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節

  見鄉親們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倒是叫劉萍等人一時還難以接受,盛情款款之下,劉萍開口道:「各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如今天色已完,就不必在勞煩你們燒菜做飯了,我們只需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回鄉!」隨即,又走到了那個說自家床大舒服的人面前,對他說道:「這位朋友,今晚就打擾你咯。」
  那人急忙擺手道:「不打擾、不打擾,高人來我家住,那是我的榮幸呀,快快隨我來吧。」說罷,便急匆匆的邀劉萍等人隨他同去,看那模樣,就像是生怕別人搶了他生意一般。
  無奈之下,王長貴等人也只得跟著劉萍隨那村民去往他的家住住宿了,看來對於一個女人而言,誘惑力最大的還是一張舒適的大床呀……
  來到那人家中後,見他家房子果真不小,房間也多,劉萍對此甚是滿意,轉身對戶主說道:「朋友,我們在山裡多日,著實有些勞累,若沒有其他什麼事兒的話,我們就歇息了?」
  那人點頭道:「幾位高人請便,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就是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攪諸位休息啦。」說完,便沖大伙鞠了個躬,退回了自己房中。而後,劉萍她們便也沒再多言,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夥兒好不容易可以睡上一個舒適的懶覺,可卻被外頭突然傳來的鞭炮聲給吵醒了。葛五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嘀咕道:「這大清早的,放啥鞭呀,還叫不叫人睡覺了!」
  徐雲德此時也是一臉倦意的坐起身,挑開窗簾往外一看,頓時驚訝地說道:「哇呀,外頭怎麼那麼多人……」
  這話音未落,便聽戶主在外頭說道:「幾位高人,鄉親們一大早就來啦,大夥兒都要好好重謝你們呢,方纔我特地出去看了,村上殺了幾頭牛,幾隻羊,說是要替你們開送行宴,我先出去張羅著,你們梳洗好了,就出來吧,大夥兒可都等著呢。」
  徐雲德應聲道:「嗯,知道啦,我們就來!」
  待戶主走後,徐雲德蹭地一下跳了起來,火速的穿上了衣裳,並去隔壁將大伙都給叫了起來,眾人湊到一起後,徐雲德說道:「諸位,這鄉民們要給咱開什麼宴席,我最不喜歡這套了,不如咱悄悄溜走吧,也不知這宴席一開需要開多久,我可不想耗費時間在這,趕緊回家去見見老婆孩子才是正事!」
  王長貴點頭道:「徐兄弟說的極是,這等場合人多嘈雜,貧道我也不喜,不如咱就按徐兄弟所說的做吧,這戶人家有個後門,想必咱們從那裡悄然離去,沒有誰能察覺,你們覺得如何?」
  劉萍此刻一心想的都是孫季,自然不會拒絕了,其餘人則更無意見,於是,大伙便麻利地收拾好行裝,趁沒人注意,從後門離開了,一路馬不停蹄,直到出村老遠,方才稍稍喘息。
  這時,慕丘痕開口道:「諸位,此事已告一段落,後無線索可言,三五天內我們也無事可做,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回鄉一趟,處理些瑣碎之事,等完了之後,便去一溝村與大家匯合,到時咱再同謀大事。」
  王長貴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慕道友一路小心,我們就此別過,日後一溝村再會!」
第409章 媳婦兒,我回來啦!
  慕丘痕走了之後,馬聖和莊釧還有馮雅馨也都因有些事情需要前去處理,跟大伙暫且告別了,小雙是馬聖的徒弟,如今尚未出師,所以跟馬聖一道去了,只是在臨行前,她再三囑托劉萍等人回到一溝村後,定要向母親報個平安。
  與他們幾個分開之後,劉萍等人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了一溝村,此時年關已近,雖說那個年代窮困潦倒,加之天災人禍不斷,百姓生活的非常艱苦,但是過年卻依舊會搞得紅紅火火,一來辭舊迎新,送走了舊的一年,不管這一年過的是好是壞,但那畢竟都是過去式了,每個人都期盼來年的生活會有所好轉,所以說當時的春節氣氛,與現在大不一樣;二來則是圖個喜慶,忙碌了一年,誰都想犒賞一下自己,這是人之常情……
  再說這一溝村,自從那次大地震後的重建,簡直可以說的一天一個樣,寬敞的青石板路、整齊的房屋、悠哉的牛馬豬羊……這一切,似乎都在詮釋著這個村落的生活十分的安逸,在當時的那種亂世中,簡直就是一個人人嚮往的世外桃源。
  在村中的岔路口,劉萍跟王長貴還有徐雲德以及葛家兄弟告別,帶著叵蓉回到了家中,誰料這剛一進門,便見清風和青雲姐妹倆都在院中玩耍,許久未見兒女的劉萍,心裡頭自是想念的緊,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公公孫聖葵會在這個時候帶著他們姐弟倆回家!
