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當我剛剛退到外面正欲逃脫,誰知正好撞在身後的什麼東西上面,我連忙扭過頭,只見身後竟然還站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這人手中揮舞著一把砍刀,正欲向我襲來。我連忙向一旁躲閃,同時雙手握著棒球桿阻擋,那砍刀正好打在棒球桿上,擦出許多火花。這一擊不成,他再次揮舞著手中的砍刀向我猛襲過來,而這時候屋子裡面的那具死屍也已經出來了,兩具屍體向我夾擊而來,我向四下打量一番,見來時的路已經被兩具屍體阻擋住了,只能向後跑。於是我連忙轉身把腿變向前面的方向狂奔而去,起初那兩具屍體還在後面緊緊的跟著我,但是他們的行動很怪異,雙腿僵直,雖然不停的邁著步子,但是根本追不上去。當我在走廊上繞了一圈之後,那兩具屍體已經完全被我遠遠的甩在了後面,這時候我發現那兩具屍體竟然站在了走廊口,不再繼續追我。我停下來,弓著身子不停的喘著粗氣,眼睛一直盯著站在我遠處的那兩具屍體。如果想要從這條路再出去,絕對不可能了,我休息了片刻,然後立刻轉身向裡面走去,我想這走廊的盡頭應該還有出口才對。
沿著走廊一直走,大概走了十幾分鐘,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房子不知是哪個孫子設計的,我走了這麼久,別說是出口,走廊兩邊連一個房間都沒有,越是往裡面走,這走廊越高,有點像是七八十年代那種公社建築,高高的走廊,讓你每走一步,耳邊都能聽到腳步的回音。不僅如此,越是往前走,我越覺得光線昏暗,似乎這走廊是一直向下的,但是坡度很小,因此起初我並不覺得。這走廊究竟通向何處?那兩具屍體是不是知道這走廊的盡頭根本就沒有出口,所以才站在走廊口的地方守株待兔呢?
這種念頭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徘徊,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左右,我停了下來,側著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直到確定那兩具屍體沒有跟上來,這時候我才放下心來。腦海中不停的迴盪著剛剛所經歷的一切,但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程普為什麼要進入那密室,還有他究竟為何會自殘。難道他自殘是想給我留下什麼線索嗎?我回憶著那個符號,然後和自己之前所見到的那些符號對照著,似乎沒有一個符號是與之相似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棟怪異的別墅內究竟藏著什麼?正在我思忖的時候,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是從身後傳來的,從腳步聲判斷,那個人走起路來很慢,但是十分有力,來的應該是一個男人,而且在那腳步聲中還夾雜著金屬撞擊的聲音,應該是他一面走路,一面用手中的刀撞擊著牆面。我知道不能在這裡繼續停著了,不管這個走廊究竟通往何方,我也要走下去,只要活著,我就能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裡我快速的向前跑著,沿著這向下的走廊一直不停的奔跑。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此時的光線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只能依稀看見前面的路,這時候我也徹底的停了下來,因為前面再也沒有路了,此時一堵四五米高的牆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堵牆被漆成了血紅色,看上去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我站在那堵牆的前面,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禁有些著急。難道這次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我走在那堵牆前面,握著拳頭重重的砸在牆上,那牆身竟然發出了一聲「空空」的聲音,這聲音讓我立時愣住了,難道這堵牆的後面是空的嗎?我在牆壁上摸了摸,這牆體冰冷,就像是摸在冰塊上一般,手上的溫度瞬間都被這冰冷的牆壁吸走了。隨著手上溫度的流逝,我能感覺手掌上有種濕滑的感覺,我將手從牆壁上拿下來,放在眼前看了看,只見此時我的手掌上都是紅色黏糊糊的東西,一剎那我怔住了,然後小心的將手湊到了鼻子旁邊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手上傳來,我抬起頭望著那紅色的牆,難道這堵牆上面都是血跡嗎?
