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劉萍等人心裡也清楚,這個景象唯有在冬季海上刮起東北風的時候,每日都有源源不斷的水汽從海上過來,遇到這座島嶼上的兩座高山,從而形成了濃霧區域之時,才會出現,並且在日頭上來以後,霧氣散盡,便又會消失,所以這就越發顯得它的珍貴和罕見了,大伙在海岸上席地而坐,誰也沒有多言,只是靜靜的感悟著這等大自然的奇妙景觀。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緩緩地升了起來,海上的霧氣也隨之緩緩的消散了,霧中的海市蜃樓自然也在同一時間消失。這時,徐雲德方才意猶未盡地站起身說道:「諸位,時間差不多了,咱也該上船了吧。」
眾人紛紛從無盡的遐思之中回過神來,王長貴開口說道:「走吧,將柯老弟一人留在船上,也不知現在有沒有甦醒過來,咱還是快些動身,回船上去看看吧,莫不要出了什麼意外。」
眾人點頭,隨之便一同上了小艇,葛五和小陳一人劃著一槳,不多會兒功夫便到了彩虹號近前,大夥兒順著旋梯爬了上去,周友浩殿後,他將小艇繫在彩虹號後,也被做停留,直接上了船。
「柯老?」徐雲德剛一登上甲板,就試探性的沖船艙喊了一聲,但許久沒見回應,眾人相視搖頭,劉萍說道:「看來柯老他還沒醒來呀,被浪打暈了,怎麼會昏迷這麼長時間呢?」
王長貴聞言,神色頗有些飄忽不定,他沒有做聲,只是當先走進了船艙,來到柯振床前,只見此時的柯振,臉色如常,並沒有一絲的病態,但他雙目依舊緊閉,看上去就似乎是在熟睡一樣。見狀後,王長貴低聲在他耳邊叫了聲:「柯老弟?」
柯振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王長貴稍微皺了皺眉,隨之有試探了柯振的鼻息和脈搏,隨之臉上更是流露除了疑惑的神色來。劉萍見狀,急忙問道:「大仙,柯老他沒事兒吧?」
王長貴搖頭說道:「實在是怪異呀,他的脈相之中,毫無病態,簡直比尋常人還要健康,可為何就是遲遲不醒呢?」
這時,徐雲德忍不住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這島上真有神仙,他不想叫柯老見到這裡的一切,和所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在他身上做了手腳,叫他進入了沉睡之中,等我們辦完事情後,從這片海域出去了,他便也會自己醒來?」
聽了這話,王長貴神色一動,畢竟徐雲德的這個猜測並不荒誕無理,相反卻還極有可能,他說道:「或許吧,總之柯老弟的脈搏如常,我想應該不會出什麼狀況的。至於咱現在能做的,或許也就是等待了。」
徐雲德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大夥兒也就別再擔心了,當務之急,還是快些開船,咱須得在最短的時間內,繞去島的另一邊,這事兒多耽擱一會兒,就多一分的危險。」
周友浩聞言後,急忙應聲道:「徐兄弟說得不錯,小陳!快去起錨,咱這就出發。」
徐雲德的領悟能力很強,這回雖然是他第一次乘船出海,但經過幾天的摸索,他已然是學會了如何揚帆、如何掌舵了,雖及不上周友浩那般老練,但在小陳的眼中,還是驚為天人。
浪隨風起,船跟浪走,如今是東北風向,所以對於要去海島另一邊的彩虹號來說,並不順風順水,因而就算是周友浩開足了馬力,但速度卻還是遠不及來的時候那般快。