  「娘?」清風見是母親回來了,兩眼不由一紅,頗為哽咽地喊了聲,隨機匆匆上前,一頭撲進了劉萍懷中!
  「娘!您終於回來啦!」又是一聲叫喚,不必多說,這回自然是青雲了,抱著兒女的劉萍眼圈通紅,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就那麼緊緊的將兩個孩子圈在懷裡,一刻也不願鬆開。
  片刻後,孫聖葵踱著步子從堂屋走了出來,見是兒媳回來了,神色也是一愣,隨即咳嗽了聲,說道:「是小萍回來啦,快進屋吧,外頭天冷,別凍壞了身子……」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語,在劉萍聽來,卻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舒心,要知道劉萍自小便父母雙亡,這孫聖葵對他而言,簡直就跟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試問這天底下,哪有兒女不想父母的?
  「爹……」劉萍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哽咽道:「叫您老一個人帶著孩子去外地,可是辛苦的很吶!」
  孫聖葵心知劉萍孝順,動容道:「好啦好啦,地上多涼呀,你快快起來吧,爹知道你有孝心,這便足夠了!」隨即,又對劉萍身後的叵蓉說道:「想必這丫頭就是叵蓉吧,她的事我聽孫季講過了,今日一見,果真是俊俏的很吶。大夥兒都別在院子裡呆著了,隨我進屋吧。」
  「誒、誒!」劉萍和叵蓉兩人齊聲答道,隨後便隨孫聖葵一同走進了堂屋。這會兒,孫季估計還在村上忙,畢竟他這個村長又是黨員的人,可不比尋常人那般清閒,如今世道正亂,他有的是事情做。對此劉萍心裡清楚得很,雖說甚是想念,但卻並沒有開口問他去向。
  進屋之後,孫聖葵說道:「小萍啊,前些日子咱這地界發生大地震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跟孫季那小子做得很好,沒給我們老孫家丟臉,為父我以你們為豪呀!」
  劉萍聽了這話,臉上泛出了罕見的靦腆之色,笑著答道:「這都是爹您教導有方,所以季哥他才能這般出息。哦對了,您老在上海那邊過得還好吧,小風和小雲還聽話嗎?」
  孫聖葵道:「嗯,上海那邊,我們老孫家頗有些人脈,各個道上的朋友,也都有些往來,他們對我還算敬重,所以我們爺仨在那邊過的倒也舒心。」
  劉萍一聽這話,頓時想起了馮雅馨的父親來,按理說公公在上海人脈關係頗廣,而這馮家又是個做古董生意的大戶人家,那麼他們會不會也有往來呢,想及此處,劉萍開口問道:「爹,請問您認不認識一個上海的古董商人,他姓馮,叫什麼名字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有一個女兒,叫馮雅馨。」
  孫聖葵想也沒想的點頭答道:「你說小馮呀,我當然認識,說起來,我跟著小馮的父親,也就是雅馨那丫頭的爺爺,是八拜之交,他可是個古董行家呀,只可惜命不好,死的早!」
  劉萍和叵蓉兩人頓時啞然,叵蓉說道:「阿伯,馮雅馨現在是我們的朋友,她還成了徐大哥的助手,可她父親在前不久……」
  見叵蓉欲言又止的模樣,孫聖葵好奇地問道:「丫頭,小馮在前不久怎麼了?」
  叵蓉抿了抿嘴道:「前不久,他們一家三口乘坐的飛機,在卉丘山上空墜落了,除了馮雅馨倖免於難之外,整個飛機上的乘客全部遇難,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的父母在內了!」
  「啊!」孫聖葵詫異道:「你說什麼?小馮夫婦死……死了?此事當真?」
  劉萍點頭道:「爹,我們是親眼所見,這事兒絕不會錯的。就連雅馨父母的墳墓,也都是我們幾個幫忙修的。」
  得到了劉萍的肯定之後,孫聖葵長歎了一口氣道:「哎!這可憐的娃兒,小小年紀,竟然遭此劫難,當真是老天無眼吶……哦對了,你們跟那丫頭是朋友吧,日後可要多多照顧她,她是富家之後,興許吃不得什麼苦頭,如今沒了父母當靠山,日子定然十分難過。」
