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節

  如果有人住的話,為什麼屋裡沒有透露出任何人氣?
  趙羽上前敲了敲門。半晌後,有人開了門。我打眼一瞧,開門的是那天扶走老大娘自稱是她兒媳的年輕女人。
  不過她似乎已經對我沒什麼印象了,只是驚訝地看了看我跟趙羽,問道:「你們兩位是?」
  趙羽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是李大成的遠親,聽說他這幾天過世了,就特地來弔唁。但是很多年沒回來,已經忘了他家住在什麼地方,所以想問問路。」
  趙羽這樣說著,眼睛向院子裡掃了一遍。
  那女人笑道:「李大成的喪事早就辦完了。他家老人也都走了,家裡都沒人了,你們來晚了。」
  趙羽歎道:「原來是這樣。唉,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著,趙羽轉身要走。那女人卻一把喊住趙羽,笑道:「你看,你們也大老遠來了,這村子附近也沒住的地方,要不就在我家歇歇,我讓村長給你們找個地方住。李家現在也沒人了,你們又是他家的親戚,這就等於咱們是鄉鄰。這也不好就讓你們這麼走了啊。」
  我一聽這話頗為意外。這女人什麼意思呢?難道看趙羽長得帥?
  趙羽也有些意外,不過既然她邀請我們進去,倒也是正好查證一番。我跟趙羽剛想邁步進去,卻見一個人影風風火火跌跌撞撞從屋裡衝了出來。
  只見這人影手中舉著一隻偌大的掃把,衝著趙羽面門撲了過來。我定睛一看,這不是那瘋瘋癲癲的老年癡呆症大媽嗎?
  我還沒明白咋回事,就見大媽舉著掃把衝著趙羽面門拍了下去。趙羽趕緊往旁邊一躲,掃把擦著他的胳膊揮了過去。我趕緊將趙羽拽了回來。
  這什麼節奏,大媽死活不讓我們進門啊?
  「妖精!!鬼!!滾出去!!」大媽撕心裂肺地扯著嗓子大喊,這喊得相當用力,額頭上青筋爆現。
  趙羽跟我只得退了回來。那年輕女人有些不耐煩,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掃帚丟到一旁,喝道:「媽,你再這樣我只能把你關起來了!」
  這一嗓子透著不耐煩,那老大媽似乎也被嚇住了,撇著嘴跟做錯了事兒的小孩子一般,馬上將掃帚丟到一旁,自己則縮到一旁,嘟嘟囔囔個不停。
  被這老大娘一吵,我跟趙羽也不好進門,趙羽便說道:「那我們還是先走吧,反正這兒離著天津市區也不遠,總能找到住的地方。」
  那年輕女人歎道:「也好,你看我們家有個老人,腦子也不太清楚,嚇著你們了。」
  趙羽笑道:「沒關係,那我們先走了。」說著,跟那女人道別,拽著我往前走。
  我走了一段路,回頭一看,那年輕女人居然還站在門口盯著我們的背影,不由有些不解。之前懷疑老大娘可能是兇手,難道她會是幫兇?看剛才大媽打人的樣子,還真不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氣勢挺足。
  走了一段,拐了彎兒,趙羽才停下來說道:「你剛才看到那個老人了沒有?」
  「看到了啊,就是那天我看到的癡呆症大媽。」我說道:「你如果懷疑她是兇手,倒也可能。看她剛才那勁頭,夠足的啊,殺個把人沒問題。」
  趙羽冷哼道:「不,正是因為看到了她,我才排除了她的嫌疑。」
  「為什麼,怎麼說?」我問道。
  「你難道沒看到她胳膊上的傷疤麼?好像是抽打出來的舊傷,」趙羽說道:「那個女人熱情邀請我們進屋,不一定是有什麼好事,所以大娘發現問題,急於救我們,舉著掃把故意將我們趕走。」
