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節
年輕女人忙說道:「不行,她是這村子裡住了二三十年的老人了。她要是死了,人家肯定會追問,我怕惹來太多注意,咱們這幾天還是小心些,警察都找上門了。別理這個老太婆,她腦子不清楚,洩不了咱們的秘密的。」
「警察?他們怎麼找到這兒的?」那男人問道,將黑斗篷解了下來。由於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從身形來看,這人我應該不認識。
女人說道:「調查那個上吊男人的事兒吧。今天其中一個警察都找上門了。我假裝沒認出他來。但是我怕他們已經盯上我了。」
我聽了這話才明白,這女人早就看出我和趙羽是警察,卻假裝不知道。那麼白天想誑我們進屋,八成也是想害死我倆。女人夠毒啊。
我探頭往院子裡看,見那老大娘依然盯著姦夫淫婦不動彈。那男人看她這樣,立即惱了,罵道:「老東西,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說著,手中的黑斗篷一抖,衝著老大娘就甩了過去。
我見那男人著實有幾分功夫底子,手中的斗篷甩起來跟鞭子似的,劈頭蓋臉地過去,給老大娘抽了一個趔趄。
老大娘這才嗷嗷叫著跌跌撞撞進了屋裡。那男人見狀哈哈大笑,我則氣得牙癢。正想跳下去教訓人的時候,趙羽一把拽住我,低聲道:「先等等看,看他們有沒有後援。沒有的話,等夜深人靜了,我們再去。這時候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沒休息,萬一動靜鬧大了,會驚動別人。我們的職業畢竟是警察,半夜三更私闖民宅,鬧出去也是麻煩事一樁。」
被趙羽這一勸說,我便暫時忍耐下來,瞧著一對兒狗男女進屋去了,估計是吃完飯就幹那檔子事兒。
我倆一直耐心等到了十點之後,全村的燈光都滅了下來,才從屋頂上下來,飛身跳進那對面的院子裡。農村小戶人家的院落都不高,對我倆來說分分鐘搞定的事兒。
進門之後,趙羽對我打了個手勢,表示兩人在右邊房間裡。
房門插著,但是對於我這種開鎖專家來說,秒開。門「吱呀」一聲發出輕響,卻驚動了床上的倆人。我聽到那男人喝道:「誰?!」
還沒等那男人反應過來,趙羽利落地撲了上去,想要將那男人制服。黑燈瞎火中一頓打鬥,我才慢慢適應了周圍的黑暗,發現那男人也不是省油燈,反應倒也迅速,趙羽幾下居然沒佔著便宜,倆人一時在屋裡鬥了起來。
這時,我卻見那女人不見了,大概是趁亂奪門而去。我於是追到院子裡,卻突然聞到院子裡一股子怪味兒。這味兒很沖,說是香味又不像,也不是臭味兒,更像是……狐狸身上的騷味兒!
想到狐狸,我立即想起吳聃說的話,同時警醒了不少,將戰神握在手中,四下靜聽。
此時,月亮從陰雲中跳出,照亮了整個院落。
院子裡有淡淡的霧氣悄然而生,絲絲縷縷透著刺骨的涼意。
我警惕地查探這不算大的農家小院兒,卻沒有聽到一絲動靜。屋裡趙羽和那男人的打鬥聲似乎也慢慢弱了下來,以至於到最後居然變成一片寂靜。
我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屋子,卻只見屋裡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就像是走入了電影裡的回憶鏡頭中,一切景色都帶上一種朦朧不明,曖昧難懂的感覺。
障眼法?!我心中警醒,唸咒捻訣,沾著口水點了一下靈台穴。這時,我突然瞥見地上有影子一閃而過,彷彿有什麼東西經過了我的身後。
我沒來及細想,回身就是一槍。但是那一團白色的東西卻遠遠躲開了。還沒等我回過神兒,那白色的東西卻又撲了過來,近看像是一團長了長長白毛的狐狸,卻又像是一隻直立行走的狐狸,看起來特別特立獨行。我見它撲過來,立即往旁邊一躲,卻沒想到這貨的白色長毛胳膊特別長,一下抓到我的手臂上。
