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節
渡邊一郎可怕的雙瞳向我望來,眼神之中充滿了好奇,但那雙眼睛實在可怕,讓人不敢直視,一雙眼睛裡面有兩隻眼瞳這讓人打從心底感到害怕,全身的毛孔都倒豎了起來。但卻不能表現出一點異常來,保持足夠的風度跟禮貌。
心中暗忖,中國的陰陽師大會他一個日本人來做什麼,想要大眾打臉嗎?
在場的陰陽師對他都充滿了敵意,反正沒有一個有好臉色。
我對他也是視而不見,臉上堆著恭敬的笑容望著鍾老祖。鍾老祖對我一直都不錯,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塚山的關係,只不過這層關係以及不復存在了,利益不在,人情還在。
鍾老祖握著我的手有點激動:「名瞳老弟!」
這個稱呼嚇我一跳,我差他兩個輩份呢,怎麼當得起老弟這個稱呼,不過。從他變的哀傷起來的表情來看,這一聲老弟恐怕是由心而發。
「鍾爺爺,見到你實在太好了」心裡早有所準備了,鍾小慧是鍾老祖最愛的孫女,出門在外都會跟在身邊照顧他的起居飲食,現在卻不在了,但還是不死心:「鍾小姐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鍾老祖歎了口氣:「塚上一戰,小慧雖然被我救了出來,但……哎,不提也罷。」
我驚道:「她怎麼啦?」
鍾老祖哀傷的道:「小慧她看不見了。」
跟後的嫣然也倒吸了一口氣,瞎了,這,一種哀傷跟心痛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那麼天真可愛的少女,竟然瞎了,再也看不見東西了,只能生活在無盡的漆黑中。難怪鍾老祖沒有把她帶在身邊,別說是照顧鍾老祖的起居了,就連她自己恐怕都要人照顧了。
跟葉家一樣。鍾家也遭受了同樣的滅頂之災,也可以說是一蹶不振了,也就鍾老祖這種程度的陰陽師才能從九宮八卦陣從逃出。救出鍾小慧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師儼然插嘴道:「找大夫看了嗎?」
鍾老祖道:「辦法都想盡了,但有些事情她不願意。」
鍾老祖說的有些事情應該是換雙鬼眼上去,那樣的話,能看到陰物,更簡單的說就是看到鬼,可一個少女哪怕是陰陽師一睜眼就只能見怪,這也實在太可怕,太折磨人了,還不如什麼都看不見。
我道:「回頭,我去府上拜會鍾小姐。」
鍾老祖道:「那感情好,那丫頭至今過不去那道坎。」
在場了除了鍾老祖我認識之外,還有幾位家主,龍虎山張家,西苗藍家,遼東離家,九大陰陽師家族無論現在發展如何都有人到處,只有大西北的敦煌家連一個人都沒來,說是絕了,敦煌家沒人了。
我跟嫣然年紀太輕,而鍾老祖跟一葉又失去了家族底蘊,敦煌家又沒了人,實際上,這次的爭奪主要集中在張家,藍家,離家,當然也不能排除另外一切小家族的崛起又或者隱藏家族的出世。
我們可以怠慢渡邊一郎這位不速之客,但樊偉卻不行。
樊偉介紹道:「渡邊先生,這位就是名瞳先生跟師儼然小姐,南毛北馬的傳人。」
渡邊一郎伸出手來:「幸運。」
他的手很厚,握手的姿勢讓我想起了日本的手刀,這是一隻可以輕易劈斷木板的手,在日本生活了五十多年,一舉一動都跟一個真正的日本人沒有絲毫的差別了。
我道:「幸會。」
渡邊一郎那雙可怕的眼睛一直都在打量我:「名瞳,現年二十二歲,籍貫西川名花流,家中獨子。」不過,這算不上什麼,我的事情九大陰陽師家族的弟子幾乎都知道。
渡邊一郎湊近過來,以別人聽不見的聲音道:「生於一九七八年鬼節晝夜之交。」
我的心頭猛然一震,眼睛倏地瞪了起來,他怎麼會知道我真正的生辰的,而且連出生的時辰都以一清二楚。
我強壓著內心的震驚,擠出笑容道:「渡邊先生對我很瞭解,但我對渡邊先生卻一無所知。」
渡邊一郎意味深長的道:「會的,會知道的。」
樊偉又介紹道:「這位是渡邊先生的孫女渡邊櫻子小姐。」
看到渡邊櫻子,心裡暗暗叫苦,都不敢正視她的目光,褲子上的血跡要是月事也就罷了,可要真是那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象徵性的朝渡邊櫻子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目光在她的俏臉上絕沒有停留半分,可一掃而過也將她的表情收入了眼底,沒半分陰陽師的目力遠超普通人,不過這個時候我真希望自己的目力別那麼強,匆匆一撇間卻看到了渡邊櫻子眼眸中那一點幽怨,心中咯登了一下,暗叫:不會吧。不要啊,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為了確定是不是看差了,又洋裝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正好對上了她的目光,這小娘們一直盯著我看,目光很複雜,有怒火,有怨恨,有無奈,又有一點茫然,在這麼複雜的眼神底下卻是那麼一股說不出化不開的幽怨。
我勒個天,這,難道真的就那麼湊巧?
這算不算瞎貓撞上死耗子。
反正這種事情說出去也沒人會信,拿定主意,打死不認,可心裡卻很虛,兩耳發熱,不禁的伸手摸了摸,轉過頭來剛好對上了渡邊一郎可怕的雙瞳,當即就把女兒私情拋之一旁,他怎麼會知道我的生辰的,陰陽師的生辰如同命脈般重要,而且我媽當年還特地改了我的生日,甚至連時辰都說了出來。
我把樊偉拉到一旁很不爽的道:「你在搞什麼,渡邊一郎怎麼會在這裡。」
知道他會來,但卻也不能這麼大搖大擺吧。
樊偉苦著臉道:「外交部的壓力,沒辦法。」
這個時候,有人上了主席台,開始主持這次的大會,主持的人讓我有點意外,是夜老闆,之前的民辦的陰陽師協會他就是骨幹,這一次讓他來主持也算人盡其中,過了今天,他就要退出歷史舞台了。
夜老闆在台上很一番演說,反正都是廢話,我基本沒在聽,足足十幾分鐘後,他才切入正題,要挑選新部門的領導成員。
民間挑選領導無外乎兩種形式,一種是比輩分,另外就是比實力。
輩分高的頂多也就掛個名譽,真正要競爭的還是實力。實力是很直觀的,輸贏一目瞭然,從古到今皆都是如此。
這一次的大會很開發,誰有這個實力上台就行,也算公平公正。
辦法雖然舊,卻很好用。
當即就有人搶頭彩,不論輸贏,第一個上場的那就是露臉了,不管實力如何也混了個臉熟,在以後的陰陽行當就是有身份的人了。
一個青年大叫一聲:「我來!」不由分說的衝了上去。
夜老闆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道:「且慢,且慢,今天的大會實在熱鬧,來的陰陽師也多,可這要是誰都上場那還不知道比到什麼時候?」
那青年有些不爽的道:「啥意思,你是說我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