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廢話,我能聽不到嘛?我就在你們頭頂上,但是我決定繼續保持沉默,誰叫你們賣了我這個隊友先。
查文斌和石胖子喊了幾遍我都沒答應,胖子這會兒開始急了:「看來真出事了,我們趕緊下山去找人,這林子裡我們不熟,地方又這麼大,天曉得他有沒有遇上虎狼之類的。」
「那你出去找人,我繼續在這裡找。」我聽到查文斌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頓時對他無限好感,這老鄉究竟還是靠譜的,關鍵時候還得是自己人吶,就在我準備應聲下樹的時候突然瞟見查文斌的身後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我很確定那是一道黑影,因為他那時是背對著和胖子說話,兩個人的火把可以四周照的很清晰,而胖子的目光也只是停留在了查文斌的身上。
「你一個人行嘛?」胖子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再次看到了那道黑影,它的速度極快,從他們兩人的側面又繞到了胖子的後面,這一次我看得比之前要更加清楚。
藉著火把微弱的光亮,我看到照亮的地方,一雙巨大手臂的影子已經張開,並且那影子正緩緩朝著石胖子移動。
不好,要出事!這會兒我哪裡還顧得上自己要捉弄他們,扯著嗓子用盡我最大的力氣對著下方喊道:「小心!有東西在你們後面!」
「小憶!」查文斌抬頭喊了一聲,接著他大概也已經看到了什麼,對著胖子大吼了一聲:「蹲下!」
石胖子雖然人長得很蠻,但是反應速度真不是蓋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卻在第一時間內按照查文斌的口令去做了,我只看到一隻東西跟閃電一般越過了石胖子的頭皮,接著又擦著查文斌的身體而過。
胖子只覺得自己的頭頂一陣風而過,他站起來端著槍就喊道:「什麼鬼東西!」
這時,我也順著樹滑了下來,也來不及跟他們解釋為什麼上樹,喘著大氣說道:「好險,這地方我們不能呆了。」
「你剛才在樹上?」查文斌問我。
「還好我在樹上,碰巧看到了,不然胖子就懸了。」
胖子心有餘悸地問道:「是野人?」
「不知道,我只看到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從你頭上飛過了過去,大概有這麼大。」我拿著手比劃著,的確,那東西大約和一隻小牛犢差不多大小,速度極快,以至於根本沒看清。
查文斌環顧了一下四周道:「是白的,我也看見了,不過我看到的好像不是野人。」
「是啥?」我問道。
「好像是一隻狐狸,全身雪白的。」
石胖子說道:「你扯吧,哪裡有那麼大的狐狸,再說野獸一般都怕火,我倆手裡都有火把,一隻狐狸敢在背後襲擊人?讓我逮到我剝了它的皮!」
第二十四章 迷失的雨夜
「先別說那些,你倆把我丟下幹啥去了?」
「下午,就在這邊,你睡著了,我瞅見對面那林子裡若影若現的好像有個東西像是老虎,隔著也就二十多來米的路,一槍就撩過去。」
「打中了?」
「估摸著打中了。」胖子對著自己的屁股比劃了一下道:「應該打中這兒了,我看見它一跳就沒影了,然後就和文斌一起追了過去,地上有血,我們就順著那血跡追。這也不怪我們,那槍恨不得就是在你頭頂上放的,你壓根沒醒。再說了,我們以為去去就回,哪知道這一鑽進去就在林子就出不來了,要不是這位查爺神通,指不定現在還在裡頭打轉呢。」
「咋了?」我問道。
查文斌跟我說道:「我們應該是中了鬼打牆,怎麼走一會兒又到了原地,一直繞不出來,只能等到天黑按照星位走試試看,出來之後才曉得我們走偏了進去四五里地,還好你沒事。」
「鬼打牆?真有這東西?」關於鬼打牆的事兒我聽爺爺說過,最出名的就是當年三國時諸葛亮用幾堆石頭就困住了陸遜的幾十萬大軍,我一直以為是個傳說,沒想到還真有。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林子裡的地形和參照物都差不多,本來就容易迷路。」我看到,查文斌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又朝那林子裡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嚴肅。
「行了,都沒事就好,我們晚上怎麼辦?」胖子指了指身邊那棵樹道:「跟他一樣睡上面?」
查文斌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打斷了胖子的話:「你說我們下午打的那個會不會剛才的那隻狐狸?」
「不會吧,雖然它在林子裡頭,但我覺得應該是老虎才對,不然弄不出那麼大動靜啊,再說了,你就那麼確定剛才的是狐狸?」
「你先看看地上。」查文斌用火把在地上繞了一圈,我們的腳下是光溜溜的一大片石頭,幾滴褐色的圓點有些突兀。
「血?」胖子問道。
查文斌蹲下身去用指甲扣了一點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道:「是血,還沒凝固,就剛才掉的。」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我們三個互相對視了一眼,每個人都是好胳膊好腿的連個皮都沒破,哪裡會有血。
我問道:「這麼說,這血還真有可能是剛才那東西的,你看清楚那是隻狐狸了?」
查文斌搖搖頭道:「我也沒看清,不過真的是很像狐狸,嘴巴很尖,牙齒也很長。」
胖子拍了拍手中的土銃好讓火硝壓得結實點,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狐狸皮值錢不?」
我說道:「應該有人要,但是肯定沒老虎值錢。」
「媽的,還來找我們報仇了,這要真是隻狐狸那該有多大?」
查文斌說道:「很大。」
胖子看著我又丟出了一個問題:「那要是很大的狐狸皮跟老虎皮哪個值錢?」
在那個年代,我的腦海還停留在傻大黑粗的階段,於是便回答道:「我哪知道,皮子越大肯定越值錢嘛!」
胖子朝著地上那血跡啐了一口唾沫道:「行,既然值錢,那就順便干了它!下午肯定是挨了一槍,剛才那麼一蹦估計把口子又給裂開了才會出血。一天傷了兩次,順著血找,它跑不遠的。」
查文斌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遠處已經幾片雲飄了過來,他皺了一下眉頭提醒道:「看這天好像有要下雨的意思,是不是緩緩。」
胖子拍著胸脯說道:「你放心,跑不遠的,這回准逮著它。」
查文斌看著我,因為下午我已經被拋棄過一次,這回無論如何是要跟著的了:「去就去,反正來也來了,這會兒如果撤就白幹了。」
最終我們決定要去找,三個人,三個火把,順著地上的斑斑血跡進了林子。其實我們都犯了一個常規的錯誤,這林子裡雜草太多,那點血跡白天或許還能瞧見,但是這大晚上的靠火把能看到什麼?
畢竟還是太年輕,誰也不肯承認這是個錯誤的選擇,三個人悶著頭在林子裡轉悠著,查文斌時不時地抬頭替我們看看方位,他那個本事我真的挺佩服的。要我抬頭,滿天的星星都是一樣的亮,哪還分得清誰是誰。
要說這人要走霉運是來的很快的,進了林子約莫半個小時左右一陣烏雲就過來了,我們在林子裡被樹擋著根本感覺不到風,但是那片雨雲來得太快了。等到查文斌發現天空一片漆黑的時候,我已經可以聽到樹頂傳來「滴滴答答」得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