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節

  但是猜測歸猜測,具體如何還得晚上聽聽電台再說。宋煒覺得這事兒有趣,也跟著我們看熱鬧。於是我們幾個特無聊地在學校裡逗留到十二點。等到了半夜去往湖邊的時候,果然見四下無人,連夜巡的管理員都遠遠地繞著湖邊兒走。
  黑暗中,我看到管理員手中的手電光線在遠處晃來晃去。
  我們幾個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等著夜巡的管理走遠之後,便讓林凡打開收音機。現在距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半小時,那電台還沒出現。
  等了一個小時之後,我們連聊天的興趣也沒了,只安靜地坐著。宋煒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慢慢地在黑夜裡抽煙。秦璐很安靜地坐在他身邊。林凡專注地調頻,簡直像是得了強迫症一樣。段雲遙則在湖邊來回踱步,百無聊賴。
  阮靈溪伸了個懶腰,指著星空對我笑道:「你看,天上的星星多漂亮。」
  說起星星,我想起了那幾顆讓人頭疼的北斗七星,於是歎道:「別看了,星星什麼的最尼瑪煩人了。」
  阮靈溪樂了:「其實這片湖水還挺美的。如果不是出過事,也許晚上會有許多情侶在這邊約會。」
  我苦笑半晌,回頭去看那片湖。夜色下,湖水波光粼粼,在夏夜的晚風裡發出悠然微響。沿著岸邊生長著茂盛的水草蘆葦之類的東西,在夜色裡瑟瑟微揚。
  這一副夜景很寧靜,倒是讓我生出幾許疑惑:這湖水裡真的有水鬼麼?
  出神兒地盯了半天,突然覺得周圍的景色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蘆葦搖曳得幅度大了些,像是有人在慢慢撥開蘆葦叢往外看。湖面上的波光突然黯淡下來,彷彿天地間沒了光亮。
  我不由地看了看夜空,但見陰雲一層層遮蔽開來,擋住了大部分的星光。湖水便沉入墨色的黑暗裡。
  就在這時,我瞧見蘆葦叢中彷彿有兩隻綠色的眼睛正在看著我。我突然緊張起來,盯著那兩隻漂浮的綠色眼睛,甚至看到他對著我眨了眨。
  阮靈溪見我一臉緊張,便問道:「怎麼了?」
  「蘆葦叢裡有東西。」我低聲道。
  其他人聞言往後看去,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那兩隻若隱若現的綠色眼睛。
  半晌後,宋煒笑道:「什麼東西,不就是兩團綠色光麼?那八成是抱成團的螢火蟲。」
  說著,他將手中的煙頭彈了出去,落在那兩團綠色的光團中央。那綠色光團突然間散開來。我定睛一看,見兩隻綠色的「眼睛」突然散開成點點綠色的星光。
  我鬆了口氣,不由有些好笑。果然是抱成團的螢火蟲而已。
  其他人也鬆了口氣。阮靈溪啐道:「讓你嚇死了。不過螢火蟲抱成團的情景倒是不多見呢。」
  我也重新坐了下來。可不知為什麼,莫名覺得周圍像是多了什麼東西,一直在暗處盯著我們。
  就在這時,一直低頭撥弄收音機的林凡突然幽幽地說道:「我找到那個電台了。現在開始了。」
  我立即豎起耳朵來聽。與此同時,我聽到遠處有鐘聲敲響:「噹噹噹……」
  恰好十二點。
第四百七十八章 湖底玄機
  聽說節目開始了,我立即收回目光坐了下來,聽著電台裡的聲音。開頭是一段悠然的音樂聲,但是被夜風一吹,有些零零散散聽不分明。
  音樂聲過去後,是嗤嗤啦啦的電流聲。須臾間,我聽到一道女聲出現在電流聲後:「大……家……好……我是詩詩,今晚……繼續……陪大家……度過午夜時光……」
  聲音續續斷斷,跟抽筋兒一樣。
  我疑惑地問道:「以前也是這樣麼?就這聲音怎麼聽節目?」斷斷續續的聲音聽上去不怎麼舒服,但是這女人音質還不錯,性感慵懶范兒。
  林凡也不理我,只是入迷地聽。這時風小了些,聲音也變得正常了點:「下面是我們請到的嘉賓,我的校友,一位少年詩人,那修蘭。」
  我次奧!聽了這名字之後,我打了個哆嗦。今天剛查了他的資料,不是都死了麼??好麼,死了還上節目了??
  我凝神細聽,卻聽錄音機裡傳來一個低沉好聽的男聲:「大家好,我是那修蘭。現在來學姐的節目客串。」
  我們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楚了這個名字,大家面面相覷不可置信。
  宋煒低聲道:「這不那死了的人嗎?確定死了?」
  我對他擺了擺手,讓他繼續往下聽。只聽兩人聊了幾句詩歌文藝什麼的之後,就聽那女主播說道:「我是詩詩,今天是我們這檔節目的特殊紀念日,是我死去的第五年週年紀念。感謝修蘭來陪著我過這個紀念日,收音機前的聽眾朋友們,歡迎你們日後來我的節目做客,我和修蘭等著你……」
  聽到這裡,秦璐再也壓抑不住恐懼,立即尖叫一聲抱住胖子,哆嗦道:「鬼,鬼電台!!」
  我定了定神兒,問道:「你們在宿舍聽的時候,也是這樣麼?」
  秦璐拚命搖頭,哆嗦道:「不,不是這樣……」
  這時,阮靈溪一把拽起我,低聲道:「你看林凡。」
  我轉頭去看那捧著收音機一直在仔細聽廣播的女生。但見她現在依舊低著頭,捧著收音機,一動不動,好像是雕塑一樣。
  我仔細打量著她週身的氣場,並未發現鬼附身,但是卻覺得生氣慢慢慢地變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抽空了生命力,死掉似的。
  這情況讓我嚇了一跳,從來沒見過這種怪現象。我想了想,想起吳聃說過,人的身上有三處生命的明燈,兩個肩頭和額頭處。如果走夜路遇到鬼,那就拍一拍同伴的肩膀,讓肩膀上的明燈亮起來,陽氣盛一些,驅散鬼氣和邪氣。
  想到這裡,我上前依次拍了拍她的左右肩膀,喝道:「林凡,醒醒!」
  這兩下似乎管了用,我見林凡動了動,慢慢抬起頭來。這一抬頭又給我嚇一跳。但見她扭著臉,愣愣地看著我,嘴唇揚起一種詭異的弧度,隨即又像是要哭一樣撇下來。
  「她這是鬼上身麼?」阮靈溪低聲道。
  我搖頭說道:「不,根本看不出任何鬼氣!」
  這時,我見林凡手中的收音機掉落在地上。這一摔,倒是再沒了聲音,只留下嗤嗤啦啦的電流聲。我盯著林凡的動作,但見她轉身慢慢地往湖邊兒走。
  我跟著她慢慢向前,給阮靈溪使了個眼色。萬一不行就給她拽回來。
  我倆慢慢跟著她往前走,見她在湖邊兒停了下來,突然冷不丁念了幾首詩:「孤獨的夜梟,在林間悠然漫步。聽到月色的聲響,輕輕親吻羞澀的月亮。」
  我跟阮靈溪有些愕然。因為這首詩我們下午剛瀏覽過,這是那修蘭發在論壇上的詩歌,而且,林凡居然用一種男生的聲音讀了出來!
  「你有沒有發現她剛才的聲音很像廣播裡的那修蘭??」阮靈溪說道。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