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這查文斌也是驚了一身冷汗,那一巴掌算是把他給拍醒了,胖子也懵了,倆人對視一眼就剛才那點事兒都有點想不明白了,咋就會打起來了呢?
「好險!」回過神來的查文斌這才明白自己方才和胖子八成都是中了招,俗話就是鬼迷了心竅,給遮了心智。瞧那地上鋒利的工兵鏟和出了鞘的寶劍,這倆兄弟感情是要拚個你死我活了,再瞧那棺材的石灰之上,分明多出了一路腳印,這既不是他倆的也不是葉秋的,心中明白了其中定有啥隱情。
「喝一口。」查文斌擦了自己嘴邊的水漬,把一個小瓶遞給了胖子。
胖子晃了下那瓶子湊到嘴邊一聞,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趕緊捏著鼻子問道:「啥玩意?」
「老灰水,我托人從重陽殿前的大香爐裡弄來的千年底灰,省著點,別給我一口灌了。咱是讓鬼也迷了,這真是道士被鬼騙,傳出去都丟人。」
胖子嘬了一口趕緊的還給了查文斌,不過那水下去之後他頓時就覺得有一股清爽的氣從胃裡翻騰起來,順著食道一下就直衝腦門,甩了甩腦袋,好像剛用冷水洗過臉一般,無比的舒服。
「再來一口,我頭還有點暈呢。」
查文斌趕緊把瓶子摀住:「得了,這玩意喝一口少一口,你就別想了。」這倆人完全沒了剛才劍拔弩張的緊張樣子,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
「還真得謝謝葉兄,」胖子一想不對勁,趕緊改口道:「哦不,趙兄。」
葉秋歎了口氣道:「還是叫我葉秋吧,那個姓趙的已經死了。」
查文斌笑了,他一邊從包裡往外掏一些做法事用的東西,一邊說道:「想明白了,挺好。」
葉秋問道:「你這是?」
「捉鬼。」「要我幫忙嘛?」「你也會?」「我不會……」
第一百章 空棺
墨斗,黃豆,五色旗,這裡沒有法壇,沒有貢品,誰也不知道面對的會是什麼。
墨斗把那棺材橫豎用線彈成了網格狀,這就叫做天羅地網,防的是棺材裡頭突然起屍。五色旗,分別是黑、白、青、紅、黃,乃是由四象五行演變而成。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
「四靈四象,各守一方,黃旗在手,陰陽我有!」翻身將那黃色旗子正插於腳下,四面其它小旗各在棺槨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每個角落裡又都撒了一把黃豆,黃豆之上各壓了一張符紙,符紙之上再放一枚銅錢,銅錢眼裡再放一粒沾了自己血的糯米,是為一環套一環,缺一不可。
拔劍,貼符,一氣呵成,手指貼著劍身那麼輕輕一抹,七星劍頓時像是有了回應微微一顫。
舉劍,那查文斌將劍從自己面前豎起橫過左側,左手一翻,也不知道是他夾了什麼,一陣火花閃起貼著那劍身一抖「噌」得就將前端的符紙給燒著了。
花劍,劍舞如花,腳踏天罡,左右交替來回,劍鋒橫掃四面,再立起,口中念道:「江河日月山海星辰在吾掌中,吾使明即明,暗即暗;三十三天神在吾法之下,使東即東,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從吾封侯,不從吾令者斬首!」
喝完自後,向前三步,恰好走在那棺木之處,將那七星劍猛得扎進了棺前泥土,「嗤」得一聲響,一陣青煙從土中升起,就好似是把燒著的木頭伸進了水裡。
