍說道:「或許,你也是跟這石碑背後所隱藏的秘密有著莫大的機緣,因而那個老者才會這麼做的吧,但不論怎樣,那老者既然救了你,想來就沒有惡意,他所做的一切,或許是為了等你與我們相見之後,帶我們從登此島。」
周友浩點了點頭,隨之又將那短刀從石碑上抽了出來,放在眼前打量了許久,但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處,剛要將其收回懷中之刻,卻見劉萍突然驚聲叫到:「等等,周大哥,你可否將這把刀借給我看看?」
周友浩點頭說道:「當然可以!」說罷,便將手中的闊背短刀遞給了劉萍。
從周友浩手中接過短刀,劉萍細細的打量許久,隨之又對徐雲德和王長貴他們說道:「之前我並沒有注意這刀的造型,如今細看之下,竟發現它如此眼熟!你們有沒有覺得它跟某樣東西很像?」
徐雲德等人一聽這話,也急忙湊了過來,仔細地打量起劉萍手中的這把墨綠色的闊背短刀來!頃刻之後,只聽王長貴最先驚訝地說道:「這也是二十一件法器中的一個?」
經王長貴這麼一說,徐雲德也不禁連連點頭道:「是呀,我覺著也像,妹子,你畫的那個圖冊還在嗎?快些拿出來對比一下。」
劉萍點了點頭,隨即便從背包中掏出了那個親手繪製的圖冊,翻過其中的一頁之後,將周友浩的短刀與圖冊並在了一處。只見那一頁上畫著的,確實是一把刀的模樣,雖然沒有上色,但外形與周友浩的這一把竟是同出一轍!只因天下的刀著實是太多,他們剛認識周友浩的時候,也雖然瞅見過他用刀,但都沒有上心去看,更何況上古魔神的法器,在劉萍等人的印象之中,定然是藏在某一個隱蔽之處,等著人們去找尋、去發現,又怎麼會想到竟然會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呢。
周友浩看了劉萍圖冊上所畫的那刀與自己這把竟是一模一樣之後,臉上的驚詫之色也不由泛了起來,他說道:「劉姑娘,這圖冊上的都是你親手畫的?」
劉萍點了點頭,隨即又將當時在郫縣所遇到的事情粗略的講了一遍,周友浩跟小陳聞言後,無不大驚失色,小陳磕巴地說道:「什麼?你們……你們當真見到過妖怪?那什麼血衣真會吸血嗎?」
第319章 峰間彩虹橋
徐雲德說道:「這世上的怪事多不勝數,對於這些,你最好不問,問多了對你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
小陳聽了這話,頓時閉上了嘴,但兩眼之中卻是暗光流轉,似乎對於這些事情極其感興趣的模樣。
這時,慕丘痕又開口說道:「倘若這把刀也是上古魔神的法器之一的話,那麼這個石碑上所記載的事情,便極有可能是某一位魔神。據我猜測,與殺戮最為有關聯的或許就是戮了。可是魔神戮的法器我們已經找到了,就是那個幽珠。這樣一來,也就算等同於將他給排除掉了,那這刀又會是哪一位魔神的呢?」
聽了這些話後,劉萍卻似乎是另有他想,只見她搖了搖頭道:「魔神戮曾跟我們講過他的現世因由,他所描繪的場景,儘是一些搏命的戰場,雙方廝殺,互有傷亡,可這石碑上所述,則儘是一些單方面的屠殺,如此對待手無寸鐵的戰俘,應該稱之為造孽,據我推測,這法器或許是魔神孽的。」
眾人聽了這話,皆是心覺有理,齊齊點頭,徐雲德接著說道:「妹子分析的極是,但若是說這明墓當真是孽的墓穴,那麼他又為何會葬身於此呢?我記得魔神戮曾說過,只要這世上還存在殺戮與冤孽,那麼他與孽便永生不滅……」
王長貴接過話道:「依我看來,這島上定然還藏有一些其他的不為人知的秘密,興許就在那兩峰之上。」
劉萍點頭道:「不如我們上山看看吧,說實在我,我也總覺得那山裡面肯定有古怪,既然我們都曾夢見過這兩座山峰,那我想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徐雲德說道:「不錯,事出必有因,咱這就上山,說不定,虹淵遺址就在這山裡面。」
一聽虹淵,叵蓉自然是欣喜非常了,畢竟那是她們叵姓一族的信奉圖騰,在她離開村落的時候,她也曾答應過族長,在親眼見著虹淵遺址的時候,務必會帶上全族人最誠摯的膜拜。想到此處,叵蓉頗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咱上山吧,沒準兒虹淵圖騰當真在那山中呢。」
眾人沒有意義,離開了沉屍之地後,便往山前走了過去,途中徐雲德問周友浩道:「周老兄,你在這島上住過半個月,可曾上過這山?」
周友浩搖頭說道:「不曾,那時我每日都為生計發愁,哪還有閒心思爬山呀,就連山的近處我都沒有去,頂多到過那個石碑之處,其他的時間,幾乎全在林子裡和海邊渡過的。」
想及當時他孤身一人在這海島上生存的情形,眾人也都止住了話頭。不多會兒功夫,在越過一片錯雜的石林之後,大夥兒終於來到了山的近前,入眼便見一到狹隘的登山石階。
見狀後,徐雲德止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說道:「咿?這山怎麼會有石階呢?難不成也是那個老者開闢出來的?難不成是專程為我們辟出來的道路?」
叵蓉說道:「管他那麼多呢,有路咱就走,總好過徒手順著那山壁往上爬吧。」
眾人聞言,皆是連連點頭,不置可否,若當真像叵蓉所說那樣,徒手爬上這目測下來近千米的高山,絕非易事。
沿著陡峭的石階往上走,眾人更加覺得似乎是置身天梯一般,這石階幾乎垂直於地面,走在上面,真就好像是在登天一樣。最前頭的徐雲德一邊爬著,一邊提醒大夥兒小心,但他嘴上雖這麼說,但是自己卻爬得極快,似乎是想及早的見著山頂究竟存在著什麼。
許久之後,眾人已然是鑽入了雲層之中,週遭的空氣顯得潮濕而又稀薄,咧咧的強風吹得人難以睜眼,峭壁加上強風,無疑給劉萍等人加大了登山的難度,但好在這伙兒人無一不是身手敏捷的好手,就連小陳的體格也比尋常人強出不少,因此他們的步伐也並沒有慢下來。
個把時辰過後,近千米的高峰終於在劉萍等人的腳下臣服,徐雲德立足於較為平坦開闊的山頂,不禁感到意氣風發,仰天喊道:「會當險峰頂,誓與天比高!」
走在他身後的劉萍聞言笑道:「徐大哥,你又開始造詩啦。」
徐雲德撓頭笑道:「有感而發,胡編亂造罷了……嘿嘿。」
這時,剛爬上來的葛五也是來了詩興,只聽他朗聲叫到:「就算萬丈高,也得走一遭!」
一聽葛五這詩,走在最後的小陳一個踉蹌,險些滾了下去,幸好與他同行的葛六及時拉了一把,徐雲德見狀笑罵道:「我說你小子不會作詩就別去丟那個人行不,若小陳當真被你嚇得滾下山去,我看你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