正在這時候,剛剛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那個人呢?我皺著眉膝蓋顫抖著,向前走了兩步想要看看那個人究竟在什麼地方,我走出十幾米,隱約看到不遠處竟然躺著一個人,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匕首,在他身體下面有一灘血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陷阱嗎?我在原地頓了頓,然後鼓起勇氣,握著手中的棒球桿向那個人的方向走去,在距離那個人還有一兩步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用棒球桿輕輕的碰了碰眼前趴在地上的人,只見那個人毫無動靜,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前面,將那把砍刀踢到一邊,然後用棒球桿再次碰了碰那個人,確定根本沒有動靜,這時候我吃力的將那個人翻轉過來,瞬間我不禁一愣,這個人正是剛剛那具臉上血肉模糊的屍體,他不是來追我的嗎?怎麼會躺在這裡了?
正在這時候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笑聲,這笑聲是從我的身後傳來的,我連忙扭過頭,那笑聲頓時消失了,身後空蕩蕩的,只有那堵血牆孤獨的矗立著,難道是我的幻聽嗎?我扭過頭看著那具屍體,這時候那笑聲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就像是有無數個人在你身後狂笑一般,我急忙扭過頭,一瞬間我感覺一股冷氣直衝脊背,只見身後的那堵血牆上竟然掛著無數顆黑色的人頭,他們正在對著我狂笑,我揉了揉眼睛,這時候那笑聲,和懸掛在牆上的人頭都盡皆消失。
這究竟是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正在這時候,我的耳邊再次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很快,而且從那腳步聲判斷,應該是個男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兀自語
我警覺地握緊手中的棒球桿,雙眼圓瞪著看著正前方,只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隨著那腳步聲,我還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此時我握著棒球桿的手心已經出滿了汗,這腳步聲不像是那些屍體行走的時候所發出的那般滯澀,更像是一個人。我向腳步聲的方向望了望,只見這時候一個人正朝著我的方向拚命的狂奔,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高玉松。這時候我才長出一口氣,將手中的棒球桿放下,靠在牆上,高玉松急匆匆的跑到距離我還有十幾米的地方放慢了腳步,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的那具死屍,隨後緩緩走到我的身邊說道:「明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低著頭衝著高玉松輕輕的擺了擺手,剛剛那驚險的一幕已經將我嚇得魂飛魄散了,頓了片刻,當我的身體恢復了一下力氣之後,我才站起身疑惑地看著高玉松說道:「老高,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先別說這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高玉松指著地上趴著的那具死屍說道。
「哎,一言難盡啊!」我想了想說道,「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走廊的入口出有一具屍體啊?」
「還有一具?」高玉松不可思議地望著我說道。
我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被這兩具屍體給逼到這裡的,怎麼?你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具屍體嗎?」
高玉松茫然無措的搖了搖頭,說道:「剛剛我進來聽到這裡有聲音就一直向這個方向跑過來,沒有看到什麼屍體啊?」
「這就奇怪了,剛剛明明是有兩具屍體的!」我皺著眉望著高玉松,只見此時高玉松的眉頭皺得更緊,我想了想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將回到這裡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高玉松,只見高玉松始終皺著眉聽著我的話,當我說完之後高玉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思索了一會兒忽然眉頭舒展,連忙躬下身子伸手將趴在地上的那具屍體的領子拉起來,只見在那具屍體後頸椎骨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紅點,紅點不是很大,卻很顯眼,就像是一滴朱潤的尚未凝固的血滴一般。高玉松連忙從口袋中掏出紙巾,將紙巾輕輕蓋在那紅點上,然後手指用力一按,那紅點立刻破裂開來,瞬間那紙巾被紅點裡的血液染紅了。隨著那紅點的破裂,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從屍體的脖子上傳來,我連忙掩住鼻子。這時候高玉松才小心的將紙巾收起來放在口袋中,隨後站起身來說道:「看來明峰說的沒錯啊,這個人被附身了!」
