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我說是的,這樣的大師肯定屬於鳳毛麟角。但我們還是要找找了。
「往哪兒去找?不會又像尋找山木道長一樣沒頭沒腦吧?」張嘉瑜很有點擔心。
「我們可以找一座大一點的寺廟去打聽打聽。」
那麼什麼寺廟為首選?我們經過商量,最終確定我們省的考元山的銀湯寺。
之所以選擇銀湯寺, 是張嘉瑜說看到過一本古籍,上面有銀湯寺的記載,其中也提到了咸豐年間有銀湯寺的七拿高僧降鬼的逸事,雖然只有短短兩句話,卻說明銀湯寺是出過能降鬼的高僧。
兩人當即出行。
從我們縣城到考元山有將近兩百里。我們乘上一輛長途車,不到三個小時就到了考元山腳下。
下車後一打聽,有人告訴我們銀湯寺離這裡還有二十里,只是藏在山肚子裡,需要翻過兩座山。
對我們兩個山裡娃來說翻山越嶺是拿手戲。何況目測面前的第一座山也不高。
果然我們很輕鬆地翻過了第一座山。
當我們站在山頂向下一望,發現前面山坳裡別有天地,四面環繞的山盆子裡,有一個山中湖呈現眼前,湖的北面明顯是一個小鎮。
張嘉瑜問我,我們是去找銀湯寺的,就不要到小鎮上去了吧,直接忽略拐過去就行了。
我卻認為既然這裡有小鎮,何不進鎮去,找人打聽打聽?
於是我們下了山,進了小鎮。
這種山裡小鎮規模並不大,也就靠著湖一條主街,再衍射幾條次街而已。但我們剛進鎮,就聽到一陣嘈雜聲傳來,並且望見湖邊的一個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
初步判斷這裡正在舉行什麼集會,等走近了才看到,這裡貌似有一座寺廟。
但這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寺廟,是屬於燒香拜神的場地,廟宇只是四間並排的瓦房,明顯是新建不久的。大門上方有一塊牌匾,上面是「安樂湖仙」四個大字。
此時廟宇周圍彩旗飄揚,豎起的桿與桿之間拉起一道道橫幅,無非是保佑、福蔭、吉祥之類的祝福語。廣場上沒有祭台,但有一隻大香爐,人們排著隊焚香點燭,熱鬧非凡。
我們向旁人打聽了一下,他們告訴我們這是在祭奠湖仙。關於湖仙在本地有很多精彩的傳說,不過人家也沒有向我們細細敘述,只說當地人信仰湖仙,每年的今天都要舉行祭拜儀式,這種風俗流傳好久了,具體時間也難以核實了。
對於祭湖仙我們不是很感興趣。我們來這裡是想打聽一下,考元山中的銀湯寺裡有沒有本事超強的高僧。
忽然間,張嘉瑜一拉我,指著那邊對我說:「快看,那個不是老和尚嗎?」
我按著她的指點望過去,果然沒錯,那邊有一個穿著黃色僧衣的老和尚。
只見老和尚從另一邊的路上走來,行色匆忙。而沿路有人認出他,紛紛向他打招呼,和尚也是時不時合起雙掌回個禮,但並沒有停下來跟誰細聊,好像要急於趕往某個地方。
我高興地一揮手說:「走,我們去向他請教請教。」
由於廣場上人比較多,待我們跑過去時,老和尚已經淹沒在人堆裡。再看那麼多人好像都在往廟前圍攏去,難道廟前有什麼具體活動嗎?
我又問了一個當地的中年大叔,他說有道士在廟前做法事。
道士?
我們倆都是眼睛一亮。張嘉瑜忙問大叔,道士在做什麼樣的法事?大叔笑了笑說:「道士做法事還能幹啥,當然是捉鬼嘛。」
這反而讓我們摸不著頭腦了。
明明是祭拜仙湖的儀式,怎麼又在這裡擺起一個道士壇,請道士來捉鬼?
捉的是哪門子鬼?
大叔笑了笑,似乎也沒興趣對我們這兩個外來者詳解。反正這些事是很神秘的,誰都擔心口沒遮攔亂說一氣會招來什麼不測。
張嘉瑜問我:「我們到底要找和尚還是找道士?」
我當即作出決定:「最初是想找道士,現在是想找和尚的,不過既然在這裡遇上了道士,並且這還是作壇做法事要捉鬼,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當然先找道士了。」
「可是人這麼多,我可不想擠呀。」張嘉瑜臉露為難,有點望而生畏。
確實,前面已經人擠人,都有點水洩不通了,像她那麼漂亮的女孩子被夾在人流裡,很容易招到臭男人們的鹹豬手的。
「那你離遠一點,到湖邊人少的地方去等我吧,我先一個人擠進去看看再說了。」我指了指湖邊。
然後我使出我練就的武功底子,兩手像螻蛄扒泥一般撥開人縫,快速地往裡擠去。直到被一道屏障阻住。
屏障是一根麻繩,聯著幾根樹樁圈出一塊空地。麻繩上還掛著一面一面三角形的旗幟,旗幟中間都有一個太極圖案。
這塊空地直徑有十來丈。空地的中間擺放著一個祭桌,桌上鋪有黃色的桌布,中間放著三個香爐,中間一個略為大一些,兩個小爐裡插著小香,中間大爐裡插著三股大香,每股香有大拇指那麼粗。
而我站的地方並不是正面,而是在側面,可以看到桌子後面放著一個木製的階台。
階台一共有四步,最高的階面與祭桌持平,這說明一旦法師上壇就等於站在祭桌上了。這就是法師的舞台。
此時並未見到法師在場。
而我用目光向周圍打量,想看看道士此刻是否站在觀者群裡,他還沒上場有可能時辰未到在等候。
不一會兒只聽彭一聲鑼響,這讓所有在鬆鬆垮垮等著的人們都一震,精神都集中起來,圍在外圈的拚命想擠到第一圈來,第一圈的拚命要保持自己最佳的觀賞位置,人群很是一陣騷動。
而鑼聲響過後,在北邊人群圈外響起一聲吆喝:「各位請讓開道,貧道要登壇審事了。」
那邊的人忽喇喇向兩邊閃開,中間就形成一條通道。一個人大踏步地從通道裡走進場來。
我的眼睛頓時一亮:道士,果然是好氣派的道士。
只見來人四十來歲模樣,身穿寬鬆的紅色道袍,寬闊的領襟上各繡一條黃色的龍,領襟到胸口為止,肚腹部位是一個圓形的陰陽魚圖。道袍一直拖到腳面,腳上穿的一雙黑面厚底布鞋,看起來就像是曾經很流行的鬆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