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

  見小雙竟然還有這個本事,最為欣喜的自然要屬叵蓉了。此外,馬聖的眼神中,也似乎夾雜了許多驚訝、興奮的意思。一通棒法打完之後,小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收招,而後滿臉期待的沖王長貴說道:「大仙,您瞧我能否過關?」
  誰料不等王長貴說話,卻聽馬聖先開口道:「小雙丫頭,你這套棒法打的著實不錯,說來也巧,我馬聖用的也是短棒,不知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聽了馬聖的話,一屋子人皆是有些驚訝,要知道馬聖可是道家名門馬家的傳人,而此類明門大派,向來是不隨意收徒的,除非遇到極為罕見的奇才才會偶爾破例,可如今馬聖開口便要收小雙為徒,由此可見他對於小雙這套棒法的認可。
  小雙冰雪聰明,一聽馬聖的話後,想也沒想,便「噗通」一聲給他跪了下去,隨即開口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馬聖以及大夥兒皆是被小雙這一舉動給弄呆了,片刻後方才回過神來,馬聖隨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乖徒兒,快快起來吧,我馬聖這兒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其餘人見狀,也紛紛道賀,劉萍道:「恭喜馬前輩收了個好徒弟呀。」
  小雙一心惦記著去陝西的事情,剛一起身,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那個……劉姐、大仙、師父,這回能帶我一起去陝西了嗎?」
  劉萍笑著說道:「現在我們說的可不算數了,只要你師父答應,我們自然不會反對。」
  馬聖點頭道:「入我門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將生死置之度外,要不然的話,又如何對得起的降魔馬家的稱號?」
  「這麼說,師父是答應咯!」小雙一聽這話,頓時喜出望外。隨即又轉向叵蓉道:「蓉姐姐,你聽見了沒,這下我能跟你一起去陝西啦!」
  叵蓉笑著點頭道:「是呀,太好了……」
  「好了,小雙你先回去跟你娘打聲招呼,外帶再做些出門的準備,等徐兄弟與周兄弟買票回來,咱立馬就動身。」王長貴如是說道。
  小雙急忙點頭,隨即又衝馬聖拜了拜,方才樂呵呵的跑出門外。見小雙遠去之後,王長貴方才有些不解的問向馬聖道:「馬道友,你馬家收徒之事,如今怎麼變得這麼草率?」
  馬聖擺手道:「我生平最受不了那些繁文縟節,這丫頭的棒法雖然還不純熟,但棍走偏鋒,多有我年輕時候的架勢,所以我看著甚是歡喜,就收了這徒弟,另外就是我這幾年走南闖北,一直沒有收徒,我馬家如今落寞,僅剩我孤家一人,我又怎能眼看著馬家的道術在我這兒斷絕?」
  王長貴聽了這話,頓時長歎道:「如今道門不舉,想我們這些古時的大派,如今皆是人丁稀少,更何況如今問道之人也越來越少,人們都以錢財權勢為重,是以妖魔頻發,咱這些修道之人卻也顧不過來呀。真不知再過百年,我道門將會走到哪步田地。」
  見王長貴他們皆是憂心忡忡的模樣,劉萍急忙轉過話題道:「幾位大仙,你們現在堂屋稍坐片刻,我去做飯,徐大哥恐怕就要回來了,咱吃了飯後,好抓緊時間趕路。」
  眾人皆是點頭,隨即劉萍便與叵蓉一同去了廚房,孫季則留在堂屋陪著三個道士閒聊。時間過的很快,徐雲德與周友浩沒過多久,便從鎮上趕了回來,在聽聞小雙的事情之後,兩人皆是有些驚詫,徐雲德說道:「如今天冷,外出的人並不多,一會兒咱去市裡坐車的時候,再現補一張票就行了。」
  吃飯之時,劉萍又特地去將徐雲德的媳婦以及王德樹還有沈嵐母女也一併都叫了過來,大家擠在孫家的堂屋飯桌,顯得好不熱鬧,這也算是給他們這些即將出遠門的人送行了吧。
  飯後,眾人帶上行囊便告別的村民們,踏上了前往市區的路,一路上,小雙顯得特別激動,拉著徐雲德問了好多關於他父親的事,期間也不由被徐雲德所講的一些玄乎的際遇給深深的吸引。還有就是,既然已經決定帶小雙同去了,那麼也就沒有在對其隱瞞此行的目的的必要了,誰料當小雙再得知鬼城一事之後,非但沒有一絲的害怕神色,反倒顯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徐雲德見狀,心下暗道:「看來,這丫頭當真是遺傳了他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來到車站,徐雲德又特地替小雙補辦了張票,登上火車,各自入座以後,徐雲德又忍不住提起葛家兄弟第一次坐火車時的場景來,還記得那時候,葛五曾說過火車趴著跑都這般快了,若是站著跑的話那還了得的無稽之談。這無疑又引得大夥兒一同嬉笑。
  葛五滿臉鬱悶地說道:「誰還沒個頭一次呢!」
第345章 殺人越貨的土匪
  陝西路途遙遠,加之當時那個年代的火車走的又慢,所以劉萍等人少說也得三天兩夜才能到達,隨著方向逐漸往北,天氣也在不斷的加冷,好在這一行人的體魄都非常人能比,因此寒冷對於他們而言,並不算什麼。
  一路上,看著窗外景色的變化、塵世間因戰亂而導致的悲慘之狀,劉萍等人的內心還是頗顯沉重的,誰都知道,戰亂年代,最為受苦的就是老百姓了,加之當時天災不斷,火車沿途,被凍死的窮苦之人屍首多不勝數,這毫不誇張。
