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
「哎喲……」胖子一聲大叫,查文斌這一手來的突然讓他毫無防備,只見他在自己的棉衣裡掏出了點碎棉花捏成了個球沾了不少胖子的血丟在那破洞的兩邊,洞的出口處各有一根紅線上繫著鈴鐺,然後三人開始慢慢往外退。
「下回你要就說啊,」胖子嘀咕道:「我發現你最近也開始變壞了,居然學著用陰招玩我,回頭我要跟嫂子報告去。」
「噓……」查文斌趕忙堵上胖子的嘴,剛才他依稀聽到了一聲鈴響,葉秋已經冒著腰做好了準備,他拿著查文斌的捆屍索,只要馬文軍一出現,以他的速度便可以搶在他回洞之前把人帶走。
黑暗中,一個低矮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了視野裡,腳下鈴鐺一響還是把它給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就像是一隻見了奶酪的老鼠,它怎能抵擋住這樣誘人的味道,一旁的棺材燒的還剩下一點,不大的火苗照亮著四周,慢慢的那個身影再次出現。查文斌定睛一看,那腳上還穿著一雙小解放鞋,這不是馬文軍還能有誰!
地上的血棉花對於現在的馬文軍來說就是以前的水果糖,它彎下腰撿起那棉花團有些貪婪的放在舌尖舔舐,看到這裡,查文斌的鼻子也是一酸,這孩子說到底真的是太可憐了。
葉秋等得就是它放鬆的機會,身子微微一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待到馬文軍發現有埋伏的時候葉秋手中的繩索已經甩了出去,眼瞅著繩索立刻就要套住的時候,那背後的洞裡忽然伸出一雙大手牢牢地抓住馬文軍往後一拉,葉秋竟然眼睜睜的撲空了!
果然不出查文斌所料,胖子一拍大腿也跟著衝了過去拿起手電就往拿破洞裡掃,一個人影「嗖」得一下一晃而過,葉秋順勢把頭一低跟著就鑽了進去。這個洞不大,胖子的也試了一下,剛好被自己的肩膀給卡住,不過現在這道密室裡已經空空如也。就在前一秒,就在查文斌的眼皮底子,那個人影已經從另外一個出口衝了出去,恰好和他面對面的相遇。
若這是一個殭屍,查文斌有幾種辦法都可以攔下它,可惜,這個東西是活物,只是肩膀對著肩膀那麼一撞,查文斌便覺得嘴巴裡一甜,整個人當即就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墓室的牆壁上久久不能動彈。
聽到動靜的葉秋趕忙追了出去,才到門口,黑暗中又是一陣風過來,葉秋下意識的拿刀去擋,只見火花飛濺,「璫」得一聲,一個黑乎乎的重物差點沒把他給砸死。饒是他擋了一把也被那慣性傷得不輕,待那東西落地才發現原來是一隻碩大的青銅鼎,起碼也有幾百斤,竟然會被當作石子一般丟了過來。
更加讓人覺得可怕還不止於此,不知怎得,此時那些牆上的壁畫好像又都活了過來。朦朧中,一個個奇奇怪怪的人影開始若隱若現,查文斌只覺得有人在拉扯他的身體,也有人在試圖掐他的脖子,剛才那一擊讓他胸口岔了氣,根本動彈不得。而葉秋此刻正被那鼎壓著小腿,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看他那一臉痛苦的表情想必也輕鬆不到哪裡去。
好在這時胖子已經及時退了出來,一梭子五六半也沒管瞧沒瞧見就是亂掃,這些東西好像格外的害怕他,胖子只是亂叫著大吼那些個玩意就全都紛紛又退下了。
查文斌示意他先去看看葉秋,幫忙一起挪開那只鼎,還好,只是褲腿上有些血跡,胖子給捏了一下骨頭應該沒斷,以這個傢伙怪胎的身體素質最多一天就能恢復,不過眼下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那邊則是岔氣,這玩意說大那能讓人要命,說小其實去醫院醫生連藥都不會給你開,可是那氣不散去的話就得一直不能動,否則便會讓腹腔和胸腔之間的那層橫膈膜如同刀攪。