「明峰?」聽到高玉松說到明峰的名字,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只見高玉松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剛剛在路上看見明峰了,他在一家肯德基裡面,我看他笑臉蒼白,就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告訴我看見兩個黑影貼在了人的身上,我聽完之後立刻便打車過來了!」
「你說他們被附體了,難道與那個紅點有關係?」我疑惑地望著高玉松說道。
高玉松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之前曾經看過一些關於被鬼魂附體的書籍,但是那些書籍只給我們一個籠統的概念,那就是鬼魂可以輕而易舉的附在我們的身體上,其實不然,一般的鬼魂是很難附在人的身體上的,只有那些枉死,或者是惡靈才可以附體。而且活人的身體裡都有陽氣,他們進入之後必須要將陽氣逼出來,因此都會留下紅色的斑點!」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高玉松剛剛做的那一切的意義了。高玉松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說道:「你剛剛說還有一個人失蹤了?」
「對!」我猛然想起消失在密室中的程普,然後急忙拉著高玉松說道:「監控錄像上程普確實是失蹤了,你跟我來!」
說完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快速沿著走廊向監控室的方向奔去,這一路上我的手中都緊緊握著那根棒球桿,唯恐那具失蹤的屍體會忽然從某一個角落裡跳出來,對我們來一個突然襲擊。不過,幸運的是我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我帶著高玉松來到監控室的門口,站在門外,那扇門依舊虛掩著,我用手中的棒球桿輕輕的將門推開,只見此時裡面依舊黑洞洞的,只有那幾台用於監控的電腦依舊在閃爍著光,屋子裡的血腥味依舊很濃,高玉松進入之後連忙皺著眉掩住鼻子,他在周圍掃了一圈,然後摸了摸牆壁,輕輕按了一下開關,可是屋子裡的燈毫無反應,應該是壞掉了。
高玉松在房間裡觀察了片刻,隨後說道:「這就是你第一次看到那具死屍的地方?」
「嗯,是啊!」與高玉松說話的時候,我正趴在電腦前面尋找著剛剛看過的那段監控錄像,當我找到程普的時候,扭過頭對高玉松說道:「你過來看一眼,看看能不能看出程普在說什麼?還有啊,我覺得他的行動有些怪異,但是說不出是哪裡怪異!」
高玉松點了點頭,走到我旁邊,雙眼注視著監控,當他看見程普的嘴唇輕輕囁動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我瞥了高玉松一眼,只見高玉松此時正學著程普的樣子,嘴唇輕輕的囁動著,這畫面過去之後高玉松的眉頭舒展開來,可是當高玉松看到程普說出:師父快走,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眉頭皺的更加的厲害,他立刻從我手中抓過鼠標,然後將畫面倒回去,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隨後說道:「明月,程普可能也被人控制住了!」
「他也被人控制住了?」我疑惑地望著高玉松說道。
「嗯!」高玉松將畫面定格,此時的程普臉上的肌肉十分扭曲,正在吃力的舉著刀,那刀在他的手上似乎有千金的份量,而臉上的表情更像是在和誰掰手腕一般,高玉松指著畫面說道:「我想這時候程普雖然被控制了,但是那時卻還是清醒的,所以他想要與控制他的惡靈抗爭!」說完他將錄像向前放了一些,隨後再次定格了畫面,說道:「你看這個符號!」為了能讓我看的清楚,高玉松將符號放大了幾倍,此時那符號已經清楚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可是就像我第一次見到的一般,這個符號我根本沒有見過。
「難道這個符號你看得懂?」我疑惑地望著高玉松說道。
「驅凶符!」高玉松長出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蓬萊社的入門符號,我想這些應該是程普從他父親那裡學到的,這種符號可以克制身體裡的惡靈!」
「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程普會失蹤呢?」我追問道。
「呵呵!」高玉松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屏幕說道,「這只是入門的符號,只能對付一般的惡靈,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符號對他體內的惡靈根本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原來是這樣!」我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時候高玉松已經將畫面倒回到前面去了,他抱著肩膀擰著眉頭一遍一遍的看著那監控錄像,像是在沉思,我也向那監控錄像看了過去,只見此時程普神志恍惚,但是嘴卻在一直不停的囁動著,我學著程普的口型,但是所說出來的根本不成句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時候高玉松從口袋中掏出一個U盤,然後將這段錄像全部複製下來,說道:「這個我要回去研究研究!」
