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和女人站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從樂樂的話讓我的心頭猛然一顫,難道這個人從樂樂也見過?我和她才認識幾天,我們兩個人只見應該不會有什麼交集啊!
「應該就是南山舊宅的建造者秦雲陪」我猜測著說道。
從樂樂疑惑地扭過頭看著我,然後忽然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她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我有些意外,不過總算是讓我解放了,剛剛她靠的實在太近,讓我心跳急劇加速,這種感覺還從未有過。
過了一會兒,從樂樂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我見她手中拿著一個小鏡子,然後她頓了頓,說道:「明月,你看……」
說完她把鏡子對著我,我的臉出現在鏡子上,而此時我才發現,原來我之所以感覺那張照片上的人如此熟悉是因為那個人的臉和我幾乎一模一樣,其實我們很容易分辨出一個人和另外一個人長得如此相似,但是一旦到自己的時候,卻就完全分辨不出來了,這也許就是「當局者迷」在作怪吧。
可是這一刻,我的心幾乎瞬間凝固住了,這是巧合嗎?還是這其中有什麼聯繫?秦雲陪竟然和我長得如此相似。而秦雲陪一開始就和假孫明是好友,我忽然感覺一陣混亂,難不成我的前世是秦雲陪?哈,真的有轉世投胎這種荒謬的事情嗎?
關掉圖片,從樂樂又瀏覽了一下貼吧,而我則坐在床邊,久久不能平靜,這世上很多事情解釋不通,但是這通常是用來說別人故事的,對於我來說,我一直是普普通通的,和在看故事的各位一樣,可是這件事究竟該怎麼解釋?
「也許是巧合吧!」從樂樂像是在安慰我,可我覺得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兩個在書房裡都陷入了沉默,雖然從樂樂幾次想找話題調節一下屋內的氣氛,但見我始終低著頭,她最後也只能作罷。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特別漫長,而自從事情開始之後,我已經經歷了幾次漫長的等待。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從樂樂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然後走出去接通了電話。大概十幾分鐘之後,從樂樂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說道:「我有點事,要離開一下,你晚上等我,我們一起去地下室!」
我諾諾地點了點頭。從樂樂欲言又止地猶豫了一下,最後始終沒有開口,回到臥室裡收拾了一下房間裡的東西離開了。
此刻整個房間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忽然覺得有種莫名的恐懼和孤單,其實對於我這樣一個宅男來說,已經完全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從前我覺得多一個人不但不會讓我覺得快樂,相反,我感覺很受束縛,很多事情不能再隨心所欲,不過,這一次似乎有所改變,我開始覺得孤單了,那種獨木難支的孤單。
我煩躁的點了一根煙,坐在電腦前面,再次打開那張照片,這一次相比之前,要平靜得多了。確實照片上的秦雲陪和我出奇的想像,這對夫妻的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呢?還有那個假孫明,他既然和秦雲陪夫婦一起拍照片,肯定和他們相當熟悉,那麼現實中他究竟叫什麼名字呢?
忽然之間,我發現似乎老天爺給我出了一道十分難猜的題目,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都是題面,而那答案究竟在哪裡呢?我甚至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入手,如果沒有從樂樂的話,恐怕我現在真的是寸步難行了。
不過,從樂樂對於我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匆匆過客而已,我們的生活其實就是兩條線,本來毫不相干,但是一個點讓她的生活發生了小小的轉折,之後我們的生活有一個小小的交叉點,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在感情方面,宅男是毫無競爭力的。
我不能過分依賴別人,畢竟這件事和從樂樂沒有直接的關係,早晚她都會離開的,那時候還是只能靠自己。想到這裡,我決定今晚自己一個人去報社的地下室尋找線索。
當時間指向九點的時候,從樂樂還沒有回來,而我已經準備好了。我推開房門,獨自一人驅車來到了報社附近,將車停在路邊之後,我便向報社的方向走去。小城市的夜生活一般比較少,除了街邊的一些燒烤攤還有零零星星的人,在相互勸著酒,扯著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外,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
我走到報社門前,從旁邊低矮的圍牆跳進去,這一切都十分順利,並未遇見任何妨礙。小心翼翼的摸著牆,向報社的主體大樓走去,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心裡難免有些忐忑,不過幸好,這報社年代太久遠,恐怕裡面也沒有什麼值得偷盜的東西,因此並沒有保安之類的,至少我沒看到。
報社的地下室入口是在樓後面,這種老式建築一般修建於六七十年代,由於當時比較特殊的歷史時期,因此當時的建築一般都會修建防空洞,這些防空洞在廢棄多年之後,就被人改做了地下室,這種地下室在八九十年代是十分流行的,幾乎遍佈中國的所有城市。
我小時候生活的大院裡就有類似的地下室,每到盛夏的時候,外面實在是酷暑難耐,大人們就帶著我們去防空洞內避暑,這種地方實在是冬暖夏涼,而我們這些孩子一見到那些曲曲連環的地道,就撒歡了,捉迷藏,躲貓貓,如果不是發生了一個意外,我想應該是我兒時記憶的一片樂土。但是後來因為城市擴建,那些防空洞已經不需要了,所以漸漸變得少見了。
地下室入口是一扇鐵柵欄門,門上的鎖早已經銹跡斑斑,看樣子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我拿出一把事先準備好的鉗子,正準備將鎖撬開,誰知輕輕一碰,那鎖就開了,原來那個鎖只是虛掛著,並沒有鎖上。我小心翼翼的拆掉鎖,然後輕輕推開鐵門,在一陣沉悶的「咯咯」聲之後,地下室向我敞開了。
我掏出手電,手裡拿著鉗子一步步地向內中走去,這種老式的防空洞的台階都很低,主要是為了方便車輛進入的,一股霉潮的味道瞬間侵佔了我周圍所有的空氣,這種味道讓我似乎瞬間回到了兒時。