站在船邊,遙望著海岸的劉萍,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剛發現這座島嶼的時候所看到的那個亮光!想及此處,劉萍心下大驚,原本這等事情是很難忘卻的,若放在尋常的情況下,人們循著光源登島,第一件事情便應該去尋找那發光的地方,看個究竟到底是何物發出來的亮光,可為何這次當她一踏上島嶼的時候,腦子裡竟是將這事情給忘得個精光了呢?不僅自己,其他人在上了島後,也並無一個提及到此事,難不成他們也都忘了?這也太過奇怪了吧。
第321章 龍涎玉露的功效
正當劉萍驚奇之時,只聽船艙內突然傳來了徐雲德大叫聲,與其同時,徐雲德滿臉驚詫的跑到甲板,招呼其分佈在船頭船尾的眾人,說道:「怪事呀怪事!咱們怎麼把先前在海上所看到的那個亮光給忽略掉了?」
一聽這話,葛五也隨即開口道:「是呀,我剛剛也在尋思這事……」
這一變故,無疑又給彩虹號上的諸位帶來的疑惑,那個亮光到底是什麼?在海上看的時候,應該是在半山腰上,可他們雖然都把此事給忽略掉了,但在爬山的時候卻也並沒有發現什麼意外呀。
王長貴沉思片刻,並又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島嶼,隨之才說道:「這個島嶼荒無人煙,因此那個光亮絕非人為,更何況我們還忽略到了一點,那就是我們在登島之後,雖然都將亮光的事情給忘卻了,但卻不得不承認,那亮光在我們踏上島之刻,便消失不見了,這又說明了什麼問題?」
劉萍思索道:「難不成那亮光單單只是為了引誘我們登島,一旦目的達到之後,就立馬消失,並將有關於它的記憶,也一併給抹去了不成?可為何我們離開了島之後,卻又想起來了呢?」
馬聖說道:「能同時控制我們這麼多人思想的,普天之下,或許只有神仙才能做到了吧,況且,又是這等暫時抹去了人的部分記憶,難度更大,我想這島上或許真像傳說那樣,存在著神仙。」
聽了這話,周友浩不禁又想起了十年前曾救過自己的那個老者,開口道:「這個神仙,會不會就是十年前曾送我回家的那個老人呢?」
一時之間,大夥兒誰都沒再多言,只因這個如真似幻的神仙,給大家所造成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甚至叫人覺得這神仙就在自己身邊一樣,自己的一言一行,盡數被他看了去!
這種被人在暗中窺視的感覺很不好受,徐雲德心中焦躁,使勁的甩了甩頭道:「好了,咱還是別去管那神仙了,若他當真神通廣大的話,我們這些人又怎麼能參透他的所作所為,依我看,眼下咱還是照計劃行事,先將這島上的秘密弄清楚再說。」
有些時候,像徐雲德的這種豁達還是很有作用的,大夥兒聽了他的話後,皆是連連點頭,畢竟光發愁,什麼問題都不能解決,在這種時候,就只能發下束縛,認清目標放手去幹。
航行許久,距離那片海岸越來越遠,直到最後,山體將其盡數擋住,海岸也隨之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範圍之內,劉萍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海岸的方位,心裡卻無故的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想法,這個怪異想法就是如今被山體所阻擋的那片海岸上的一切,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想到這裡,就連劉萍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這個念頭著實是有些過於駭人,那片海岸是他們曾親身到達過的地界,不僅如此,他們還在那兒逗留了許久,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之處,如今僅僅是被山體所阻擋了,又怎麼會發生變化呢!
