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小滿的媽媽加夜班,這娃還是被寄放在這裡。我告訴章夢,警察們連夜查案,讓她們躲在屋裡別出來。
章夢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答應了。為了確保安全,我和吳聃在門上貼滿了鎮妖符,又掛了一面偌大的鏡子在門上,又在門前灑了硃砂,擺放了桃枝。
忙完這些後,沒多久,屋裡的鐘聲響過十二下。
趙振海於是開始擺起香案,取出柳枝和紙錢,讓我和趙羽在左右兩旁點燃燒著,自己則對準那陶罐振振有詞地開始做法。
我邊燒紙邊端詳著四周。其他人突然安靜下來,四下一片寂靜,只剩下趙振海的低聲唸咒聲。
這樣過了大概一刻鐘後,我突然瞧見陶罐裡似乎冒出了一股黑氣。而門前的鏡子裡,好像多出了一個人影。
第七十九章 請鬼問路
我見狀,戳了戳趙羽,讓他注意那鏡子裡頭。趙羽點點頭。我盯著那鏡子,知道那是個倒影而已,真正的陰靈,是在我們身後。想到這裡,我悄然掏出戰神,計算著那陰靈的位置,想對著後背的鬼魂開他一槍。
這不能怪我放冷槍,我的理念是,對待敵人不用講什麼君子小人的,弄死算完。
但是,等我舉槍對準身後的時候,卻見那鬼影已經沒了。我愕然轉身,見鏡子裡空無一人,什麼也沒有。
難道我看錯了?
但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於是我走到鏡子前去,卻發現鏡子裡不僅沒有剛才那鬼影,就算是我,趙羽的影子也沒了。
那鏡子依然反著冷冷的光澤,但是裡面卻什麼都沒有。
我驀然回頭去找趙羽,卻見院子裡一片空蕩,四處瀰漫著濃重的黑氣。我心中暗道不好,還沒等反應過來,突然覺得脖子上一疼。我趕緊一摸,發現摸了一手的血,不由頭皮發麻。
這時候,突然又聽到那聲鬼叫:「拉我出來,拉我出來!!」
這次的鬼叫聲不像是我在地窖裡聽到的聲音,而更像是憤怒,尖叫,威脅和怨毒的聲音。這聲音鑽進心裡,突然讓我湧起一種強烈的噁心嘔吐感。我忍住噁心,對著那聲音飄來的方向開了兩槍。槍聲過後,那聲音果然沒了。
我略鬆了口氣,摸了把脖子上的傷口。他媽的還挺深,幸好我躲了一下,否則直接頭顱就被割斷了。
等等,頭顱被割掉?我突然想起那個死在水庫裡的人。下午的時候,趙羽已經調查了那司機的身份和屍體處理情況。那死掉的司機名叫周大民,是長白山那邊的山民。無親屬,所以死後也沒人去領回屍體。由於是交通意外而死,警方定案後,就給屍體火化了。不過,根據火化場的人所說,屍體是在火化場停了一天,第二天才處理掉的。
但是,就在第二天火化的時候,卻發現這人的頭顱沒了。火化場陰氣重,出點怪事大家也都不覺得太意外。而且這人本就沒什麼親屬,連警方都已經定案為交通意外了,火化場的人也不想多事,便直接給火化了,沒將這頭顱的事情說出去。直到趙羽去查,才將這件怪事說了出來。
由此看來,這周大民的頭並不是無緣無故自己丟掉的,而是被人割掉帶走的!那麼,為什麼?
林翌晨家裡有周大民的頭顱。他將一個貨車司機的頭顱封在自己家的地窖裡,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蹊蹺麼?
我正胡思亂想一團亂的時候,突然感覺肩膀一涼。我驀然回頭,冷不丁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我身後。
這張臉,半邊已經沒了臉皮,半邊臉卻是完好的,但是猙獰的眼睛裡滿是血絲,正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退後一步舉槍便給了那貨一槍,同時心跳得厲害。你媽,看來這車禍死的夠慘烈,難怪周大民陰魂不散,怨氣沖天。這一槍過去,鬼臉是消失了,可那聲淒淒慘慘的鬼哭聲依然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一雙巨大的鬼手從黑霧中探出來,手掌竟然有一米多寬,直衝著我撲下來。我心中一驚,向旁邊一躲,暗中罵道:我擦,你當你是如來佛祖,還他媽壓我一個五指山,當心我送你一泡尿。
想到這裡,我也不多耽擱,直接唸咒念訣道:「權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冷風起,神像出,哥請來的依然是:五頂神打,殺神白起!