我覺得手臂一疼,低頭一看,衣服已經被抓出了幾道口子,身上多了三道抓痕。
這到底是人是狐狸?!我不及多想,對著那白色影子就是一槍。火焰爆出,將整個院子映得為之一亮。同時,我卻見那白色影子似乎被這火焰給衝散了一般,變成棉絮一樣紛紛揚揚灑了開來。
但是,每一團白色的影子,居然變成了白狐的模樣。一時間,我像是進了狐狸窩,整個兒被白色狐狸給圍在了正中。
「我靠跟我玩兒影分身術呢?!你意外自己是鳴人啊?!」我頓時惱了。不管你這是人是狐狸,我都給你一窩端了。
想到這裡,我立即唸咒捻訣道:「權斬邪魔獨為尊,請神!」
鍾馗神像出,手中長劍一晃,揮向那幾隻似真似幻的白狐影子。可沒想到,這些白狐跟螞蟻一般,殺不盡趕不走,不斷地分裂出來。碰撞到鍾馗神劍上的白狐,噗地一聲化為泡影。
我心想這麼糾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得想個點子把這些煩人的玩意兒滅掉。
我一邊兒砍殺這些撲過來的白狐,一邊兒想找出哪個是真身。但是這真像是玩找茬一樣,特麼傻傻分不清楚啊。憤怒之餘,真希望開啟連連看模式,把他們一個個都消滅掉。
正當我猶豫不定時,突然聽到面前一陣女子慘叫聲傳來。
我打了個寒噤,再定睛細看,卻見那幾隻白狐的影子,居然一個個紛紛如爆掉的氣球一樣,砰砰幾下消失在夜空中。
與此同時,我瞧見地上一個白色的影子滾做一團,本像是一隻長毛的白色狐狸,但是慢慢地,毛髮似乎褪掉了,最後露出人形的模樣來。
再一瞧,這人形的傢伙正是那年輕女人,此時她正捂著雙眼哀嚎不已,鮮血汩汩地從眼睛流淌下來。
再轉身一瞧,卻見我身後站著那瘋瘋癲癲的老大娘,手中正抓著一隻死狐狸,將兩根銀針紮在那狐狸的一雙眼睛上。
「大娘!」我心想趙羽真是看得準,這大媽根本就沒瘋,等著機會報仇呢。
趙羽此時也將那男人給拽了出來,手銬利索地銬上,往地上一丟,對我說道:「抓住了。」
我見狀,也立即上前,給那女的銬上,將兩人拽到一旁去。
我看了看那哀嚎不已的女人,於是給獵靈局和急救都打了電話。趙羽扶住一旁因緊張而幾乎癱倒在地的老大娘,搬出一把籐椅來,讓她暫時坐下。
第六百一十七章 隱蹤(上)
「大娘,您這是沒瘋啊?」我忍不住湊上去問道。
老大娘收起以往瘋癲的神色,對我冷然道:「我一直都沒瘋。一直都很清醒。」
我聽了這話,跟趙羽面面相覷,心想這好啊,多了個人證,省得我們去麻煩搜證審問了。
老大娘看了看我,說道:「你跟我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您這什麼還沒說呢這?」我無語道。
趙羽對我使了個眼色,說道:「你去跟著看看,我看著他倆。」
我也好奇大娘要給我看什麼東西,於是跟著她往裡屋走。我見她一言不發,便問她姓名。老大娘說道:「我姓柳。年輕時候也是個話劇演員,也在老歌舞劇院演過戲。」
我靠,也是個演員!我暗中咂舌:難怪這麼會演,我跟趙羽都沒看出你是裝瘋癲。等等,話劇演員?
我不由問道:「柳大娘,您該不會是如琴當年的同事吧?」
柳大娘點了裡屋的燈,背對著我歎道:「是,我當年是如琴的同事,我們都是歌舞劇院的話劇演員。後來她死了,我嫁人,就辭去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
我一邊聽著她講經歷,一邊打量著這裡屋。這好像是柳大娘住的房間。屋裡一股怪味兒,偌大的屋裡也沒什麼東西,只有一木板床,破舊的床頭櫃,掉了瓷的搪瓷水杯和一把銹跡斑斑的燒水壺。桌子上的灰塵很厚,看上去很久都沒擦過了。床上的被褥凌亂,床單被罩也都髒了吧唧,肯定許久也沒換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