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節

  我聽老教授說完,心中無語。難道古人就沒點別的招數了麼,除了降頭術就是厭勝之術,真尼瑪乏味。不過對於一個小小的宮女來說,如何跟高高在上的當權者鬥?怕是除了以死來詛咒之外別無他法。想到這裡忍不住一聲歎息。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看到那女屍的腹部開了一道大口子,裡面藏了兩隻人偶,看那裝束打扮和黃衣,應該是滿清皇族的扮相。又通過那生辰年月推算,大概是皇太極和其寵妃海蘭珠的人偶。將自己開膛破肚,將這兩人人偶放於自己的胸腹,以怨氣來消耗對方的陽壽,這種惡毒的降頭術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老教授說道:「我就怕人發現這個人偶,並給拿出來,這樣詛咒之術也許會應驗在現在人的身上。所以才讓人又埋回去。可這些年來我也沒找到任何破解的方法,這樣就一拖十年。」
  接著,老教授詳細解釋了那降頭墓的設置方式。貌似埋葬下去的那女屍是被人開膛破肚後活埋的,然後將人偶塞入肚腹。棺材裡四壁都刻著聚陰咒,讓怨氣百年難散。女屍原本是黑髮,很可能是怨氣難消改變了外貌,變成了白髮古屍。棺材裡四個角落還放著四個陶罐,裡面都是宮中女人流產下的嬰兒屍體,很可能是跟皇族有關係的骨血,這樣的話也能起到很好的詛咒效果。
  我聽到活埋和開膛破肚,就有點想吐了。為了報仇真能對自己下狠手啊。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這墓葬的威力,一開始我也不信。可後來死了幾個人之後,我便信了,還是讓人埋了下去。」老教授歎道:「你們知道那些挖出古屍的人都是怎麼死的麼?」
  我無語道:「還能怎麼死?被人勒死?」在我印象裡,鬼都喜歡勒我脖子,這群純變態。
  「開膛破肚,肚腸流了一地;或者在自己家後院兒被人活埋。」老教授歎道:「所以沒有很大的把握,你們還是不要去碰。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要查什麼,反正言盡於此,你們大家好自為之吧。我老了,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可也真不想再看到有人活生生被開膛破肚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隱形人
  我一聽這挖出女屍之後要有這麼凶殘的下場,不由有些猶豫。段清水倒是不以為然,跟那老教授又聊了幾句,這才喊我們一起走。
  回去的路上,我說道:「段老大,如果挖出女屍真有這後果,你還繼續麼?」
  段清水笑了笑,說道:「你覺得我會被開膛破肚麼?」
  我心想倒也是,天下間沒有任何利器能給段老大開膛破肚了。我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挖這個墓?」
  段清水點頭道:「無論這裡面是不是藏有雪山神鑰,是不是暗藏著馬靖城的線索,我都要查一查才放心。就算有丁點兒的線索,我也要追查下去。」
  我歎道:「既然來了,就跟你同進退。你要查我就陪你。」
  段清水笑道:「不用說得跟送死一樣,開棺這種事情我來做就行了。」
  我倆正聊著,趙羽的電話突然打到我的手機上。我忙接起來問道:「怎麼,是不是查到葉蘭有個妹妹叫葉竹?」
  趙羽在電話那端說道:「沒有,我仔細查過了,葉蘭蘭確實有個妹妹,年少時候走失,但是前幾年被找到,可那時候檢查出那孩子得了肺結核,晚期,現在已經死了。」
  這個結果讓我大為意外,不由追問道:「你查得對嗎?葉蘭確實沒有叫葉竹的妹妹?堂姐妹呢?」
  趙羽說道:「沒有。我為了這個甚至找到她老家多年沒聯繫的親戚問過,葉蘭除了這個去世的妹妹外,沒有姐妹。她只有一個堂哥,現在也不在天津,在深圳。我想你的調查方向也許出錯了。」
  得到趙羽的再三確認後,我有些遲疑地掛了電話。難道一開始的猜測就是錯的?如果傻子不是葉蘭的妹妹,那葉蘭也就不用復仇,那她跟郭彬平一家也就毫無關係。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有郭彬平屍體的鬼宅裡?那養屍人為什麼選擇郭彬平來養屍?再者,葉蘭蘭一言不發很顯然是為了掩護那個養屍人,這裡面又有什麼曲折?想到這裡我真覺得腦子裡一團亂。
