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不過這次我想喝酒解乏,就進了一家小酒館。叫了一碟花生米和六塊麻辣豆腐乾,就咕咕咕地灌起啤酒來。
好爽!
此時店裡除了我,還有幾桌上都坐著同校的,他們跟我差不多,也是弄幾個低檔子小菜灌酒,高富帥是不會來這種小酒館掉身份的,來的都是寒門學子,不講究菜品,無非就著酒菜高談闊論。
我一聽就聽出來哪些是同屆哪些是學哥學姐,學哥學姐們談的話題離不開畢業找工作,畢竟他們離那一步不遠了,嚴峻的門檻就在腳下了。
工作難找是他們眾口一辭的感慨。
其實說穿了不是難找工作,是好工作難找,好歹讀了大學,再破也是本科生,總不甘心去建築工地搬磚吧?那些民營的公司多半待遇低人際環境差,而好公司好單位不是想進就進的。他們各自表達著就業的願望,時而好高騖遠慷慨激昂,時而又情緒低迷唉聲歎氣。
我也多少受到感染,雖然還只是大一,但就業問題早在高中就想了,我的未來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是衣冠楚楚地坐在辦公室裡冬暖夏涼,還是在車間裡一臉油汗地搬動鐵塊,或者就淪為一名開著小三輪送快件的快遞員?
什麼都有可能。
過會兒那些學哥學姐們帶著沒有結論的心情紛紛離去,小酒館中只剩下我一個人。
忽然老闆娘走近我,用略帶神秘的口氣對我說:「同學,有人請你去喝酒。」
我問是誰呀?
老闆娘指了指樓梯,說那人在樓上的包間裡。
我有點迷糊,怎麼我剛進來時,好像沒看到有樓梯,難道是我沒有留意的緣故?這樣的小酒館有兩層,樓上開闢有兩三個包間倒也正常。
只是有誰會在這個時刻把我請到包間去?我有這麼大面子嗎?在包間請客要麼是給要好的同學慶生,要麼是為了新交的女朋友不惜痛下工本,在我黎小睦的帳簿裡好像還翻不到這樣的人。
我感覺老闆娘的眼神有些不正經,看她也就三十多歲年紀,油水裙的帶子在腰裡繫著,讓飽滿的前胸更鮮明地挺出來,燙著波浪的頭髮還染過,粉白的臉上還畫了眉塗了口紅,時尚的氣息洋溢在這個小酒館的廳堂裡,她不會趁著只有我一個顧客時想幹點什麼了吧?
當然那肯定是我的胡思亂想,我的疑心病也是越來越重,因為我被那些個所謂美女給纏夠了,她們一出現就不懷好意,無非都想誘惑我,拉我下水成為她們手裡的工具。
我遲疑了一下說:「是什麼樣的人?男的女的?」
「你上去就知道了。」老闆娘說。「人家不讓我說,叫你自己猜一猜。」說著她進廚房去燒菜了。
一會兒老闆娘就兩手端著兩盤菜從廚房出來,對我說道:「你要是上去,麻煩你把這兩盆菜順便帶上去吧,這是人家特意為你點的。」
這麼說不是老闆娘自己呀。那是哪一位?
我一看一個是紅燒小龍蝦,一個鮮美白斬雞,頓時饞得伸脖子嚥口水。我吃的是花生米和豆腐乾,沒一個葷的,而小龍蝦和白斬雞是我的最愛。
美食的誘惑倒在其次,何人請客是最大的懸念。我一想我在地獄裡都闖過一闖了,還怕哪個鬼來誘惑我?不管是誰作東,我他娘的先大吃一頓再說,不吃白不吃。
我就接過老闆娘手裡的兩盆菜,一邊吹著口哨沿樓梯上去。
到了樓上直接就進了包間。
進了包間一看,中間擺著一個小圓桌,上面放著兩個碟子和一個啤酒瓶,還有一個玻璃杯。
我一看就大為驚訝,因為這些陳設跟我在樓下桌上的東西一模一樣。兩個碟子一碟放花生米,一碟放麻辣豆腐乾,我上來時碟中的花生米還剩五顆,豆腐乾還剩一塊並咬掉一角,這裡也是這樣,花生米只有五顆,孤獨的一塊豆腐乾被咬去一角。
再看啤酒瓶已經空了,而玻璃杯內還有小半杯酒。
難道應了那句話: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這裡是哪一位在喝呢?跟我點一樣的菜,吃喝的速度跟我幾乎同步?
我把兩盤菜放在桌上,環顧四面,並沒有發現人。
「喂,是誰約我來喝酒?怎麼不出來?」我問道。
只聽有人應道:「來了來了。」
隨即牆上的一道布簾一撩,一位美女翩然而出。
我靠,正是胡麗麗。
牆上的這道布簾如果不是撩起是很難辨別的,原來她躲在隔壁呢。
「唉,麗麗姐,怎麼又是你呀?」我的腦袋又脹大了N倍。
她嗔怪地瞥我一眼問:「怎麼,我請客給你慶生,你也不稀罕?」
我不解:「慶生?今天又不是我生日,慶什麼生?」
「慶生不一定慶祝生日,你沒感覺你是死裡逃生嗎?到下面去了一趟,差點見了地下王爺,終於又回到了陽間,不值得慶祝嗎?」她振振有詞地說。
我也不想反駁她,哀求般說道:「我還剛從那個鬼地方回來,心裡不知道多累多乏,肚子裡也是又餓又渴,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喝兩杯啤酒提提精神,你就不要來打擾我了,你一來我又好像回到那個時刻了,各種的驚心動魄無法擺脫,你是不是要讓我瘋掉才開心?」
「哎,你不是想喝酒嗎,正好我來陪你喝呀,現在你又沒什麼危險了,不需要再為出得去出不去的問題擔心,只管放開了喝就是了。我知道你心疼錢只弄兩個涼素菜,喝涼酒也傷身,我就叫了兩個熱菜,好好陪你喝一喝暖暖身子。」
說著她朝布簾那邊喊了一聲:「拿熱酒來唷。」
布簾一挑,並排出來兩個美女,都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戴著白色的軟邊帽,她們一左一右站定,伸手將布簾子撩起,又從裡面又出來一個美女,手裡托著一個托盤,盤中放置一個精緻的銀酒壺,還有兩隻高腳玻璃杯。
我看到最先兩個美女出來時就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她們不是別人,正是甄惠蒔和顧蝶飛。
甄惠蒔和顧蝶飛是跳樓女,她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端酒出來的我不認得,她也穿著白衣裙,面龐豐滿美麗,臉上笑意盈盈。
「這兩位不是……甄惠蒔還有顧蝶飛嗎?」我驚叫道,「我沒有看錯吧?」
甄惠蒔和顧蝶飛都微微點點頭,卻沒有答話。
胡麗麗指指端酒的美女問我:「那你認出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