白起不愧為殺神,雖然名聲不如武門神和關二爺響亮正派,但是,這貨卻是殺起來最不手軟的。只見一片刀光殺過,白起的身影飄蕩於那巨大的鬼手之間,如入無人之境。
沒多會兒的功夫,那鬼一聲慘叫,巨大的鬼手被白起連斬成幾段,落在地上,突然化為灰煙消失不見。我對著那白起神像念訣喝道:「收!」
於是,那神像消散,院子裡的黑氣也慢慢散去了。等散去之後,我看清院子裡的其他人,大家都在,只是都圍在趙振海身邊,而他身前站著另一個鬼影。
我見趙振海正跟那鬼講話,不由有點惱怒。去年買了個表的,老子剛才賣力殺鬼,怎麼你們反而沒事人一樣也不管我?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脖子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再一抹,又他媽不少血。剛才動作看來大了點兒。我心中鬱悶,走過去扯著趙羽罵道:「靠,剛才看到鬼出來怎麼也不幫忙?趙振海這是跟哪路鬼說話呢?!」
趙羽示意我噤聲,將我拉到一旁,端詳了下我的傷口,低聲道:「不好意思,其實這次我想請的鬼是成澤,可是吳叔說,如果不解決了那周大民的惡靈,林家遲早有一天也會家宅難安,所以連那鬼也一起引了來。我本想幫忙,可吳叔說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了,也就沒出手。」
說著,他從隨身的包裡掏出繃帶,遞給我:「簡單包紮下吧,前幾天我出任務也受傷了,就隨手帶了些。」
我一聽,更為氣結。包紮完傷口,見吳聃正杵在一旁,便吃棒棒糖邊看趙振海跟鬼聊天。這把我給氣得,忍不住上去說道:「師父,你好意思的,你看我都差點兒讓鬼給割喉了,你還在這兒悠閒的。」
吳聃瞥了我一眼,遞給我一支棒棒糖,說道:「黑糖梅子味兒,你要麼?正好補補血。」
我頓時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加上這時候傷口挺疼,呲牙咧嘴了一番。吳聃笑道:「看你這繃帶扎脖子上還挺高貴冷艷的哈。」
我去你妹的!
正說著,趙振海站起身,那成澤的鬼魂也突然消失了。
趙羽立即迎上去問道:「怎麼樣,問出所以然了麼?」
趙振海歎道:「唉唉,趙警官,這件事我怕你是不敢查下去了。」
趙羽皺眉道:「你這什麼意思?」
趙振海說道:「這成澤確實是被人沉下池塘害死的。是被一個高官僱傭了殺手,綁上石頭沉在海河底下的。他的屍體,好像是夜裡有人去海河搞些冰塊回來,結果就連他凍在河裡的屍體也給帶上來了。也許夜色下沒人發現,就給他的屍體放在工廠冰庫了。成澤冤死,無法投胎,於是年年夏天出現,希望有人發現他的鬼魂,結果到底沒人注意到,直到前幾天。」
趙羽皺眉道:「成澤不過是個工人,他跟高官有什麼過節?」
趙振海說道:「這就是整個一連串案子的癥結所在了。你隊長最近出意外了是不是?」
趙羽皺眉道:「你怎麼知道?」
趙振海嘖嘖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凡事都是有因果的。我告訴你吧,你們隊長那意外不是真的意外,而是有人要殺一個人,殺人滅口,你隊長只是倒霉的被連累了。」
趙羽思量半晌,沉下臉來:「你可不要亂說,我們隊長當時是跟前局長的兒子在一起坐車去吃飯,難道有人還能殺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
趙振海歎道:「警官,你想想,這位年輕人可不是普通的年輕人,而是某個人的兒子。那個人現在哪兒去了呢?是不是死在三年前,一場意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