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那這個交易就是,告訴延續他兒子壽命的辦法?」我補充道。
「可尹仁信有點太急功近利,想早點擺脫癌症,所以在短時間內接連作案,被咱們發現。這時候如果曼陀羅組織知道消息,一定會殺了兩人滅口。剛才我打過電話,尹仁信正在開會,所以我讓同事先去看著他了。咱們倆去找尹宏圖,我覺得這個組織也許第一個想殺的是他。」
趙羽這一說,我才覺得事態緊急,於是趕緊上車,一路開往尹宏圖的住處。尹宏圖已經退休了,今年貌似七十歲了。不過聽說老大爺還被大學給返聘回去當客座教授什麼的,偶爾上一兩堂課。但多數時間他都是在家。
我倆直接奔去他家裡。等車子到了那小區樓下,我才驚訝地發現,尹宏圖的家竟然是在羅馬花園小區。我倆速度找到他住的那棟樓,上了電梯,到了尹宏圖住的六樓上。出了電梯門後,我倆掏出槍,走到尹宏圖家門前,按響門鈴。門鈴響了半晌沒人回應。
趙羽在門外喊道:「尹教授在家麼?!」
連喊幾聲都沒反應。我跟趙羽面面相覷,心想如果就這麼破門而入,我們特麼根本沒啥證據,只是靠猜測證明有人要殺尹宏圖,萬一進屋之後發現什麼事兒都沒有,只是人家家裡沒人。那我們這私闖民宅還破壞人家大門算怎麼回事。
「打個電話。」趙羽突然說道:「剛想起來跟南開大學要了尹教授的手機號。」
說著,趙羽掏出手機撥了尹宏圖的號碼。我也凝神靜氣地聽著,卻聽到手機裡傳來一陣嘟嘟的響聲,半天沒人接。
我聽了半天尹宏圖家裡,也沒什麼手機響的聲音。難道大爺不在家?
「算了,不在吧。」我說道:「咱們還是弄清楚再行動。」
趙羽想了想,點點頭將槍收起來,正想跟我一起下樓。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屋裡發出一陣很細微的聲響,就像是玻璃杯落在地上不小心摔碎了的聲音。
「有人。」我低聲對趙羽道。
趙羽對著那防盜門便是「碰碰」兩槍。門開了,我倆立即拉開門衝了進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客廳裡一個身上沾血的白髮老人,貌似是被捆住了,但是受傷未死;隨即,我瞥見一道人影從窗戶躍了出去。我跟趙羽同時衝到窗前,見一個男人用繩索從六樓窗戶溜到地面去。趙羽舉起槍開了兩槍,貌似只打中了那人的肩膀,那人只是歪了下身子,落地之後頭也不回地跑了。我倆估計追不上他,只能先去看客廳老者的傷勢。
老人的傷勢不怎麼嚴重,貌似只是些皮外傷,胳膊被刀劃了幾道口子,流了血。我倆給他把繩子解開,又趕緊地包紮傷口,餵了點熱水,老人這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你們兩位是?」老人問道。
趙羽說道:「市局刑警大隊的。老人家,您是叫尹宏圖吧?」
老人點了點頭,聽到我們是刑警隊的人,神色明顯變了變,隨即沉默下來。
趙羽問道:「尹教授,剛才那人是誰?這傷是他拿刀劃的麼?」
尹宏圖搖頭道:「只是個盜賊而已,見我在家,就逼問我存款啊什麼的。我哪兒有什麼存款,他不信,就劃了我幾刀。」
我冷笑一聲,心想這老頭真當我們都是傻叉啊。入室搶劫的一個小賊能有那麼利索的身手?騙鬼吧。
第二百零六章 偵破(上)
趙羽冷冷說道:「尹教授,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那些人是來殺你滅口的,如果你想活命,必須要跟我們警方合作。不然不只是你,連你兒子也得死。」
尹宏圖聽到這裡,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我,我,你們想知道什麼?合作什麼啊?我兒子怎麼會攙和進這些事。」
我冷笑道:「您兒子有沒有什麼問題,我們會查清楚的。現在請您老實告訴我們,剛才那人是誰?」
尹宏圖猶豫半晌沒說話。趙羽冷冷說道:「想必剛才你也看到了,這些人根本就是想殺了你滅口,並不想留你活路了,難道你還為了這個維護他們?」
尹宏圖歎道:「我其實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趙羽說道:「那就先說說是怎麼認識這群人的。」