「大家先吃點東西吧,要到達目的地還得很久呢,好在現在風不大,沒有大浪,船還算平穩,若到了夜裡,風起浪湧的時候,船身搖晃的厲害,到時候大夥兒又沒胃口。」說話的是周友浩。
眾人聞言後,紛紛應聲,隨即便各自回到了船艙,在經歷了這許多怪事之後,劉萍這些人顯然都不怎麼有胃口,但周友浩說的又不無道理,海船在風浪中的顛簸滋味,他們也不是沒有嘗過,若到了晚上,風浪當真大了起來,就算面前擺滿了山珍海味,估計也沒有人想吃了吧。
不多會兒功夫,在劉萍的幫襯下,周友浩做了些米飯和臘肉,大夥兒聚在一起吃了起來。另外,柯振還處於昏迷之中,不能進食,劉萍特地為他做了稀粥,小陳餵了他一些,說來也怪,這柯振雖然昏迷,但是卻能吃能喝,絲毫不耽誤一點兒事情。眾人見狀,心頭更是堅信,定然就是那神通廣大的神仙給他施了法術。
吃過飯後,大夥兒輪班休息,劉萍精神較好,一直在甲板上思考問題,連日來的許多疑團不停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但越是深思,卻越難理清。到最後,她索性不再去想,一心觀賞起海上的景色來。
時間流逝飛快,不知不覺間,日頭已經西沉,果不其然,海上的風浪也在逐漸的增大,稍稍目測,此時的浪高已經過了三米開外,因此船身的搖擺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睡了半個下午的徐雲德被晃醒,只見他一邊伸著攔腰一邊來到甲板,見劉萍正站在船邊遙望著海面,烏黑的秀髮隨意的挽在腦後,玉雕似得的脖頸如雪般白,略顯單薄的背影在海風之中猶如夜的精靈,著實是美的令人心動!稍稍出神之下,徐雲德咳嗽了一聲。
劉萍回臉一看,見是徐雲德,當即笑道:「徐大哥,你睡醒啦?」
徐雲德點了點頭,舉步走了過去,深深的吸了一口帶有鹹味的空氣,方才說道:「妹子,喝了龍涎玉露之後的模樣,你自己見過了沒有?」
劉萍早就把這事情給淡忘掉了,如今經徐雲德這麼一提,方才從新想起自己容貌上的變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隨之說道:「我還沒來得及看呢,這兩天一直忙裡忙外的,哪有功夫呀。」
徐雲德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妹子,莫怪大哥多嘴,你如今的樣子雖說美如天仙,但保不齊會嚇著妹夫,即便妹夫嚇不著,但若叫侄子侄女還有孫老爺見了,真不知他們會作何想像?」
徐雲德的言外之意,劉萍自然能夠聽得出來,在她們那個年代,女人過美可並不是件好事,尤其像劉萍這等已經嫁為人妻,並且還有了兒女的女子。雖說劉萍原本就很俊俏,但如今的模樣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若叫旁人見了,指不定會傳出什麼閒言閒語來,就算被說成是妖精都不是沒有可能的。而倘若事情當真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的話,那麼後果將會是什麼樣子,劉萍心裡很清楚,到時候跟著遭殃的就是家人。
只不過劉萍此時心裡還有一絲疑惑,大家都說自己變得漂亮了,但究竟漂亮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呢?帶著這份遲疑,劉萍說道:「徐大哥,我……我還是先去照照鏡子吧,以後的事情咱以後再說,好不好?」
徐雲德點頭道:「當然,妹子你只需記住,將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大哥還是你大哥,我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劉萍笑道:「謝謝你,你真像我親大哥一樣……」被劉萍這麼傾城的一笑,徐雲德不禁又陷入了癡傻之態,直到劉萍進了船艙後,方才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道:「奶奶的,若是我喝了那龍涎玉露的話,豈不得變成潘安?」
「徐大哥,你在俺心裡可比潘安俊俏多啦!」葛五不知啥時候來到了甲板,剛好聽見了徐雲德自言自語,隨即便接過他的話頭拍起了馬屁。
自己長什麼模樣徐雲德又不是不清楚,頂多也就算是個大眾人兒,如今被葛五這麼一說,老臉由不住一紅,隨之笑罵道:「你這傢伙,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俺說的可是心裡話!」葛五一本正經地說道。
徐雲德擺手道:「好啦好啦,不跟你扯這些沒鳥用的,現在天已經黑了,這片海域的古怪你我都心知肚明,在這裡航行可點小心點兒,上頭瞭望艙裡誰在那看著?」
葛五說道:「我六弟剛上去,他眼神頭比我強點,應該不會出差錯。」
徐雲德點了點頭,對於葛六,他還是比較放心的,雖然也是個粗人,但做起事情來,卻叫人省心,不像葛五這般粗枝大葉,不過葛五的心眼以及與人交涉這方面,要稍微強過葛六,況且這幾年也不知跟誰學的,鬼點子來的挺快!其實這事兒也就徐雲德當局者迷,劉萍和王長貴自然清楚,原本憨厚的葛家兄弟,如今身上的所有變化,都是跟他徐雲德學的了,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葛五!」站在船邊,盯著漆黑的海面沉默許久的徐雲德突然開口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