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你放心,我們沒想你辭去警察的工作。你就幫幫我們老闆做些阿九之前做的事情就行。當臥底,你是不是香港電影看多了?」段清水失笑道:「就算你去當臥底,智商能行麼?」
  我急於得到那地圖,也不想與他多糾纏,也便點頭答應了。
  拿到地圖之後,我便帶上小冪,背上背包,跟段清水去往火車站。同時,我給楊銳發了個信息,說明已經出發去往巫山。隨即,我又給市局打了個電話請假。為了多請幾天假,我乾脆豁出去節操不要了,跟隊長說我要去看心理醫生。隊長一聽我都病到這地步了,趕緊答應了。
  我跟段清水坐上火車,才驀然驚覺,這次同去巫山的同伴竟然如此出乎意料之外。
  所謂的去看朋友還是祭祀先人,這明顯是鬼話。聽說段清水來自雲南大理州,根本跟巫山扯不上任何關係。
  段清水上了火車後,便坐到位子上,靠著椅背開始閉目養神。我瞧著他鬍子拉碴長得很型男的臉,心想,你妹的,這貨不會真去巫山相親吧。
  這樣胡思亂想著,我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六十一章 巫靈(上)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那畫中的女子又向我走了過來。只不過這一次好像是在對我笑,而且向我伸出手,捧出掌心裡一顆閃耀著白色光芒的東西。
  「神仙姐姐?」我喊道,卻見那女子忽而不見了。我一驚,心想等等啊,我得找你住的地方啊喂!
  我這一著急,冷不丁大喊一聲:「神仙姐姐!」
  緊接著,我醒了過來。只見全車廂的人都對我投以驚訝的注目禮,而我旁邊的段清水則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展開身邊的報紙繼續看。
  我嘿嘿笑道:「睡著做夢了,不好意思。」
  段清水說道:「春夢?」
  我罵道:「你才做春夢,我靠!說起來,你去巫山到底做什麼?我知道你是雲南人,跟巫山沒什麼關係吧?」
  段清水笑道:「我不會礙你的事就是了。」
  這一句話將我的疑問堵了回去。確實,這次我是去求藥的,不想節外生枝,他是去巫山非誠勿擾還是去祭祀先人,都跟我無關。
  想到這裡,我突然記起段雲遙胳膊上的東巴文,不禁去瞥了一眼段清水的胳膊。果然的,同樣的文字被刺在他的胳膊上。不過近看那些字,倒像是從肉里長出來的,而不像是刺青,這倒是很稀奇。
  但是,更稀奇的是,用幽冥眼來看的話,段清水竟然也是道法高人,而且道行跟吳聃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但為了避免麻煩,我也懶得去說破,就當全不知情算了。
  一路無話,我們坐火車到了巫山縣,這才知道去神女峰還要坐船。但是到了巫山縣找當地人一打聽,神女峰附近都是山,極少人煙,要去神女峰的話,最好得等明天。
  我們路上已經廢了一兩天,現在是下午,要是浪費這一下午的時間,我又覺得心有不甘。
  打聽半晌,終於有一家旅館的老闆說,距離神女峰最近的地方有一處村子,叫神女村。但是那村子的人是一處很古老封閉的村子,風俗奇怪,方言也難懂,如果真要去的話,外地人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我一聽這話犯了愁。段清水說道:「這好辦。」
  於是,帶著我走到大街上去,沿著巫山縣城的一條馬路向前走。走在這路上,我才瞧見這地方竟有來自天南地北的各色人等。而且,大街上竟然還有不少情侶,雙雙對對的,穿著情侶裝戴著旅行社的帽子或者胸章。
  「這怎麼回事,今年流行情侶同游巫山?」我不解地問段清水。
  「你想想明天是什麼日子?」段清水說道。
  「這,應該是十三號吧?」我回道。
  「明天是七夕節。」段清水說道:「所以,很多喜歡旅行的人會去神女峰看看吧。」
  我恍然大悟。「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巫山神女峰,算是歷代文人渲染得最多情的一塊石頭了吧。說什麼天上仙子瑤姬化成的,還是什麼神女跟楚懷王夢裡相會約炮云云,你媽楚懷王屌絲心態暴露無疑,這說明見不到真的女神,只能夢裡YY了。
  想到這裡,我看了一眼段清水,心想,人家都跟妹子去神女峰約會,我他媽跟一鬍子拉碴的大叔,還帶一狐狸。
  正想到這裡,我突然聽到一陣警笛聲傳來。回頭一瞧,竟然見身後開來一輛警車。瞧著那意思,是哪兒出事了。瞧見警車我有點莫名的親切和熟悉感,於是問身邊看熱鬧的一飯店廚子:「大叔,這是哪兒出事了?」
  那廚子邊從水缸裡抓魚,邊操著不地道的普通話說:「前面,神女村又死人了。這都死了兩個人了。」
  神女村?!我一聽這名字,頓時一愣。
  「跟去看看。」我拽了一把段清水道:「說不定還能坐警車過去呢。」
  段清水想了想,也跟了上來。我們於是攔了一輛破三輪車,讓他跟著那警車走。但是,警車卻沒往縣城外開,而是到了縣城裡的一家小醫院門口停下了。
  我跟段清水也覺得奇怪,心想反正到了,就下去看看唄。如果今天警車要去神女村,那我們就跟著一起去,還省得自己想辦法。
  於是我們下了車,跟了進去。只見幾個警察急匆匆奔向那住院樓,上了三樓一個房間。
  房間外圍了幾個人,看上去是圍觀的病人或者家屬,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我心想這裡面能有什麼東西,讓這幫人嚇成這德行。
  於是,我也伸著脖子翹著腳向裡一看,差點兒當場吐出來。
  只見一個女孩子正倒在病床上,頭髮沒了,頭蓋骨也沒了,裡面的腦組織也沒了。
  只剩下一攤血從殘缺的腦殼裡流出來,染紅了床單。
  我擦,我見過很多噁心的血腥的場景,卻沒想到還有這麼重口味的,頓時就一陣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忍住了噁心。但是,身邊的段清水卻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臉淡然,我不禁由衷佩服。
  此時,幾個警察進去現場,都做了個噁心的表情,有一個年輕警察當場就吐了出來。
  我心想,還行,我不算特慫的。
  法醫和警察忙活半晌,也互相聊了幾句,但是都是當地方言,我聽不懂,於是問段清水:「你能懂麼?」
  段清水搖了搖頭:「不懂。」
  此時,身邊一道聲音響起:「他們在說,沒有人證,沒有物證,不像是他殺。」
  我回頭一看,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雖然個子不高,又很瘦,但是全身透著一股山裡長大的孩子身上那股躍然的生命力。
  「你的普通話不錯啊,」我笑道:「你是巫山縣人?」
  那少年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獵戶村的人,今天來打針,被瘋狗給咬了。」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