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張放?他的墓怎麼會在這兒?」我愕然道。
楊問說道:「我查過一些資料,有人繪過漢代安徽這邊的地圖。宋家村在千年前的地勢並非如此,而是一處不錯的風水寶地。漢成帝寵愛張放,知道張放死於流放途中,便將他的屍體運回,特意選了個風水寶地,給他建造了一座古墓。」
我恍然道:「既然是給男寵建造的,那也就可以解釋為何護棺裡是一對男人了。」
楊問點頭道:「漆瑟是漢朝興起的樂器,而你說那羅真的畫裡也畫了男人彈琴的情景。我猜測,這漆瑟是陪葬之物,也是墓主人生前特別鍾愛之物。但漢成帝當年既愛男人也喜歡美女,趙飛燕趙合德姐妹的衝冠後宮,就可見一斑了。但兩方都是受寵之人,必然有矛盾。」
我聽到這裡,想起很多歷史劇中都將趙合德演繹成一心狠手辣,工於心計的女人,不由覺得楊問的推測也挺有道理。
楊問繼續說道:「趙合德很可能早就對張放嫉恨不已,於是在他墓室裡放了不少詛咒人偶。那青銅人偶其實源自某種古老的邪術,類似於現在的降頭術。這種術能讓擁有青銅人偶的人橫死,或者喪失心智;於是有了四個男人殺人的事件。他們將那四個女人變成連體人偶的形狀。而且,這人偶也許會讓死去的靈魂永遠囚禁於屍體中,如果一旦火化,那怨氣必然傷及身邊的人。而這人偶本來詛咒的就是男人,所以,陳三爺一家為了阻止怨靈作祟禍及子孫,這才規定死去的男人不能火化,屍體封藏起來。」
我聽他的推斷,覺得有些道理。陳三爺本身就是個盜墓賊,也許在生前找到這座古墓,盜走了墓室裡的財寶。回想起陳三爺的家中密室裡,有一大缸子特殊的液體,想必就是保存漆瑟用的。但是沒想到那千年的怨氣凝結在漆瑟上,加上那青銅人偶的詛咒之力,竟然讓自己家業傾盡,子孫福薄。
不過陳三爺也算有點良心的,將這倆凶物封藏在自己家裡,沒有拿去賣給世人,讓更多的人橫遭禍端。只是有不知好歹的小賊偷了這些東西去賣,這才讓怨氣散開,害死了不少人。想來也是一場橫禍啊。
第二十三章 烏匣詭鏡
案子成了懸案之後,趙羽在蚌埠市局呆了一陣子後,也便返回天津市局去了。
但漆瑟化為塵埃之後,怪事卻再沒發生,我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由於漆瑟事件,我跟楊問倒是常來常往,熟悉了起來。而熟悉之後才知道這貨竟然有女朋友,而且是個年輕清秀的姑娘,叫小如。
這姑娘起初隔三差五地給楊問送自己做的雞湯。我雖然很是羨慕,但是不明白楊問這大熱天的喝這大補的東西,不會補得太過而流鼻血麼?
但小如說楊問前幾天受了重傷,所以才要補一補。我心想倒也是。捉鬼驅邪的,跟我們當刑警一樣危險,指不定就命喪黃泉。受點傷都算你幸運的。
平靜地過了半月,局裡都沒接到什麼大案子。我也便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找楊問探討他給我的那本請神的書,同時沒事也去練練吳聃教給我的拳法。
練多了之後,確實有點神奇的效果,似乎真的一身輕鬆,彷彿身輕如燕,靈台清透。
之後我甚至喜歡上這套拳法,休假的時候就到樓下的廣場上來一套,引得老大爺們都跟我來切磋,問我練的這算哪路子的拳。
不過,安寧日子沒過多久,局裡又接到大案子,而且涉案人竟然是阮靈溪!