  叵蓉回道:「這點您老就不用擔心了,馮姐姐雖然是富家子弟,但卻並不矯揉造作,更何況徐大哥看中的人,又怎會是那種吃不得苦頭的主兒呢,還有就是雖然馮姐姐的父母沒了,但現在她不是又多了徐大哥這個靠山嘛,有他在,馮姐姐可定不會受人欺負的!」
  孫聖葵聽了這話,甚是欣慰地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呀……」隨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事情,神色一便,開口道:「小萍,快幫我把筆墨紙硯拿來,我得寫封信!」
  準備好筆墨之後,只見孫聖葵筆走龍蛇,不下一盞茶的功夫,便寫好了一封好幾頁紙的長信,隨即交給劉萍道:「小萍,明兒一早,就去找郵差,把這信送了吧。」
  接過信,劉萍小心翼翼的將其揣好,隨之問道:「爹,見您老剛才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這信是寫給何人的呀?」
  孫聖葵道:「你們有所不知呀,上海雖說面上上看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各方勢力、財閥、名流在此匯聚,骯髒的買賣和交易從未間斷過,在這等地方混,一旦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被對手吞得連骨頭都不剩,馮家勢力極大,在上海算是知名人物,不管哪方勢力都忌他三分,但正所謂樹大招風,一心想把他們馮家從古董界拉下馬,並取而代之的人,也是多不勝數的,如今小馮夫婦已死,我怕那年紀尚小的丫頭無力應對這一切,所以才寫了封書信,叫我一老友幫她一把。」
  聽了這話,劉萍微微點了點頭,稍作沉思之後,便說道:「爹,孩兒自問看人的本事還算高明,通過幾日接觸,我倒是覺得那馮雅馨是個難得的人才,這丫頭遇事冷靜、頭腦靈活、張弛有度、魄力極佳,另外我還聽說她在國外念過書,見識方面也非常不錯,所以我想她一定有能力處理好一切的,爹您就不要太替她擔心了。」
  孫聖葵聞言,似乎頗感意外,說道:「咿?我倒是第一次見丫頭你對哪個人如此看中、評價這般高的,看來馮家的那小丫頭當真有過人之處呀,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正所謂那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信還是有必要寄的。」
  劉萍道:「放心吧爹,明兒一早,我就給你寄出去。」
  而後,祖孫三代又圍著暖爐敘了些家常,直至天色漸晚,劉萍才與叵蓉去了伙房做飯。這飯至三分熟時,突然門外傳來了孫季的叫聲:「媳婦兒,我回來啦!」
  一聽叫喚,劉萍心裡一顫,急忙放下了菜刀,迎了出去,可人還沒出伙房的門,便一頭扎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毋庸置疑,那是孫季的。
  兩人相擁許久,誰都不願分開,直到堂屋方向傳來了孫聖葵的咳嗽聲,孫聖葵道:「都多大人了,怎麼還這般矯情,也不怕帶壞了小孩!」
  誰料這話未說完,便聽清風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道:「爺爺,您在上海跟外國的阿姨見面時,不也是又親又抱的嘛!」
  正所謂童言無忌,清風這話以出口,劉萍、孫季包括叵蓉在內,皆是呆立當場,都以一種驚詫、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孫聖葵,孫季更是磕巴地問道:「爹,您……你寶刀未老這是?」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