「嗯!」我點了點頭,當高玉松將錄像複製之後,抬起頭說道:「走,我們去密室看看!」
「好!」我說著拿起棒球桿,引著高玉松向密室的方向走去,穿過那個堆滿雜物,很窄的甬道,我們兩個進入到了密室之中,此時的密室裡面依舊冰冷異常,而且奇黑無比,高玉松掏出手電走在我的前面,他走了幾步駐足在一個大坑前面,我緊跟著高玉松來到大坑旁邊,當我向坑中望去的時候不禁猛然一怔,只見此時那些原本放著骨骸的深坑內空空如也,那些骨骸不見了。我連忙向旁邊的一個大坑走去,那裡面的情形和這邊如出一轍,他們是什麼時候將那些骨骸轉移的?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高玉松已經悄然的走到一個攝像頭的前面,這個攝像頭正是程普在監控錄像上所站的那個攝像頭,高玉松站在攝像頭前面注視了片刻,隨後用手電在地上照了照,我走到他身旁,藉著他手中的手電光我能看見地上有很多零散的腳印,腳印很凌亂,但是看得出來,應該都同屬於程普,從這腳印上來看,程普當時應該是非常猶豫。高玉松定睛看了一會兒,隨後站起身沿著腳印的方向向前走,我緊緊跟在高玉松的身後,那腳印一直延伸到密室的洞口,那是單排腳印,只有向著洞口方向的,卻並沒有出來的腳印,我們兩個站在密室的入口處面面相覷,難道程普真的鑽進了那個洞口嗎?高玉松用手電仔細的照著眼前的入口,一寸一寸的觀察著,忽然我的眼前一閃,似乎洞口有什麼東西。我連忙快步上前,將那反光的東西拾起來,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這是一個鑰匙扣,上面掛著一串鑰匙,這串鑰匙我曾經在程普的身上見過,這下子可以確定了程普的的確確是進入到了洞口之中,可是他究竟為什麼要進去呢?
「現在怎麼辦?」高玉松扭過頭望著我說道,其實此刻我也已經沒了主意,難道要跟進去嗎?這洞口內冒著呼呼地冷風,還不知道這洞口裡面究竟有些什麼東西,可是如果不去的話,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程普一個人涉險嗎?正在我們左右為難之際,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十分有力,而且看樣子不止一個人。我和高玉松面面相覷,然後兩個人快步向密室的入口處跑去。從入口處出來,我們便看見幾個黑影從門口閃過。
我和高玉松急忙快步跟上,剛剛走出門口,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我們的面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卞虎。只見卞虎看見我和高玉松不禁皺了皺眉,隨後向身後的人大喊道:「沈隊,找到了!」
這時候所有的警員的注意力都被卞虎這一嗓子吸引了過來,只見沈玄從監控室裡面皺著眉走了出來,他抬起頭見到我說道:「總算是找到你了,沒事吧?」
「沒事!」我疑惑地望著沈玄說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啊?」
「哦,剛剛我們接到你母親報案,說這裡可能發生了案件!」沈玄淡淡地說道,「說你正在趕來的路上,怕你有什麼危險,所以我們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哦!」我想一定是母親接到明峰之後從明峰的口中得知的,這時候沈玄望著我說道:「這裡面究竟是怎麼麼回事?」
我知道沈玄所指的是監控室裡的一切,我皺了皺眉,隨後將發現那具屍體,以及後來我們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沈玄,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和沈玄的交流明顯要輕鬆的多,雖然有些東西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是他知道在我身上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一直在認真的聽著,思索著。當他聽完我說的一切之後,抬起頭對我說道:「嗯,事情我已經瞭解了,你們一會兒去局裡錄個口供吧!」隨後對卞虎說道,「一會兒把所有的監控都送到警察局去!」
卞虎點頭離開了,正在這時候兩個警察從走廊的一頭抬過來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我猶豫了一下走到沈玄旁邊說道:「沈隊,你們在這裡發現了幾具屍體?」
「一具啊!」沈玄的話讓我不禁一愣,「怎麼?還有其他死者?」
「好像,哎,我當時看見是有兩具屍體的啊!」我搖著頭說道。
「兩具?」沈玄聽了我的話,然後對旁邊的警察說道,「再仔細搜查一下,恐怕還有一個受害人!」
在警察局錄完口供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讓我遺憾的是沈玄他們幾乎將整個地方都翻了個遍,但是始終沒有找到我說的那一具屍體,而且他們正在組織人力進入那個洞口內去營救程普,聽了這些話我喜憂參半。離開警察局我給張姐打了一個電話,卻沒有回家,而是被高玉松拉著去了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