胖子慢慢扶起查文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道:「查爺,你忍著點,一會兒就好。」說罷,他揚起巴掌「啪啪啪」照著老查的後背就是狠狠三下,這小子下手真是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帶著報復,反正查文斌連哼哼的機會都沒有他已經完事了。又拉著查文斌的胳膊上下左右晃動了幾次這才說道:「你起來試試,要是還岔著就再拍一次……」
「不用了……」查文斌連忙掙扎著爬起來,這岔氣現在倒是真的被胖子給拍散了,可是他後背那個痛得已經開始發麻了。
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竟然還被弄得如此狼狽,這絕對是一次失敗的戰役,相當失敗。
這墓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三個人一瘸一拐的試著又把每個角落再次搜了一遍,那馬文軍連同那山魈的影子都瞧不見,就好像是遁土了一般。胖子道:「會不會他娘的是跑出去了,我們三還傻乎乎的呆在這兒。」
「不會。」查文斌道:「殭屍和山魈都是見不得太陽的東西,現在正是大中午的太陽高掛,我能感覺到他們就在我們的附近。」
「你的羅盤呢?」胖子道,「用那個找啊。」
「不行,這裡的髒東西太多了,羅盤也定不住具體的哪一個,回頭再極細搜一遍,尤其是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裡看看還有沒有殘缺的地洞之類的。」
正找著,突然離著他們十來米的一個耳室裡閃過一道人影,胖子舉槍就是一個點射,子彈呼嘯著擦著那人影而過,胖子大叫道:「他娘的,在那,去主墓室了!」
待他們剛追了幾步便聽見「撲通」一聲,查文斌暗道一聲糟了,那東西怕是已經進了水裡,這下可沒招了……
可是待他們剛走進主墓室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男人手裡正抱著一個孩子,那孩子的額頭上還貼著一道符好似已經睡著了,他跟前的水池還在不停的打著水暈,一圈一圈的剛剛才開始……
第二十章 茅山印
這個人,他是何時進來的?
「你是誰?」胖子的槍口絲毫沒有放下來,若是那個人輕舉妄動他會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那人摸著馬文軍的頭髮連看也不看一眼他們道:「真是一群粗魯的人啊,走,我帶你出去。」他竟然是在和馬文軍說話。
這個人的側身身材非常修長,身高目測已經超過了一米八,在南方很少有男子的身高會是這般,查文斌絞盡了腦汁也想不起這人是誰!
「媽的,放下他!」胖子剛往前走了一步,赫然發現自己手上竟然纏著一條青色的蛇,那蛇頭正對著自己的虎口張開血口,下意識的胖子把蛇往地上一丟,那男人轉過臉來輕蔑地笑道:「一群草包!」
妖艷!查文斌的腦海裡第一個詞便是如此,這個男人竟然有著一條細長的柳葉眉,丹鳳眼上似乎還有當時極為少見的影線,嘴唇之上也塗抹得紅紅色,一張瓜子臉配合著精緻的五官,若不是他的聲音和喉結,這當真很容易就被認作是個女人了!
胖子再看,哪裡有什麼蛇,剛才分明自己就是把槍給丟了。他還要撿,葉秋在一旁輕輕地拉住了他,胖子慢慢向後退了幾步,查文斌剛才看得真切,胖子小聲對他說:「這人會不會使得什麼妖術,我剛才分明是見到一條蛇纏在自己手腕上……」
那人見葉秋上前一步也打量了他一番,低聲道:「這個還有點意思,不過今天本帥很忙,要是想打架就等改天再約,這地方髒死了,只有老鼠一般的人才能呆。」
「狗日的,你說誰呢!」
「誰願意呆在這兒就是誰。」那人就連說話的樣子都帶著一股邪氣,話裡話間透露出一股陰柔的感覺。說著他便要走,葉秋伸出手臂擋在他的跟前就如同是個木頭一般冷冷道:「放下孩子。」
「閃開!」那人突然揚起手中的衣袖,「呼」得一陣風從葉秋的眼前閃過,他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依舊說道:「把孩子放下,我最後再說一遍。」