尹宏圖回想道:「這事情說起來複雜,要從一年前說起。一年前,我負責了濟南雙乳村古墓考古工作,發現了一座史料上極少有記載的王陵。就在我興致勃勃想把這古墓的考古工作全部完成的時候,卻來了幾個神秘人,說要跟我做比交易。否則,他就殺了我們全家的人。」
我說道:「那你就信了?」
尹宏圖歎道:「我死了不要緊,我兒子,孫子,兒媳婦的命我得考慮吧。無奈之下我答應了,問他們想跟我交易什麼?我無非就是個做做考古工作的普通人而已,雖然生活還算富足,可也沒什麼巨額存款讓他們惦記上啊?但沒想到,他們想將那王陵佔為己用,讓我向國家報告說,陵墓裡存在一種神秘的輻射物,考古工作繼續進行的話,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傷亡,讓我跟考古機構申請,暫時封鎖古墓,等以後技術條件達標後再度開啟。」
「我看新聞上說,那王陵已經被開啟一半兒了是麼?」趙羽問道。
尹宏圖搖頭道:「不,遠遠沒有。我本以為那王陵的規模不會太大,畢竟不是帝王之陵。可那陵墓比我想像中要大出一些,我們的考古工作,只是進行了三分之一而已。」
「也就是說沒有接觸到真正的陵墓棺柩?」趙羽問道。
尹宏圖點頭道:「是啊,還沒到那程度,只是將外部的陪葬品整理了下。」
「那群人是什麼樣子?」我問道:「是不是有個中年男人叫林思行的?」
尹宏圖想了想,說道:「我不確定,那些人裡確實有個姓林的,但是他並不說自己的名字。確實是四十多歲,跟我兒子差不多的年紀。」說到這裡,尹宏圖突然閉了嘴,不經意地瞥了我們倆一眼。我繼續問道:「那他們也沒告訴你封鎖那古墓是為了做什麼麼?」
尹宏圖歎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根本不會告訴我。我不知道那古墓下面有什麼,但考古隊確實在當時死了不少人,就像是,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死的。我根本沒看到咬人的東西,國家也派人查過,卻不說調查結果,只是告訴我們不要外傳,最後同意了我的申請,封鎖古墓。就這樣,我一家的性命也保住了。」
趙羽問道:「後來你跟那些人有過來往麼?」
尹宏圖歎道:「我哪兒敢跟他們有來往,後來就沒什麼來往了。直到最近有一次,我去南開大學上完一堂課往回走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從我身邊經過,灑了我一身的黑色粉末。幸好我的記憶力還不錯,我記得這個東西的氣味,是我一年前聞過的黑色曼陀羅香粉的氣味。我立即聯想到了那群人,這才閉住呼吸死命地向前跑著求救。這不,腿都摔了塊淤青。」
說著,尹宏圖挽起褲腿給我們看。我低頭一看,果然在他小腿上有一大片淤青。
我不由失笑道:「我說大爺,您這麼大歲數了,沒想到跑起來還真利索嘿,想殺你的應該是個壯漢吧?竟然沒追上?」
尹宏圖搖頭道:「不是,是個少年人,圍著圍巾,我也看不清他的長相。當時我正走到湖邊兒,我估計他是想迷暈我,然後將我推進湖裡,造成落水的假象。」
我笑道:「大爺你可真夠厲害的,這麼大把年紀身體不錯啊。」
尹宏圖歎道:「現在真是老了。可我們考古隊的風裡來雨裡去,年輕時候我身體好得很,上山入海沒的說。現在是真的不行了。跑幾步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跟這老大爺聊了半天,我感覺尹宏圖這人不討厭,反而有些可愛,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有那種衣冠禽獸的兒子。
趙羽此時在尹宏圖的客廳裡轉了一圈,之後回到沙發前問道:「尹教授,您跟你兒子尹仁信來往多麼?」
「哦,仁信啊。」尹宏圖神色有些黯然地說道:「沒什麼往來了。雖然逢年過節他們夫妻經常來看看我,但平時是沒什麼聯繫的。我孫子倒是常來看看我,不過上學太忙吧,也不常來。」
「哦?他應該是您唯一的兒子吧,卻不常來往?」趙羽問道。
我心想你打聽個屁啊,人家的私事你問那麼詳細幹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說不定有啥家庭矛盾呢?這跟案子有什麼大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