  阮靈溪瞧見我一籌莫展,便笑道:「二貨,你想什麼呢?」
  我苦笑道:「原本以為葉蘭蘭有重大作案嫌疑,可現在看來她應該不是主犯,或者說根本就不是本案兇手。」
  阮靈溪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我於是將我原本的推論簡單一說,隨後說道:「如果葉蘭蘭不是為了復仇,那她也沒什麼必要殺了郭彬平,挖走郭彬平親弟弟的眼珠。」
  阮靈溪皺眉道:「如果這是一個巧合呢?葉蘭蘭只是隨機選擇的被害人,並非為了復仇。」
  我苦笑道:「如果是隨機選擇,那真沒必要在自己的家門口殺人。如果我不讓趙羽仔細查查葉蘭蘭的身世,也許我就以為她真的是來尋仇的,將葉蘭蘭定為犯罪嫌疑人。」
  阮靈溪翻了翻白眼,說道:「所以說一切要講證據,就因為倆人同姓,你就以為人家倆是姐妹啦?」
  我說道:「這不是讓人去查了麼。既然不是,那就從頭再檢查一下線索再說。」
  我們幾個回了住處之後,段清水便聯絡幫派弟兄,商量「挖墳掘墓」的大計。我想起那活死人李成俊,於是又去療養院看了看他,心想小子你別睡了啊,多少再給點劇透啊,老子現在破案線索都斷了啊。
  結果去了之後,見李成俊依然睡著,也沒在屋裡再瞧見他的生魂,不由有些失望,於是悻悻然回家。奔忙了一整天,雖然沒多少收穫,可人累得夠嗆。我躺在床上,冷不丁想起經常夢裡見到的那個冰棺女屍,記起跟惡女說要畫出來給她看,於是起身喊客房服務生送來紙筆,我乾脆就趴在床上根據印象畫素描。
  畫出那女屍後,又隨手將馬絡羽的樣子勾勒出來。可在畫五官細節的時候,不由歎了口氣,隨手幾筆塗抹出一道憂傷的表情。我雖然知道她不是什麼善類,不過似乎英年早逝的馬絡羽也沒做下太多大奸大惡的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慘死,確實是有些可惜了。
  畫完之後,我將畫像往桌子上一丟,自顧自地轉身睡了過去。可剛睡沒多久,我便被一陣很不舒服的感覺悶了起來。就好像我掉進了一處沼澤地,到處都是濕乎乎粘膩膩的。我起身一看,窗上霧氣很重,不由皺眉,心想那愛哭鬼李成俊是不是又來了?
  我下了床四下去找,喝道:「李成俊,拜託你有話就說,不要搞這一套!」
  但是我找遍屋裡也沒瞧見李成俊的影子。正當我納悶的時候,卻見窗戶上多了幾個字:「隱形人」。
  擦,這寫字的習慣妥妥地是李成俊,可讓我不懂的是為什麼這貨就不能寫得明白點兒。隱形人是什麼東西?
  「李成俊,這什麼意思?你出來說說啊!」我無奈道。
  半晌後,我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阮靈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二貨,你還好吧?你半夜喊什麼啊?」
  我這才確定原來自己是真醒了。走到門前打開門,見阮靈溪和蘇淩穿著睡衣站在門外。
  「大半夜你喊什麼呢?」阮靈溪打了個呵欠皺眉道。
  我歎道:「沒事,做夢了,又夢到李成俊。」
  此時熟睡的小冪也被吵醒,說道:「真煩,這幾天都沒睡個好覺。剛剛還夢到在那鬼樓下的小賣部裡吃香草味冰激凌呢。」
  阮靈溪無奈地對我笑道:「你沒事兒總夢到男人為什麼呀,他告訴你什麼了?」
  「隱形人。」我說道:「只有這三個字。」
  「隱形人?什麼意思啊?」阮靈溪問道:「有心提示怎麼不說明白一點?」
  蘇淩說道:「也許這就是個很重要的提示了。對於人和鬼來說,洩露天機都是很嚴重的。人會折陽壽,而鬼也會因此下幽冥地獄受苦,或者下一世和子孫福報受到很大影響。他們不敢明說也是情有可原。這個也許就是給你最重要的提示,你好好想想。」
  我鬱悶地暗想:這不跟出了一道啞謎一樣難麼。這到底什麼意思?誰是隱形人?隱形人是兇手麼?
  阮靈溪說道:「好了二貨,先好好睡覺,明早我們一起想。」
  我長歎一聲,說道:「也只能這樣,明早再說。」
  可躺下之後卻睡不著了。琢磨半天這「隱形人」是啥意思。心中暗想李成俊難道生前是個文藝青年,就喜歡玩這套?又想起蘇淩說洩露天機的利害,也就耐住性子,將這些事情前後都想了一遍。
  此時,小冪也睡不著,跳到床上來,問道:「喂喂二貨主人,明天考慮給我買個香草味的冰激凌吧?」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