繼續向前走,前面的路很寬,兩邊被分成了若干個小隔斷,每個隔斷便是一個單獨的房間,如果避難的時候,幾乎可以均攤到一家一個房間,因此房間非常狹小。我小心地一個接著一個房間的看,希望能找到那個丟廢棄桌椅的房間。越往裡走,周圍的空氣越是潮濕,而且霉味之中還夾雜著些許腐臭的味道,地面上漸漸出現了一些積水,水雖然不深,卻讓人感覺澀澀的。
我在裡面走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樣子,可是依然沒有找到堆放桌椅的房間,而且從目前情況來看,前面的空間應該還很大,早聽老人們說,這些防空洞實際上是相互連通的,唯恐其中某一個地方被破壞掉,將人困在裡面,因此裡面四通八達,在整個城市的下方組成了一個地下網絡。
在裡面繼續走了片刻,防空洞內十分安靜,安靜的只有我輕微的腳步聲,還有斷斷續續的呼吸,這兩種聲音在這空間內被誇張的放大,讓我心裡總是感覺毛毛的。又走了一會兒,我隱約感覺似乎在某個地方,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我,瞬間我只感覺兩腿的汗毛一下子豎立了起來,我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千萬不要想,千萬不要想。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不是從我身後傳來的,而是從我對面傳來,我整個人都怔在原地,這時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聲音中還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銅鈴聲。
「明月,你們在哪裡?別丟下我啊!」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我的頭髮都炸了起來,這聲音……
第二十九章 暗道鬼童
「明月,你們在哪裡?別丟下我啊!」一個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我的頭髮都炸了起來,這聲音瞬間將我帶回到童年那個陰暗的記憶深處。
「武召?是你嗎?」我輕聲說道。
我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除了防空洞裡的回聲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了。難道剛剛那是我的幻聽,我虛脫了一般靠在冰冷潮濕的牆壁上不停的喘息著,膝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我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掏出火機,顫顫巍巍地將煙點燃,猛吸了兩口之後,才感覺稍微平靜了一下。
剛剛那聲音簡直就像是在耳邊一樣,多年來我一直不願想起那段灰色的記憶,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同樣的環境,卻勾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這次腳步聲是從我身後傳來的,我警覺地關掉手電,掐滅手中的煙,向一旁靠了靠,那腳步聲非常急促,而且越來越近,接著一束光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立刻站起身,打開手電,向那個方向望去。
「明月,是你嗎?」從樂樂熟悉的聲音,讓我頓時多了幾分安全感。
「你怎麼來了?」我問道。
「為什麼不等我?」從樂樂走到我近前憤憤地說道。
我低下頭,沒有回答。從樂樂用手電在周圍照了一圈,說道:「有沒有找到桌子?」
「沒有,我也是剛進來沒多久,而且這防空洞裡的小屋子這麼多,一時還沒來得及一個個的找!」我娓娓地說道。
「那我們一起找吧!」說著從樂樂拿著手電,向前走去,而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又傳來了一陣孩子的跑動聲,那聲音在著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清晰。
「這是什麼聲音?」從樂樂扭過頭低聲說道,她的話音剛落,只見一個黑影疏忽間從我們面前閃過,一直向裡面跑去。
「那是什麼?」從樂樂怔怔向那個影子跑去的方向望去。
「咱們趕緊找到那張桌子,然後離開這裡!」我說著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從樂樂前面,然後一間屋子接著一間屋子的找了起來。
「明月,快點找我啊,哈哈,你找不到我!」又是那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沒錯,這一次我敢肯定不是幻覺,那就是武召的聲音,從樂樂一把抓住我說道:「你聽到了嗎?」
我沒有回答她,繼續向前一間挨著一間的尋找,當我們又走了五六個屋子之後,我們終於發現了一張辦公桌,還有一把椅子。我和從樂樂相視一笑,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這是一張老師的辦公桌,細看之下,桌子上有很多墨水濺落的痕跡,而在桌子一角還寫著孫明的名字。
沒錯,就是這張辦公桌。我和從樂樂開始在這張桌子上尋找著,將裡面的抽屜全部拉出來,可是裡面空蕩蕩的,連一張紙片都沒有,我們又將桌子翻轉過來,桌子背面亦是空空如也。難道是我們猜錯了?
我和從樂樂有些失望的又檢查了一遍,這一次比剛剛更加仔細,甚至將那些抽出來的抽屜都敲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麼地方是空的,可以藏東西。這樣看來,我們此行應該會無功而返了。
「放回去吧!」我無奈地說道,我們已經將這張桌子所有可以檢查的地方都差了一遍,毫無發現,恐怕只能另尋其他的辦法了。我拿起一個抽屜,小心翼翼地將其插進去,老式的東西雖然樣式老舊,但是不得不佩服當時人們的做工十分精巧,抽屜和裡面的抽屜孔縫隙很小,位置只要有少許不對,就根本插不進去。
我將抽屜對準抽屜孔,輕輕插了進去,可是這抽屜插到一多半,就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了。這是怎麼回事?是被什麼東西卡主了嗎?可是剛剛拿出來的時候,裡面明明是空的啊!我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將抽屜拉出來,放在一旁,伸手在裡面摸了摸。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從樂樂好奇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