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人買申明順的命，沒人是我的僱主，不過……雇我的鬼倒是有兩個。」
　　「什麼意思？」風影皺了皺眉。
　　代瑾萱淡淡地說：「雇我殺申明順的是邵雪琪，還有她那個不到八歲，就被在馬桶裡淹死了的孩子。」
　　風影：「你在替她們報仇？」
　　代瑾萱：「我們代家是有原則的，雖然我們做的是殺人見血的行當，但我們也怕遭報應，所以我的先祖們制定了很多規矩，這些規矩可以幫我們多少積點陰德，減少一些罪惡感……我不迷信，不相信什麼善惡有報，但我是代家的人，必須遵從家族的規矩。我受雇殺了苗春鵬，就不能再禍害他的家人，甚至還要給予適當的保護，尤其是要保證他子孫的安全，不能讓苗家斷了香火，但是我沒能保護他們，苗的老婆，孩子，都被殺了，我必須要負責，我必須要為他們報仇！」
　　風影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但是據我所知，殺苗春鵬老婆孩子的是殷鶴亭和光頭，你為什麼先殺他們，而是殺申明順？貌似申明順和這件事並無關係吧？」
　　「有關，非常有關。」代瑾萱冷笑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妹
　　咖啡館包廂內，風影和代瑾萱的對話還在繼續。
　　空間裡洋溢著的滿是溫暖的咖啡香氣，沒有一絲仇恨和血腥。
　　儘管，面對面坐著的是一對殺人無數的女殺手，用普通人的概念，她們就是嗜血的女魔頭。
　　是的，經過這兩次的相見，代瑾萱顯然已經放棄了給姐姐星渡復仇的想法。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復仇之心太薄弱，還是風影的人格魅力太強大，總之，她和風影不再是水火不容的仇敵，而是可以促膝長談的朋友了。
　　甚至她覺得，有一天和風影會成為那種無話不說的閨蜜，也說不定。
　　「你的意思是，申明順是包庇者？」風影攪動著咖啡，淡淡的問道。
　　代瑾萱：「沒錯，殷鶴亭以為他自己是誰？他姦殺了邵雪琪，讓光頭淹死了孩子，以為臨走之前搶走財務，清理現場，然後找幾個小弟提供不在場證明，真的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嗎？陰謀算計也許是他的強項，但是說到清理現場銷毀證據……」
　　風影：「嗯，憑殷鶴亭和光頭的能力，不可能銷毀的了所有的證據。而且那些給他們提供不在場證明的人，警方只要肯下力氣查，就不難發現他們和殷鶴亭的關係，證明他們的證明全都無效。」
　　代瑾萱冷笑道：「我相信就是再笨再沒有職業素養的警察，也會在現場找到他們殘留的腳印，指紋或其他證據，只是這些證據後來都被封存毀滅了而已。」
　　風影點了點頭，接過話題道：「而毫無疑問，讓警方對真兇視而不見的人就是申明順！如果不是他幕後操作，警方很容易就會抓到殷鶴亭和光頭，然後他們就會被判刑，槍斃，那樣，也就不用你再出手了！這就是你殺申明順的理由！」
　　代瑾萱爽快的表示肯定：「沒錯！」
　　風影：「好吧，殺申明順的確也在理……那袁倩倩呢？雖然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但她是無辜的，她與邵雪琪母子的死沒有半點關係，罪不至死吧？！」
　　代瑾萱雲淡風輕的撇起嘴角：「你可以說我是濫殺無辜，但是在我看來，她這樣的人就是寄生蟲，給我們女人丟盡了臉，死不足惜！」
　　風影冷笑：「這恐怕不是主要原因吧？」
　　代瑾萱：「嗯。當然還有更重要的——我必須殺袁倩倩，偽造成她殺死申明順然後自殺的假象，這樣我才能置身事外，不讓外界包括警方，懷疑這件事和我們代家有關。」
　　風影：「真巧，這就是剛才我想問你的第二個問題。但現在我覺得已經有答案了，你每次作案，包括上次殺苗春鵬的時候，都是直截了當，這次之所以突然變了風格，如此費盡心思的偽造現場，造成申明順和袁倩倩的死與殺手無關的假象，目的就是為了洗脫嫌疑，置身事外？」
　　代瑾萱：「沒錯，申明順的背景關係太強大，我不得不慎重對待。這件事本就是為了遵循家族規矩而進行，所以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我們代家牽扯上任何麻煩！」
　　風影點了點頭：「申明順死了，結果也如你所願，定義成了袁倩倩殺人然後自殺，那麼今天你出現在鳳歌小區，是要展開對殷鶴亭的獵殺了？」
　　代瑾萱：「當然，否則我怎麼會出現在殷鶴亭家對面？是因為他長得帥嗎？」
　　風影並沒覺得她的幽默有多可笑，面不改色地問道：「但你今天沒動手？或者說你的行動失敗了？」
　　代瑾萱傲然一笑：「失敗？我上次殺人行動失敗，已經是六年以前的事情了！」
　　風影哦了一聲，她半點都不懷疑代瑾萱的話，她喝了口咖啡，等著代瑾萱繼續說下去。
　　代瑾萱：「殷鶴亭和申明順不一樣，他和光頭是元兇，所以我不會讓他那麼簡單的就死去，那太便宜他了。他和光頭兩個，我要慢慢和他們玩，我要一步步的整他們，讓他們心理崩潰，然後才會殺掉他們！」
　　風影：「也就是說你今天出現在鳳歌小區不是要殺人，而是折磨行動的第一步？」
　　代瑾萱：「今天我給他送了點小驚喜，殺了他的愛犬，然後用那條狗的血，在殷鶴亭臥室裡練了練書法。」
　　風影：「看來剛才警察到現場就是因為你的小驚喜……那麼，你不怕被牽扯到代家了嗎？」
　　代瑾萱臉露不屑：「殷鶴亭是黑道人物，仇家多如牛毛，只要我足夠小心，誰知道是代家做的？」
　　風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喝光了杯子裡的咖啡，不再說話了。
　　代瑾萱饒有興致地問：「你問完了？」
　　風影：「還有最後一個。」
　　代瑾萱：「什麼？」
　　風影：「殺殷鶴亭的事情能不能放手，交給我去做？」
　　代瑾萱沉默了幾秒鐘，玩轉著手中的咖啡勺幽幽地說：「憑什麼？」
　　風影沒有立即回答，臉上波瀾不驚，卻在心中權衡躊躇著。
　　終於，她盯著代瑾萱說：「因為我們不但要除掉殷鶴亭，還要讓整個春苗集團土崩瓦解，徹底杜絕下一個殷鶴亭的出現。」
　　代瑾萱：「那……我憑什麼相信你能做到呢？如果你是十年前的風影，那我堅信不疑。但據我所知，你早就退隱江湖了吧……」
　　風影和對面這個年輕的女殺手對視著，她很清楚，代瑾萱是在套自己的話，她對自己現在的身份充滿了好奇。
　　千方百計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是代瑾萱這次能乖乖和自己坐在這裡聊天的原因。
　　那麼，要不要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呢？
　　事實上在這次重返東營之前，風影和黑無常之間有過一次談話，內容就是關於代瑾萱的。
　　黑無常當時瞭解了代瑾萱的為人和背景後，對其很是欣賞，至於特殊時刻能否向代瑾萱透露身份，他讓風影自己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