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現在已經是冬天,萬物蕭條。當我們步入深山之後,塵世的喧囂遠去,只有幾聲淒厲的鳥鳴響起在山間,古樹林立,滿地荒草,那景色,不由讓人生出許多蕭索之感。
第一百七十三章 陰陽村(上)
我們找了大半天,沒找到那條通往封門村的小路,乾脆停了下來,看看附近是否有別的小村子。
我們四下一看,結果發現樹林之後有一條崎嶇的盤山路。路上總算有點人煙,因為我們看到了一個過路的山民,是個戴著草帽的老人家。
「哎,哎,大爺!」我喊了半晌,結果老人家沒聽見,逕直往前走了。
等我追到山路上,卻見那大爺不知消失去了哪兒。
我有點垂頭喪氣,猛地一回頭,見一白衣人影出現在身後,嚇了我一跳,不禁退後一步。仔細一看,尼瑪,原來是穿了白色大衣的阮靈溪。
阮靈溪皺眉道:「你幹嗎?」
我鬆了口氣:「沒事你穿什麼白衣服啊,平時不都不穿白色的麼?嚇死啊。」
阮靈溪冷哼道:「自己膽子小就別找借口。」說著,從我身邊走下去了。
我們一行五人到了這盤山公路上。吳聃拿著地圖看了半晌,搖頭道:「難道是這地圖時間太久,跟實際路線不符合了?」
「咱們先歇會兒,也許會有過路車,到時候搭車去也不錯。」趙羽建議道。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也不確定是不是會有車經過。於是我們五個坐在路邊,喝了點兒水。沒想到,還沒等多久,便真的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我站起身細看,尼瑪,這輛車霸氣側漏,不是一輛普通的車,而是一輛靈車。車上掛著白幡,車前身寫著「奠」,從漸漸黯淡的天光下,和枯樹枝椏猙獰的背景中開過來,更多了幾分鬼氣。
我問吳聃道:「師父,這車攔不攔住……」
吳聃說道:「百無禁忌,上吧。要不指著我們幾個走路,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到呢。」
於是我跑到路中央,揮手喊道:「師傅,停下車!」
那靈車緩緩停了下來。我走上前去,車門一開,只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駕駛座上,冷冷地看著我們。
「師傅,您這車是去什麼地方?」我笑著問道,盡量無視這貨森冷的神情。如果順路的話,那就搭車。
「去死人要去的地方。」那司機冷冷說道。
我打了個寒噤,這才往那靈車的後座看了看。這靈車是麵包車改造的,只保留了前排兩個座位,後排是一車廂,車廂裡躺著一具屍體,雖然身上蓋著白布,但是臉卻露著。只見那屍體是一個年輕少女,眉眼還算清秀,長髮,只是現在已經死了,滿臉慘白色。
吳聃笑道:「那就麻煩您稍帶我們一程。我記得封門村應該就是沿著這路向上走吧。」
那司機冷冷說道:「上來吧。」
車前座沒有位置,只有吳聃去坐到副駕駛上,我們四個只好跟屍體隨便擠一下。
我們幾個上車後,小心地不碰那屍體。但是車子開動後,由於山路顛簸,那屍體冷不丁也顛了起來,手臂撞到我的腳踝,我頓時打了個哆嗦,真尼瑪冷。
阮靈溪似乎有點害怕地扯住我的胳膊。車子裡沒人說話,一片壓抑的靜謐。
我皺了皺眉,為了緩解這詭異的氣氛,於是問道:「司機師傅,這個屍首是您村子裡的人麼?」
那司機冷冷說道:「是我女兒。」
聽了這話後,我頓時打了個寒噤。這句話讓我徹底沒了繼續聊天的慾望。
司機說沒辦法把我們送去封門村,他要回家。不過他家的小村子在距離封門村不遠的地方。我們幾個一商量,琢磨著先去這大叔的村子休整一下,第二天再去封門村也好。
於是我們一行跟著大叔到了他住的村子。沒想到這村子人也還不算少,但是讓我奇怪的是,這村子的人氣並不旺盛。我端詳了半天,總覺得有些人面帶鬼氣,可也不是完全的鬼魂,不由有些詫異。而這個時候,天光逐漸抽離,也看不到這些詭異的村民到底影子。
此時,有個開農家樂的郭大媽接待了我們幾個。於是我們五個人就在她家住下了。
我們放下行李,郭大媽去準備飯菜。我跟阮靈溪出了門,打算去探探路。
我倆就這樣溜躂出去,村裡一條寬闊的水泥路橫在我倆面前,沿著這條路一路前行,我跟阮靈溪發現了許多岔路,但是很多都不知道通向哪裡的。
那司機大叔喪女之後,看來精神也不咋好,也懶得搭理我們,只是說這村子有條路通往封門村。天光黯淡,我倆也沒帶手電,山裡信號幾乎為零,我們怕走丟了,於是只是拿著手機將幾條岔路拍了下來,回去研究對比下從網上下載下的圖片,看看哪個是通往封門村的小路。
我倆沿主路一路下去,卻發現盡頭出現一塊石碑。荒草叢裡,石碑上字的紅漆有點剝落:月湖泉村。
「原來這個村子叫月湖泉,還蠻有意境的。」阮靈溪笑道:「沒想到這個小村子還有什麼農家樂,挺有趣。」
我咧了咧嘴:「有什麼趣,你不覺得這村子有點鬼氣森然麼?」
阮靈溪聳了聳肩:「也許是這個季節的緣故吧,大冬天的也沒人來野遊。」
「可能是吧。」我點了點頭,走到那石碑前觀看。月湖泉村,沒聽說過。一般村裡的石碑,都是正面寫名字,反面記載簡單的歷史吧。
想到這裡,我轉回石碑身後一看,尼瑪,差點兒嚇尿。
石碑反面貼著的小廣告太驚人了。偌大的「遺體防腐」四個字,而且註明:打針即可十八個月不腐爛。
我擦了把冷汗。阮靈溪也嚇了一跳,說道:「這鬼地方,怎麼還有這生意。」
我笑道:「人還有靈車呢。」
阮靈溪歎道:「快走吧,天晚了,回去吃飯。在這兒地方總覺得鬼氣森森的。」
她這一說,我也忍不住覺得後背發寒,於是拽著她趕緊走上村裡的大路。這個時候,天光已經最終隱去,一輪模糊的半月升起在夜空。遠遠看去,村莊裡各家都亮了燈。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霧氣迷濛。
我跟阮靈溪向燈光處走,周圍沒有一個人影。我記得白天的時候人還蠻多的,也許是這個時間,村裡的大家都在吃晚飯。
可這整條路上空寂無人,遠處不知什麼鳥在鳴叫。隔著霧氣,村子裡的房屋也顯得飄渺詭異了許多,平白地讓我多了幾分寒意。
為了壯膽,我拉著阮靈溪的手,跟她閒聊。聊了半晌,卻見她沒反應。而這時候,我突然覺得手上傳來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好像我牽著的是一隻死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