那人饒有興趣的看著葉秋,那樣子頗有些玩味道:「原來是個怪胎啊,哈哈哈……」突然他臉色一沉,不知怎得手中多了一把扇子忽然張開後直取葉秋的喉嚨。「噌」得一聲,扇子的頭部伸出了一寸有餘的鋒利尖刃,看似就要割到他的咽喉時,葉秋雙腳在地上一踹,身子竟然直直的向後原地挪了一段,扇子貼著他的皮膚一劃而過,可還是在衣服領子上帶過了一道口子。
這手段一出,饒是胖子也看出來者的確是有兩下子,只見葉秋後撤之後並沒有停下,右腿朝著地上又是一踹,手中的寒月已經橫起。要論肉搏,葉秋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這一擊能夠逃過的目前為止恐怕也只有秦無炎那般的傳說中人物才能做到。
對面那妖艷男人見他一擊襲來,自己卻才剛又出手,倉促之下扇面豁然打開往胸前一護,「鐺」得一聲盡數碰撞聲傳來,對面那妖艷男子被逼得練練往後退了幾步。下一刀葉秋已經掄起,他的招數非常簡單,一劈一砍,一撩一刺,四個動作連環變化使用,看似簡單卻刀刀要人性命。
若是在懂武的行家眼裡,葉秋卻又是不簡單,其實冷兵器的打鬥最為講究的就是實用,越是華麗的動作反而越是沒用。並且葉秋是一個幾乎不防守只進攻的人,一連七八招過後,那人竟也招架得開始有些狼狽了,被逼到角落裡他連忙伸出手道:「等等,你當真要和我打?」
若是胖子此時定會上去毫不猶豫,可是葉秋卻也停下來道:「放下孩子,你可以走。」
那人慢慢地把馬文軍平放在地上,眼神也收起了那妖艷和輕視,終於他的另外一隻手開始伸了出來對著葉秋勾勾道:「若是我贏了你便是不再糾纏了吧,若是我輸了,自當給你想要的!」
懷裡抱著馬文軍,單手的情況下接住了葉秋七八招,單是這份本事就足以說明了他的實力。這樣的人絕非是街頭混混出身,他那柄扇子也不是用紙糊的,扇面上隱約有金絲模樣,和寒月這般鋒利的道具相碰居然可以擦出火花。
葉秋向前一步滑出,手中的寒月此刻是刀尖朝地,待到身子快要到那人跟前的時候,手中的刀猛地向上一挑只取那人襠部。那人身子也微微向後一側,刀鋒順著他的衣服直劃而上,他手中那扇子放在腹部的位置,兩把兵器接觸的那一刻又是一陣火花。
此時葉秋為攻勢,對方是守勢,這一刀在力量上葉秋是佔了上風。刀背順著那股慣性撞開了對方的扇子又貼著他的胸膛繼續往上走,眼瞅著就要碰到下巴的時候,那人反應也是奇怪,脖子向後一仰,刀尖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子一擦而過。
不過葉秋的攻勢可沒結束,刀背向上這一磕接著便是相當於把刀舉過了頭頂,明晃晃的鋒利刀刃此刻正對著那人的腦袋,葉秋收力身子往前一傾,寒月刀再次藉著這股勢往前掄出了一道半月形的寒光。
一挑一劈,電光火石之間這兩招將發力收力再發力,借勢順勢是運用到了極致。這勢大力沉的一劈可謂是石破天驚,胖子那心都已經吊到了嗓子眼處。
「鐺」得一聲,那人竟然又接住了,雖然此刻他的姿勢極其狼狽,因為要接住這大力的一刀他不得不把身體弓成了馬步狀,一刀過後也是被那力氣震得直退到牆壁之上,虎口處一陣發麻差點讓他把扇子都給丟掉了,也就是憑著一股毅力才能勉強拿住。
那人看著葉秋冷酷無情的臉,心中暗道:「這人怎得如此的厲害,若是硬拚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於是他的右手慢慢的伸進了腰間,這個動作做的極其隱蔽,等到葉秋準備抽刀再來的時候,突然對面一陣紅色的粉末瞬間襲來。葉秋是在專心打鬥的,雙眼死死的鎖定著對方的眼神,有道是高手過招全憑一個快字,他們手上動作其實是很難看得清楚的,唯一要做的就是盯住眼睛,根據眼神的細微變化來判斷對手的下一部。
可是葉秋怎得也不會想到對方竟然會實用下三濫的手段,那紅色粉末襲來之後他頓時覺得雙眼處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猶如被火灼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