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話說我自從眼睛開始看不到那些東西後,似乎膽子還比以前小了,跟在查文斌身後躡手躡腳的上樓時,我恨不得死死的抓著他的手。
「咚、咚」鞋底和地板發出的碰撞聲在這屋子裡迴盪,查文斌的手上只有一個火折子,到處都是烏漆墨黑的一片糟。我總覺得這宅子裡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所以我是不是的停下來想去找那雙眼睛。
「別回頭!」查文斌小聲提醒道:「一回頭容易鬼吹火,你的心有些亂。」
「你怎麼算的這麼準,我的確挺慌的。」我估摸了一下,當時我的心跳估計已經在130上下了,渾身各種不自在,我甚至有些後悔要跟上來。
查文斌遞給我一樣東西,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見,但是只覺得拿在手裡的那一刻,頓時一股清涼之意從心底湧出,人一下子變的清醒很多。
他對我說道:「心神不定,對方就會有機可乘,髒東西這玩意也是專門挑軟柿子捏的。俗話說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只要你挺直了腰板,火氣夠旺,就算是成了精的千年老妖也拿你沒法子。」
「你給我的是什麼?」
「一塊老玉,原本是天正道令牌下面掛著的,跟著歷代掌教聽道講學也有不下千年了。後來令牌會人毀了,只剩下這塊玉,小時候我師傅就給掛在我的脖子上。我看你氣場很亂,平靜一下,或許會有些幫助。」
「這麼有來頭,怪不得我只覺得一陣子舒坦。」
查文斌道:「玉靠人養,通靈氣,這塊玉也可算是我門中至寶了。這樣,你一會兒就站在我身後,我來探探他們到底如何。」
「咚、咚、咚」查文斌竟然選擇了前去敲門,而讓我更加大跌眼鏡的是:門居然他娘的還真開了……
第一百零五章 旗袍女人
我選擇了站在了屋外,不知怎的,那房門一開,三月份的香港就像是到了十二月份的東北,一股子冷氣直撲面門,我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對查文斌說道:「我就不去了,在這等你。」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轉身便輕輕推開門。這間屋子和二樓那間相似,同樣是常年無人居住和打掃,窗戶被木板封死,查文斌抬頭掃了一眼,那房門之上竟然還貼著兩道符。這符都已經被蟲子啃咬的有些破敗和殘缺,但是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張道家的天師符,此符最常見的用處便是鎮壓邪靈之物,看那畫符的手法似乎還是出自茅山一派,純熟無比。
查文斌心裡暗想道:「這般看來,這裡的確出過事。」
不過有這兩道天師符在此,按理不會鬧出太大動靜,他掃了一眼屋內,倒是那床上有幾個已經落滿了灰燼的布娃娃吸引住了他的眼光。他舉著火折子過去數了一下,共計四個,有男有女,但不知為何,這些娃娃的眼睛都已經被人挖了去,只剩下一對空空的眼窩子,看著教人不舒服。
抬頭再看,這屋頂上有一吊扇,葉片已經誘跡斑斑,再仔細看,那吊機之上還殘留著半截繩索。聯想到朱子豪之言,這屋內先後有四名女子上吊,那八成就是吊死在這風扇之上。
兩邊的窗戶都是堵死的,屋內光線極差,查文斌貼著牆摸到了開光,「啪」得一聲,屋內驟然亮了起來,一盞晃悠悠的白熾燈正在頭頂「吱呀呀」得晃來晃去。
我見屋內有燈,膽子便也大了幾分,朝內屋內走去。
進去一瞧,查文斌這會兒正坐在那床上,床頭有一面鏡子,我眼光一瞥之際,正好看見鏡子裡有一身穿白色睡衣的女人披頭散髮正伸手欲掐查文斌的脖子。
我大吃一驚,連忙喊道:「文斌,有東西!」
我這一聲喊完就看見查文斌拔劍「噌」得一聲凌空刺去,接著「光當」一聲,那劍把鏡子給紮了個粉碎,他回頭對我喊道:「關門!」
門一關上,我只覺得身上那股寒意再次湧起,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層接著一層,我巍巍顫顫的走到查文斌跟前,不知為何,今晚我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眼睛裡多了一絲血紅。
他對我說道:「我等了很久了,被你給驚跑了。」
「我是看到……」
他抬頭看著我,正色道:「你最近要注意點了,看到這東西不是好事,陽氣有點弱。」