今天一早,我們市局接到市裡一戶人家報案,說是他在樓上鄰居的房間裡面發現一男一女兩具屍體。而且還看到一個女的正倒在客廳中,好像只是昏倒而已。
我跟著同事們趕到出事現場,見是一處還不錯的中檔小區。樓下拉著警戒線,有附近的居民正在出事現場圍觀。
有一個高挑瘦削的女孩子正背對著我們站著,跟維持秩序的保安爭吵不休。保安被她吵得不耐煩,轉眼一看我們來了,趕緊招呼道:「警察同志,你們可算來了!」
那女孩驀然回頭,正跟我打了個照面。我一看,頓覺吃驚:這貨竟然是惡女阮靈溪!
阮靈溪也沒料到能見到我,愕然之色一掃而過,隨即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怎麼回事?!」我們隊長問道。
「警察同志,你們快上四樓看看吧,出人命了。」保安邊擦汗邊說道。
我顧不上阮靈溪,趕緊跟著同事們上了四樓。只見402的房間大開著,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進門一看,有一具男性屍體倒在一面穿衣鏡的前面,穿衣鏡的鏡門大開著,鏡片碎了一地。
女性屍體則在手裡抱著一個木頭匣子,匣子上面的鎖被打開,裡面有一個燒焦的葫蘆。
我端詳了一下那女性死者,見那女人已經非常蒼老,看上去似乎八十多歲的樣子,但是穿的衣服卻是年輕女性的黑絲襪和吊帶連衣裙。
隊長喊來房東,詢問死者身份。
據房東說,男住客名字叫做許一豪,而女住客的名字叫做王若英。許一豪今年四十歲左右,而王若英則是一個平面模特,剛剛二十歲。
如今死的男人正是許一豪,但是女的卻不知是誰。看這穿衣打扮,倒是王若英的樣子,但王若英卻不可能這麼老。
聽說許一豪很有錢,而王若英特漂亮。但現在王若英不見了,死在屋裡的卻是個老太婆,這也太詭異了。
我問這小區的保安,那樓下那阮靈溪又是怎麼回事?
保安說,阮靈溪就是報案人說的昏倒在客廳的女人。他們怕這女的跟兇案有關,就給喚醒了,暫時攔下,沒讓她離開。
我一聽這話,知道阮靈溪這回算是捲進來了。但她會是兇手麼?想到這裡,我下樓去走到保安科,見阮靈溪正坐在裡面一言不發。
「喂,惡女,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問道。
阮靈溪白了我一眼:「你們這群二貨警察不會以為我是兇手吧?」
我冷笑道:「那得看最後的案子結果了。不過,你怎麼會出現在被害人的家裡?」
阮靈溪說道:「我是到對門我一個朋友家的,但到門口的時候,發現我朋友不在家,而對門的門卻開著,我覺得奇怪,就進去看看。結果看到倆死屍,嚇了我一跳。這當口就被人砸暈了而已。」
「有那麼巧?」我狐疑地看著她。如果她真是吳聃所說,巫山派的後人,那應該也懂點功夫。一個會功夫的人會輕易被人砸暈,說起來有點牽強。
但轉念一想,如果說這人乍一看到兩具死屍,震驚之餘忘了防備,倒也有可能。
但阮靈溪是案發現場唯一的活人,我們也只好帶她回去做筆錄,雖然這貨一問三不知。
出事的這家對門住著一個姑娘,據保安說叫杜菲菲,是外地來工作的一白領,也就在兩三個月前租下這裡的房子的。
而阮靈溪說她的朋友就是住在對門的杜菲菲。可今天是週一,杜菲菲必然是在上班,阮靈溪這個時間來拜望朋友,是不是牽強了些?
但阮靈溪說杜菲菲查出懷孕了,所以她才從天津請了半個月的假來蚌埠照顧朋友。今天約好來杜菲菲家裡,卻不知為何她不在,打電話也是關機。
「懷孕?」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可我聽保安說這姑娘是單身,而且沒怎麼看到有男人來找過她。」
阮靈溪瞪了我一眼,說道:「現在未婚先孕的比比皆是,誰規定單身不能懷孕了?少跟我廢話,如果想證實我的話,你們想法找到我朋友就是了。」
做完筆錄後,阮靈溪口中的朋友果然來找她了。我他媽仔細一看,這杜菲菲我認識,這不楊問的女朋友嗎??之前只是聽說她的小名叫小如,也沒問過這姑娘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