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這會兒胖子急了:「你倆能不能別搞的和特務接頭似得,淨搞暗號,能不能說點革命同志聽得懂的話?」
我跟胖子說道:「那個你不覺得有些問題嘛?」
「哪兒有問題?」查文斌反問我。
「下午聽周有才說的時候有一個小細節,不知道你們注意了沒?他說,老嘎掉下去的時候抱著的是一塊石碑!胖子,你是幹嘛的?」
「我倒爺啊,我不是跟你一塊兒的是破爛大王嘛!」
「我說你之前是幹嘛的?」
胖子不解地說道:「也是收破爛啊。」
我提醒道:「我說的是那些破爛,地下的!」
胖子一拍大腿道:「對哦,媽的,我怎麼沒想到呢,那這事兒就清楚了,估計老嘎是在下面看到了什麼,然後又被人知道了,所以那個廢棄的煤礦重新被……」
「對,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兩天我們來的這條路如此小,兩邊的野草都把原來的路基給掩蓋了,證明這裡近兩年沒有通過大型車輛。那些煤礦一直又對外聲稱在開採,那麼它們開採出來的東西呢?」
查文斌道:「一個一品官員遷到此處,本來就有問題,搞不好我們有大發現了。」
「那還等什麼,去瞧瞧啊!」
礦區和狀元村中間隔了一條大河,河面寬有五十多米,而且沒有橋,河邊有一條已經快要破爛的小船拴在石頭上。
「這不明擺著不想讓人過去,合著開那麼大一礦竟然不和這邊相通,果然有問題!」
「所以,胖子將軍,依您看,這步棋怎麼走?」
「那還用問,直接殺過去瞧個明白!」說罷胖子就準備下水拉船。
這時查文斌把我和胖子的頭都往下一按,低聲道:「噓,對面有動靜……」
第八十三章 謎團(二)
有一道亮光,很微弱,紅色一個小點,閃了一下又不見了。我真的很佩服查文斌的眼神,那個點換作我我發現不了。
胖子辦正事的時候,只要態度端正,那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是煙頭的光,對面有人在抽煙呢。」
有人就意味著我們的猜想或許是正確的,大冬天的晚上不在家裡捂炕跑那吃凍子,換作我我是不肯的。
「正月裡也不放假,這幫子傢伙夠來勁啊,怎麼樣,哥幾個殺過去瞧瞧?」
查文斌一拍我的肩膀道:「走。」
划船對於我們幾個來說不算是輕鬆活兒,尤其這水流遠比想像的要大,黑燈瞎火的,為了不暴露只能摸著黑過河,等我們到了對岸的時候已經偏離了目的地差不多有一百米。
岸上的蘆葦有一人多高,幾個人擦著蘆葦草跟做賊似得往前摸著,等我們摸到的時候發現這礦口還有一間小屋子,透過窗戶眼可以看見裡面有兩三個人影,屋外還有一條狗。
「繞過去?」我問胖子,這種活兒我們仨只有他最在行。
胖子窩在草堆裡觀察了一下地形:「繞不過,守在唯一的路上,還有狗,我們一動那邊就知道了。要麼我們衝進去放倒裡面的人,要麼就等他們睡著了再動手。」
「人睡,狗不定睡啊。」我可是在農村長大的,對狗這玩意還是瞭解的。
「你看我的!」然後胖子就朝著那小屋門口用力地丟了一塊石頭。
「汪……汪汪……」那條狗立刻就發現了動靜,不過屋內的人卻沒有那反應,依舊還在繼續揮動著他們手中的酒杯。
胖子撿了個更大的石頭,這傢伙力氣大,砸的還准,瞅著那狗腦袋上結結實實就是一下,把那條狗砸的往起一跳,然後飛似得朝著我們這邊奔過來。
我都沒怎麼看清楚,那條狗就已經在胖子的胳膊下面被夾著了,四條腿不停的亂踹,只見胖子一把扯著那狗鼻子上的鬍鬚狠狠一拽,然後那狗半邊鬍子就沒了。
「你要再哼一聲,我就把你那邊的也拔了!」然後,胖子就做了一件更絕的事情,他拿了個鵝卵石硬生生的從那條狗的肛門裡頭塞了進去……
那只可憐的狗被放了回去,那速度可比來的時候快得多,估計再在胖子這惡魔手裡多呆兩分鐘它就覺得自己的小命該沒了。它一個箭步就衝進了那小屋裡面,然後就開始一陣接著一陣淒慘的叫聲。
片刻之後,三個男人拿著礦燈走了出來,其中有兩個人手裡都拿著長長的東西。
「媽的,還有槍!」這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別急!」這時候該查文斌表演的時候到了,不過也好在那條狗足夠配合,我隱約可以聽見對面有人說道:「這狗是不是瘋了?」
可憐那條狗不停地在原地打轉,它非常努力的用自己的嘴巴去咬自己的屁股,但是它的主人可不明白那其中的意思。只見其中一個人抬起腳狠狠踹向了那只倒霉狗,繼續回那小屋裡了。
「嘿嘿,胖子,你他娘的真損啊。」
「以前軍區大院的狗都被我這麼整過,只要老子嗆一聲,沒有一條敢跟我哼哼的。」
在草堆裡一直窩了足足三個小時,那條狗始終趴在小屋前沒有動過,等到對面小屋開始熄燈了之後,我們三開始出動了。
非常滑稽的一幕出現了,當胖子從草叢裡站起來的那一瞬間,那條狗跟見了鬼似得拔腿就跑,一溜煙的功夫就沒了去向,這也讓我們順利的通過了第一關。
隧道口是密封的,有一道鐵門,門上掛著當時剛剛興起的「U」形掛鎖,不過這玩意難不倒我們!
我和胖子是幹嘛的,那是收破爛的,收破爛難免會和一種人打交道,那就是賊!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別小看賊,我認識一廣西的哥們,可以在三秒內就撬開防盜門,他也是我的老主顧。其實做這行都知道,你賣我買,大家都賺點,誰也不把誰點破,一來二去熟了之後,這哥們就和胖子成了朋友,因為胖子說這人仗義!
那時候廣州剛開放,全國各地湧入了無數淘金的人,與此同時也在大量的滋生腐敗。這哥們以前也是個正經人,幹的就是賣鎖的營生,後來被一夥北方人給騙了,去報警,人根本不管,走投無路就索性當起了賊。
這傢伙只偷當官的和做老闆的,不偷窮苦百姓,時不時的還去立交橋下接濟一些流浪漢,養老院和孤兒院也是他經常出沒的場所。當年廣州有一樁驚天大竊案,一個局級幹部家中一夜被偷百萬港幣,在那個年代,這樣的數目堪稱天文,聽胖子說就是那哥們做的,反正最後也不了了之,誰交代的清楚那些錢是怎麼來的?
這位俠盜哥和胖子一來二去熟了之後也指點過他兩手,胖子雖然開不了進口小轎車的門,但是對付這種掛鎖還是綽綽有餘的,就在那隧道門口的地上找了個廢鐵絲朝著鎖芯裡頭捅了兩下就開了。
不過胖子有個缺點,那就是喜歡裝,完事了他把鐵門一推,對我和查文斌做了個手勢道:「兩位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