再後撤兩步,從懷裡掏出一符往胖子胸口一貼,再又迅速按住胖子太陽兩穴,口中念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後再又突然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朝著胖子腦門按了下去,待胖子還未反應過來,又立刻繞到他身後,猛地把胖子往前一推喝到:「侍衛開棺!」
胖子哪裡有反應過來,回過頭結結巴巴地問道:「開……開棺?」
查文斌那表情可不像是開玩笑,一改往日嚴肅,就連胖子都覺得自己不認識他了,他厲聲道:「開!」
「卡」得一身,工兵鏟狠狠的撬了進去,胖子那力氣往下一壓,就是泰山壓頂,「侉」得一聲響,那棺材蓋就往上起了。胖子抄起右腳狠狠踹了上去,那棺材蓋硬是往後倒飛了幾米,一股異香頓時撲面而來,絲毫沒有屍臭的味道。
胖子回頭說道:「奇了怪了,好香,查爺,裡頭還有一棺材,是套棺。」「等等。」說完胖子彎腰往棺材裡頭一伸頭,轉眼就抱了一個小臂長的盒子出來了,他喜滋滋地說道:「擱在棺材上的,八成是隨葬品。」
「放下!」查文斌喝道。
胖子雙手一鬆,「啪」得一聲,那小盒子落地便摔開了,一隻土陶瓶子「滴溜溜」得滾了出來。那瓶子不過也就和酒瓶子差不多大小,模樣普通,恰好就滾落到了查文斌的腳邊。
查文斌一腳踩住,附身下去一瞧,那瓶口處用了一團黃泥混合著稻殼之類的東西封著口,真有幾分酒罈子的味道。
「好東西啊。」胖子搓著手嘿嘿笑道。
查文斌一邊往那罈子上貼符,一邊說道:「骨灰罈,你要覺得好可以拿回家抱著睡覺。八成就是這東西在搗鬼,我剛開了天眼,只看到你手上拿著一碰黑乎乎的東西,要是開了就麻煩大了。」
他單手拋給胖子道:「封住了,帶回去找個地方埋了,接著開。」
胖子哦了一聲低頭一想不對啊,這棺材上可沒彈格子線,於是問道:「查爺,能開不?沒天羅地網。」
「能,真要有事,天羅地網也攔不住它,彈過一層就好,不用層層加固。」說罷他走了過去往裡面那口套棺上撒了一把糯米道:「百穢藏九地,諸魔伏騫林;天花散法雨,法鼓振迷層,冤孽、仇恨、殺戮皆散。塵歸塵、土歸土,破棺不見日,休得作鬼人。」
「這就完了?」
隨手他從那棺材蓋上抓了一把糯米回來,放在掌心,三個一堆、三個一堆的一一分開,又掐指了算了一下道:「開吧,我站在你旁邊看著,煞氣不重,應該沒事。」
胖子用腳抵住那箱子,就跟開啤酒瓶蓋子似得,拿那工兵鏟往上一頂,「彭」得清脆一聲響,那棺材蓋板順勢就被打開,這裡面還有一層棺材,這是在查文斌的意料之中的。
第一層的套棺是紅色花紋荊詹排腫喲蚩哪遣閭墜自蚴嗆諫ㄎ坪焐灼帷0蠢砝此擔庵痔墜諄嵊腥悖矍罷飪諍斕捉鶘墓撞撓Ω鎂褪侵鞴琢耍劑矯祝戇朊祝翱硨笳統<墓撞腦煨塗釷蕉己芙詠?br>
這口棺材要說特別的地方大概就那副描金的畫,這幅畫給查文斌的第一印象是個人臉的圖案。但這印象也僅僅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待他再次回過神來,又覺得那是一副平常的圖案了。
「查爺,咋了?」胖子問道。
查文斌說道:「沒咋,這就是主棺了,打開它。」
「等等!」葉秋過來了,他瞄了一眼那棺材道:「能不動它嘛?」
胖子把脖子一僵道:「不動,那你下來幹嘛?」
葉秋沒有再多話,只是默默的退了回去,查文斌讓胖子稍等,然後去找葉秋。
「有事?」「沒有。」「有就有吧。」「最好別開。」
「給我個理由。」「沒有理由。」
查文斌對葉秋說道:「這一次,我不會再聽你的直覺了,我的旗一根都沒有動,我可以確保這裡的安全。」
「卡」得一聲,棺材板被撬動的時候帶起蓋板上的一層灰也騰了起來,胖子有點聚精會神的過了頭,眼珠子瞪得比牛的還大,剛好那陣灰就撲進了他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