「有幾個?」我問他道。
「一個。」查文斌別過臉去開始繼續打探這裡道:「就這一個也夠頭痛的,怕是都快要成精了,好重的戾氣,被困在這裡恐怕也有幾十年了,你看那牆壁。」
我抬頭一看,對面牆壁上有許多的手掌印,那些掌印錯落分佈在一整面牆上。從形狀上看,這人的五指修長纖細,是女性的可能性大,而且這些掌印的輪轂可以看出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要逼她出來嘛?」
查文斌道:「不用,小憶,你幫我去樓下拿床被子,我晚上睡這兒。」
他開口,我怎好拒絕?但是下樓那一小段距離我是真的邁不開腿,幾次差點在樓梯上摔倒,總之這屋子裡我只覺得到處都有那些東西,連滾帶爬的抽了一床被子上去。
「你睡我邊上還是下去跟他?」
我瞄了一眼四周,雖然這裡明擺著有東西,但是我依舊會選擇跟查文斌呆一塊兒,起碼心裡會覺得有個保障。
我記得我心裡有個聲音是告訴自己別睡的,這屋子裡的確挺奇怪的,明明窗戶眼都是封死的,可是頭頂的電燈就在那不停地晃來晃去。我就盯著那個燈泡看,不知不覺得可能是疲憊了,也就跟著睡著了。
睡著睡著,我開始覺得胸口發悶,突然一下就醒了過來,我很想伸手去把壓在身上的被子拿開,但是手卻不停使喚。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查文斌就靠在床頭,他的呼吸聲我聽得一清二楚,我想喊他,可是我喉嚨裡卻像是被人塞了一團襪子,死活都發不出聲。
與此同時,那個壓迫感開始越來越強烈,我的眼睛也睜不開,但是我卻感覺到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已經貼到了我的臉上,那種感覺就像是女人的頭髮。
再接著,那個壓迫感開始慢慢往上移,就像是有人的手從肚子開始往胸口摸。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有指甲劃過了我的肌膚,我死命想掙扎,但是卻無能為力。
那手慢慢的逐漸的移到了我右側的胸口,突然我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那聲音劃破了這詭異的夜晚,也直接把我從那怪異的狀態中拉醒。
當我全身用力掙扎的時候,我「騰」得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睜開眼,四週一片漆黑。一道火光突然「熊」得一下燃起,藉著那火光,我終於看清原來是查文斌用劍挑著燃燒的符。
他離著我約莫兩三米,口中唸唸有詞,不停的繞著床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又往床上丟著什麼東西。我瞄了一眼,其中一個丟到我床上的是一塊黑炭……
那符燒的隨著他舞劍的節奏,上下翻滾,我幾次想要起床卻又都被他的劍花給逼退了回去,雖然他沒有開口,但是我心裡估摸著這廝估計是不想讓我下去。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他一個旋轉過後把一捆身子往我床邊一丟道:「拿著,把自己捆上!」
「這……」我看著那繩子,再聽他講話的方式,這聽起來不太像是鬧著玩啊。行吧,捆就捆,我把那繩子在自己身上從頭到腳紮了一整圈,還打了個死結對他喊道:「捆完了,你這是想幹嘛?」
「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說罷,他挑著那道符走到我床邊,我瞥了一眼,這才看到床頭不知何時擺著一個碗,他把那燒著的符往碗裡一塞,「茲」得一聲,一股焦臭味頓時刺鼻。
再接著,那傢伙竟然一把捏住我的嘴,不由分說的拿起那碗就往我嘴上湊。那碗裡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些什麼玩意,我真懷疑這是不是在玩SM?難道這傢伙還有這癖好?
幾大口水被強行嚥了下去,那還沒來得及等我回味的時候,查文斌又點了兩根蠟燭……
我他娘的頓時覺得這不是日本片裡的某些情節嘛,我靠著床背慢慢往後挪,我想這傢伙萬一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老子就一頭撞死他算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