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說，是什麼樣的計劃？」眉雨滿腔的迫不及待。
　　「計劃就是……陪他們去登山旅遊，吃吃野餐，打打野戰之類的。」木子序卻又恢復了嬉皮笑臉。
　　「就知道你沒正經……」眉雨故作慍怒道。「好了現在說認真的。我這次打來，其實是想請教你一個問題的。」
　　她的語氣恢復了嚴肅。
　　木子序：「你？請教我？太難得了。說吧。」
　　眉雨：「你說……如果一個孕婦犯了罪，需要為她的罪行付出生命的代價，那她腹中的寶寶會不會很無辜？」
　　木子序：「你是說……譚沛沛？」
　　眉雨：「嗯。」
　　木子序摸了摸鼻尖：「一個嶄新的小生命，從未接受過任何世間的污染就因為母親的過錯而夭折，這當然是無辜的，也是不公平的……不過話說回來，譚沛沛這種人罪該萬死，孕婦的身份，並不能成為她逃脫罪責的借口。」
　　眉雨：「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直都很糾結。」
　　木子序：「那你有沒有和老闆溝通過這個問題？」
　　眉雨：「問過了，老闆的回答是，她的認為要求是殺掉白氏夫婦，至於其他事情，她沒興趣參與，讓我自己做主。」
　　木子序：「切，這和廢話有什麼區別？」
　　眉雨：「老闆一向都是這樣的。」
　　木子序：「那這個問題的確挺糾結的，即便你拖延時間，等到孩子出生後再動手，那對寶寶也同樣是殘忍的，因為你讓他一出生就沒了父母，對吧？」
　　眉雨：「對。所以我才更糾結。按照我設計的計劃，明天就該是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但現在，我卻開始猶豫了。」
　　木子序：「你已經有計劃了？明天就能結束一切？」
　　眉雨：「是的，可是現在……我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照常完成計劃。」
　　木子序：「讓我想想……」
　　沉默。
　　遠隔千里手持電話的兩個人，都陷入到了深度思考中。
　　十幾秒鐘後，木子序說道：「我想到一個折衷的辦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更加妥善的方案了。」
　　眉雨明顯的精神一振：「快說。」
　　木子序：「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有的人活著，卻已經死了……」
　　眉雨：「我討厭喋喋不休的人，趕緊說重點。」
　　木子序：「好吧，重點就是……有一種懲罰的方式，請你想像一下是什麼感覺。」
　　眉雨：「什麼方式？」
　　木子序：「生不如死。」
　　然後，木子序大體的說了他的建議。眉雨冰雪聰明，所以他只是稍加點撥，眉雨頓時恍然大悟。
　　「太好了！謝謝你木子序！這下我茅塞頓開了！謝謝……」她忍不住的激動地喊道。這還是木子序第一次見眉雨如此激動的樣子。
　　「這麼感激，那就表示一下……親一口唄，嘿嘿。」這句話幾乎是衝口而出。
　　說完後，木子序自己都被自己的大膽震驚了。
　　他心臟怦怦亂跳著，靜靜的期待著眉雨的回音。
　　嘟，嘟，嘟。
　　回應他的，只剩下聽筒裡的系統忙音。
　　眉雨早就將電話掛斷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第二天清晨，朝陽剛剛從東方的天際綻放笑臉，手機鈴聲便倔強的一遍遍響起，硬是將崔楠從美夢中驚醒。
　　他極不情願的伸手將電話接起，懶洋洋地問：「什麼事啊？」
　　「我就說你小子是大懶蛋，絕對起不來的吧？！」聽筒裡傳來賈璐仁的嘲笑聲。「不說好五點半出發的嗎？！」
　　「現在幾點啊？」崔楠迷迷糊糊的問，他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定好的五點的鬧鐘，卻根本沒聽到鬧鐘響過。
　　「六點多了！」賈璐仁吼道。「我都在你樓下等了快半小時了！」
　　「好吧……這就起來。」
　　而就在崔楠和賈璐仁一早踏上啟程的時候，木子序卻還在暖烘烘的被窩裡做著美夢。
　　他並沒有提前起床監視兩人的舉動，更沒有跟蹤他們一起進山的打算。
　　事實上他現在要做的是美美的睡到自然醒，然後去美餐一頓，然後去購購物，再然後，才會不慌不忙的進山。
　　之所以能這麼從容不迫，都得益於那支錄音筆。
　　從昨晚的錄音中，他已經很確定這次崔楠和賈璐仁要去的目的地是深圳西郊的玉峰山，對他們這次出遊要帶的基本裝備，以及準備執行的攀巖計劃等，都已經完全瞭如指掌。
　　所以沒必要犧牲睡眠起個大早監視他們，更不用浪費力氣跟蹤他們一起出發。
　　有時候，殺人任務只要掌握了技巧，也是能當做假期來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