  我愕然道:「會不會是你想太多啊?就憑手上一道傷疤,你就排除那大娘的嫌疑?轉而懷疑兒媳婦?」
  趙羽說道:「不只是一道。另一條胳膊上也有。這天氣已經很冷了,她卻還挽著袖子出來打人,好像故意給我們看似的。手上那麼多被抽打出的鞭痕,舊傷,似乎是被人虐待。有可能是兒媳婦給打出來的。這家人並沒男人,也許兒子出遠門,也許兒子已經去世了。聯想起來,你覺得是誰更有問題?」
  我恍然道:「你覺得那個年輕女人很可能是兇手,或者跟兇手有關係?大娘是認出了我,或者看出我是上次來調查的警察,故意將我們打出門去,是為了救我們?」
  趙羽點頭道:「不只是為了救我們,也為了傳遞信息——她被兒媳或者是別人虐待打罵的信息。這件事並不簡單,我看後頭也許還有事情。」
第六百一十五章 意外的兇手(下)
  「那我們乾脆留下來觀察觀察,如果有異常,就進去抓那年輕女人。」我說道。
  趙羽點頭道:「對,留下來看看,不行就晚上潛進去查查。」
  我跟趙羽便離開了這村子,往別處轉了轉。這附近不止一家酒廠,也不止那一個村子。在這路上也遇到了不少耄耋老人,趙羽便跟他們詢問歌舞劇院的事。
  「你們問那個歌舞劇院啊,早就沒了!」一個牙齒都快掉光的老人家說道:「當時這兒還挺熱鬧呢,因為有個叫如花,哦,還是如什麼的,是個挺有名的角兒,很多城裡人都來看她。可後來她死了,歌舞劇院就沒落了,再後來呢,就一場大火都燒沒了。」
  「當年如琴沒有什麼親人麼?」我忙問道,總覺得最近夢裡出現的如琴也許是案子的關鍵所在。
  「她當年不是有個男人麼,男人跟著別人跑了,她就想不開上吊自殺。就死在那邊酒廠附近柳樹那。這不是最近聽說又有人吊死了,會不會是如琴冤魂索命啊?」另一個老太太有板有眼地說道。
  「原來如琴是吊死的。」我皺眉道:「總不能如琴當時也被人抽走了陰氣,連鬼魂都找不到了吧?」想起李大成,我忍不住聯想到此。
  趙羽擺手道:「不太可能。這種事應該是現在才出現的,如琴跟這事兒沒什麼關係。」
  於是我們倆結合大家口中的傳聞,又跟林宇凡進行了信息核實,查到了如琴當年的男人,也是歌舞劇院的話劇演員,名叫路晨風。資料顯示,路晨風現在還活著,而且已經娶妻生子,過得不錯。話劇演員不做了,現在成了一名大學的藝術學院講師。
  由於他也在天津,於是我跟趙羽順便去拜訪了一下這位路晨風。但是到學校一問,才知道路晨風已經請假很久沒來了。原因似乎是得了什麼重病。跟校長問明了路晨風家裡的地址,我便跟趙羽找了過去。
  等敲開路晨風家門的時候,開門的卻是個中年女人。她狐疑地看了看我們,問道:「你們兩位是?」
  我亮了亮警察證件,問道:「請問是路晨風路老師的家麼?」
  「是,但是他已經不在家裡住了。」中年女人的語氣突然淡了下來:「他現在在療養院,地鐵站在外面拐彎處,坐三站就到了。」
  「療養院?請問路老師得了什麼病?」我問道。
  「精神病。」中年女人冷哼道:「他的事我一概不知道,你們自己去找吧。」
  說著,門光當一下關上了。
  「什麼毛病啊這。」我冷哼道。
  「怎麼會得了精神病?」趙羽歎道:「算了,去看看,證實一下如琴的故事也好。」
  於是我倆轉而去往療養院找這個路晨風。等按照地址找到路晨風的病房後,我跟趙羽大失所望。這個路晨風是瘋得夠徹底了。
  一進病房門,就見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先生穿了一件民國時期的大褂在屋裡走台步,時而拈著蘭花指搖頭輕笑,時而悲憤不已,口中念著各種台詞。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