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他毫不客氣地點點頭:「對,正是如此。」
我深深吐了一口氣,坦然說道:「如果是這樣,你盡可以放心,我對你妹妹不會產生非份之想,我們就當是普通的朋友,或者乾脆就是普通的學姐學弟吧。」
他一把抓起涼席上的手機揮了揮:「好,這可是你親口說的,我已經錄下來了,有你這幾句保證,我也放心了。」
靠,這個刁貨,竟然是在誘使我說這種話,特地錄下來作為我的把柄。說他兩面人真沒有錯。
我本來也不願說這幾句的,在我內心裡我已經很愛張嘉瑜,可是很不幸她有這麼一個陰險的哥哥,我也預料跟她談戀愛面臨巨大的風險,不一定僅僅對我不利,還可能給她帶來災殃,所以也決定先收藏這份情義,向張加力作這番保證是迫不得已。
我必須先穩住他,看看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他又翻出手機上一張照片朝我揚,我隔著走道望過去,正是我和張嘉瑜手拉手避向樹叢後的背影,是從廣場中心向這個方向拍到的。
我們監視他們,反成了被監視對象。
話題無可迴避了。我只好壓抑著驚慌說道:「那咱們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嗎?」
他卻舉起手一擺,口氣淡淡地打斷我:「你不用說什麼,什麼都不要說。那些事,不是說說就能說清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遠離我妹妹,不要再去打擾她。她完全屬於我們這些人以外,不應該介入進來。」
我一愣,問道:「我們這些人?誰跟誰?」
「也許會有好多人,目前就是我們宿舍這四個人,當然包括你。」
「我們怎麼啦?」
「你,馬奇,簡桐,會跟我一樣的。」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跳下床,站在他面前,「你什麼意思?」
他的眼睛終於看著我,眼神裡似乎還有一點狡黠的笑意。「你跟我一樣聰明,還會聽不懂嗎?」
「不,我聽不懂。」我的呼吸急促起來,連連催問,「張加力,你就直說,什麼叫我們會跟你一樣的?我們會像你哪樣啊?」
「你不用那麼著急,你也不用那麼恐懼,該來的就會來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他仍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咱們既然是同室,我當然願意提前給你透個信,你還是好好準備準備,迎接新的生活吧。」
我真想伸出手把他從床裡揪起來,再逼他說出一切真相。但我猛地想到凌晨所見,他在走廊裡走著時全身罩著光暈,而在廣場上與武媚娘一起可以屏蔽整個廣場上的人,足見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傢伙,我對他構不成威脅,反而是他可以威脅我。
如果我與他正面衝突,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可是他對我說的話,在我聽來如同山崩地裂,實在是難以想像。
我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可是這廝並不想過細解讀,再三聲稱:「該明白的,你會明白的,我只是給你提前透個信而已。反正咱們宿舍還有馬奇和簡桐,你可以參考一下他們。」
然後他就躺下去,再不跟我說一句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但我恍然認識到,我們昨夜下13路車後所遇,的確是一個先兆,有些怪事的發生真的要直接牽涉到我了。
第十五章 簡桐突然失蹤
張加力又躺下了,他又變得像石頭一樣穩定,再不會回答我任何的質疑。
而我還站在他床邊,全身發涼地顫抖著,我回味著他的話:「反正咱們宿舍還有馬奇和簡桐,你可以參考一下他們……」
那麼,馬奇和簡桐又怎麼啦?難道跟張加力趨向一致了?
如果真這樣那簡直太可怖了。
我不再試圖向張加力瞭解更多,反正他也是點到為止,再說一句也顯得多餘。我決定等馬奇和簡桐回來再說。
我強迫自己睡午覺,起先怎麼也睡不著,等一覺醒來時,發現宿舍裡都暗下來,時間已是黃昏了。
宿舍裡只有我一個人,馬奇和簡桐還沒回來,而張加力也不知去了哪裡。
已經到了晚飯時間,我孤坐宿舍感到無比寂寞,簡直沒有一點胃口。天很快黑透了,窗外透進外面的一些燈光,夜晚已經真正光臨。
仍沒有人回來。
我忽然感覺有點傻,難道就憑張加力的幾句話,我就那麼魂不守舍了?有沒有可能他就因為反對我跟他妹妹接觸,故意施放一個煙幕,恐嚇恐嚇我,讓我不得不主動疏遠他妹妹?
靠,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張加力是個兩面人,他使出真真假假的一套把戲爐火純青,把我嚇唬一頓不戰而屈人之兵,簡直是上上之策啊。
豁然開朗後,我頓覺渾身一陣輕鬆,決定去外面的小吃街買份快餐。
剛出了宿舍大樓,就見馬奇匆匆而來。
我見他只有一個人,迎上前問道:「簡桐呢?你們倆去了哪裡?」
馬奇卻反問我:「咦,簡桐沒在宿舍裡嗎?我跟他不是一起出去的。」
我問他去了哪裡,馬奇說他一直在圖書館看書。
馬奇又問我上午去了哪裡?我不想把我有個表姨在本市當刑警中隊長的事洩露給別人,以免引出不必要的副作用,就謊稱去另一家學院看望一個也在讀大學的老鄉了。
「那張加力呢,他在不在宿舍?」馬奇的臉上有些不安。
我說張加力不在,也不知去哪裡了。
「黎小睦,你說我們怎麼辦?如果張加力真是把那個跳樓女生推下來的,他無論如何是個殺人兇手,你我還有簡桐,跟這麼一個十惡不赦的傢伙住在一室,不覺得恐怖嗎?」馬奇又一次提出這個疑問。
由於聽到過張加力所說馬奇和簡桐會跟他一樣,我對馬奇也有了防範之心,覺得說話一定要適當點,萬一馬奇和簡桐真跟張加力成一夥,那我倒有可能被排斥在外,到時馬奇和簡桐把我說過的話向張加力一告密,我會有口莫辨。
我定定神說道:「我們還是等警察的結論吧,沒查清之前我們就當什麼事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吧。」
「我總覺得這事就是他幹的,他絕對脫不了干係。」馬奇嘟囔著。
然後他和我一起去小吃攤吃快餐。一邊吃一邊提了好幾個問題,比如女生到底是怎麼去鬼樓的?當時這個樓裡就她一個人,還是另有其他人?張加力是不是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