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節
我心想這怎麼娶,但是沒說出口。吳聃說道:「行,想娶就娶,也難為你一片深情。唐心也算值了。」
經過這一場變故,我幾次想問趙羽,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卻對我避而不見,只是沉浸在失去唐心的悲痛中。想起我是殺唐心的間接兇手,也是滿心懊悔,卻又無可奈何。
唐琳被關押,由於傷勢很重,一時間沒有進行審訊。歐陽博見我們倆狀態很差,便難得地給我們倆放一周的假期,讓我們調整狀態。
正好一個周的時間,一個周之後,是唐心的頭七。我們幾個忙著準備唐心的葬禮。先是在前三天完成下葬,這期間趙羽沒說一句話,也幾乎水米未進。
我看得十分擔憂。當年阿九故去,趙羽也不曾這麼傷心過。輪番勸他,他卻對我們置若罔聞。等到了第四天,趙羽突然宣佈,說要娶唐心,要準備一場最好的婚禮。
對於這件事,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反對。於是定下來,唐心頭七之日,便是兩人成親的時候。
這是我一生見過的最震撼,也最感傷,感動的婚禮。趙羽穿著新郎裝,帥氣英俊,手捧著唐心的遺照站在禮堂中。
到訪的賓客都是我們的同僚和段清水的手下。段清水和馮四海也都到了。段清水是證婚人,吳聃擔當起趙羽的家長。馮四海則是唐心的家人。
我跟阮靈溪分別是伴郎伴娘。這場婚禮準備很整齊,燭光,賓客,燈火,所有一切都很完美。
但是,卻缺少了新娘。
阮靈溪看著遺照上唐心的容顏,忍不住擦了擦眼淚,低聲道:「二貨,你說唐心她知不知道這些呢?我希望她能看到。」
我說道:「她肯定能看到,因為她來了。」
「哪裡?」阮靈溪四下張望。
「就在趙羽的身旁,挽著他的胳膊呢。」我指了指前方,趙羽的右側。頭七回魂日,唐心的陰魂回來了。她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趙羽的旁邊,挽著他的胳膊,身上是我們一起為她做的嫁衣。
白色嫁紗,美麗的容顏。我看到她看著趙羽那幸福的眼神。
十二點鐘聲響起,我見她輕輕吻了吻趙羽的臉頰,便對我點頭笑了笑,走向教堂門口,隨即消失在了空氣裡。
我見趙羽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龐,茫然卻又似有所覺地回頭看向教堂門口。
門外,月色迷離,落葉滿地,只有遠處隱然的鐘聲傳來,一下下撞擊出讓人悲傷的鼓點。
我回過頭來,見趙羽將唐心的遺照抱在懷中,微微笑著端詳她的年輕容顏。許久,眼角有清淚滑過,點點滴滴滾落到照片上,滲透進紋理中。
阮靈溪緊緊挽住我的胳膊,也忍不住淚流滿面輕聲抽泣。在場眾人,無一不動容。
終究是一場遺憾,愛難求,恨別離。就好像詩歌中所說:我們變成一對差點緣分,裝成朋友少點天分,坦然不是每個人都能……
我們變成一對差點緣分
裝成朋友少點天份
坦然不是每個人都能
我們結成伴趟過的天真
沒了天真選擇孤身
以為成熟需要不誠懇
你也不承認自己會失衡
堅持著分寸
卻又依賴著餘溫
旋轉幾輪變成我們
深刻的指紋
留在每個愛過的人
心房裡加溫
愛過幾番恨過幾輪
越仔細越疼
等了多久忍過青春
卻憎恨別人奮不顧身
第六百章 夭折的小孩
唐心故去之後,我跟趙羽著實低落了好一陣子。趙羽休假在家,閉門不出,任何人喊他都沒再出現過。
我由於內心愧疚,上門幾次被趕走之後,也沒有再去找趙羽。
有些人如空氣一般,平時你已經適應了她的存在,並不覺得她有多特別,甚至有時候厭煩見到她。但是現在唐心真的離我們遠去,並從此陰陽兩隔,心中的難過卻不時地像漣漪般泛出,常常深夜無眠。
雖然唐琳被抓,獵靈局也進行過一定的審訊,但是最後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她只是承認了自己是在紫陽真人門下,做的事兒也都是紫陽真人設計的。他的目的也就是滅了我們這群擋路人吧。
阮靈溪這幾日一直陪著我,見我夜夜失眠,便安慰道:「二貨,人都已經走了,難過也沒有用。再說,這件事也不能怪你,炎魔是地獄來的邪惡力量,我們凡人的道法根本無法對抗他。你能在關鍵時刻用役鬼之術控制他,也算可以了。」
我歎道:「但是依然是我親手殺了唐心。」
阮靈溪柔聲道:「不是你,你不要過多責難自己。趙羽這幾天只是心情不好,傷心難過。等這陣子過去了,一切都會好的。」
我歎道:「我知道他有多難過。」說著這話,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位置。連心丹的附帶效果是,只要趙羽傷心,我也會感覺難過,只是不如當事人強烈罷了。
這種就好像是雙胞胎的心靈感應一樣,連心連脈不能割捨。
阮靈溪歎道:「其實我也很想念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