  從未出過遠門的小雙看見那些淒慘的長眠,心中的震撼自然是十分大的,還有就是第一次進入人類世界的雪球,它窩在叵蓉專程準備的布袋子裡,透著腦袋看著窗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從其眼神之中卻不難看出,它內心的震撼,定然難以言表。
  劉萍這伙兒人中,去過陝西的並不多,也就徐雲德和慕丘痕兩人,但徐雲德去的次數少,並且他去都是為了盜墓,除了道上的人之外,少與旁人接觸,所以對於那地界的風俗習慣並不怎麼瞭解。慕丘痕則不同,只聽他說道:「陝西是個窮苦的地方,那裡多出土匪,民風彪悍,越是靠山的地界就越是如此,所以此番大家前去陝西,做事可莫要大意。」
  葛五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就不信了,難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搶劫財物不成?」
  慕丘痕道:「信或不信,等到了之後,你自然會明白。」
  聽了慕丘痕的話後,徐雲德若有所思地說道:「我那老友混得還算不錯,有他在那邊打點一切,多半不會出什麼紕漏的吧。」
  慕丘痕道:「但願如此吧。」
  此外一路少話,直到一聲汽笛響起,火車緩緩開進了站台,大夥兒方才恢復了生氣,車廂之中人本就不多,所以絲毫不顯得擁擠,下車之後,眾人皆是舒活了一下鬆軟的四肢,畢竟接連坐了將近三天的車,還是有些疲憊的。
  「搶劫啦……」正當這時,突然一個女子的驚叫聲,引起了大傢伙兒的注意,循聲望去,只見一精瘦的男子,手裡抓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正急速地往自己所在方向跑了過來,在他身後,還遠遠地跟著一個邊跑邊叫喊的中年婦女。
  見此情形,葛五頓時火起,大吼道:「大膽毛賊,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人財物!」說罷,便見他躥身上前,一把將那奔跑中的瘦青年給抓了起來。片刻之後,中年婦女氣喘吁吁的跟了過來,葛五從那男子手中奪下包裹,遞給婦女道:「這位大姐,這是你的東西吧?」
  從葛五手中接過包裹,那女子連連道謝道:「謝謝這位大哥,你真是好心人吶……」
  葛五擺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送走那女人之後,葛五又給了那毛賊幾拳,隨之才放了他,畢竟在當時的環境下,人們還缺乏抓賊報官的意識。毛賊臨走之時,神色陰沉,嘴裡不知低估了幾句什麼。因為是當地的方言,葛五並沒有聽懂,但也沒將其放在心上。
  回到大家近前,葛五對慕丘痕說道:「慕老,您的話一點也不假,這地界果真是亂,大白天的就有人搶劫,若是到了夜裡,那還了得!」
  慕丘痕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言。隨後,徐雲德說道:「我那老友不知我們到了陝西,我看咱還是先去找他,有個落腳的地方,歇息歇息再另做打算吧,畢竟沒有人帶路,我們也找不到那鬼城究竟在哪兒?」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只是徐兄弟,你可知道你那老友住在哪兒嘛?」
  徐雲德搖頭說道:「老道,那封信你不已經看過了嘛,他說我若是來了陝西,直接去一個叫做四方寨的地方,隨便問個人就能找到他。」
  「那好吧,咱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去找你那老友,其餘的事情以後再說。」王長貴如是說道,隨即眾人便順著人潮,往站外走去,可殊不知,此時此刻四面八方已經又無數雙冰冷的眼睛,盯住了他們幾個人,並且也夾在人群之中,往站外走去。
  話說這陝西西安,也就是以往的長安城,乃是一個古老的城市,歷史中的多朝之都,人口眾多,頗為喧嘩,雖說經濟遠比不上上海、南京,但卻也熱鬧非凡。出了站台,徐雲德舉目四望,少許之後,隨便拉過一個人問道:「兄台,請問四方寨怎麼走?」
  那人說指著南邊說道:「順路往南,走不過五里路的光景,便能看到一座很大的宅院,宅院是紅漆大門,門兩邊蹲著兩尊石獅子,那裡就是四方寨了,很容易找。」
  徐雲德點頭謝道:「有勞兄台。」隨之便又轉身對大夥兒說道:「諸位,我朋友說的不假,四方寨果真好找,隨便問個人都知道。」
  王長貴點頭道:「事不宜遲,天就要黑了,咱還是快些動身吧。」隨之,眾人便順著那個路人所指的方向,往四方寨的位置走了過去。此時天色漸晚,太陽已經西沉,天色也有些陰,看上去似乎又要下雪,此外,離開車站之後,大街上的路人也逐漸的稀少起來,想必是因為天冷的緣故吧,就連那些小商小販的蹤影,都很難看到。
  走出兩三里路之後,街兩旁的房屋逐漸稀少,看來這是去郊區的路,徐雲德頗為有些納悶兒地說道:「怎麼我那老友會住在這種地方?好好的市區不住,偏偏選在郊區?」
  王長貴抬眼看了看前方,只見再往南,則更是荒涼,乃至連房屋都沒有一間,見狀後,心下頗為遲疑,隨即開口道:「該不會是被人哄騙了吧?」
  劉萍遲疑道:「不應該呀,那個路人我們又不認識,好好的,為何要騙咱們?」
  誰料正說話間,週遭零散的幾座房屋之中,突然衝出來一大片人,舉目看去,少說也得百十來個,這些人氣勢洶洶,瞬間便將劉萍等人給圍在了中間,此外,這些人的手中無不拿著馬刀,眼尖的徐雲德更是在數以百計的人群之中,看到了先前在車站搶人東西的那個瘦子,以及給自己指路的那個路人。
  見此情形之後,徐雲德低聲笑道:「看來咱還此番還真是叫人給騙了,這地界哪是通向什麼四方寨的,而是通往賊窩的呀。」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