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沙漠中的夜晚是很涼的,我們趕緊又爬上草糰子。幸好草糰子是曬乾的草結成的,在白天它一定吸足了太陽的熱量,此刻一點一點地釋放出來,讓我們坐在上面暖呼呼的。
漸漸張嘉瑜要打瞌睡,她把頭靠在我肩上。
我說你索性趴在我腿上,我來抱著你吧。
她說不用,我們要一起保持警覺,不能隨便睡著了,四隻耳朵總比兩隻耳朵更管用吧。
我知道她心理緊張,也沒心思跟我玩親暱,我們的安危都不能保證,哪有心思摟摟抱抱的?
這樣也好,我們還可以聊聊天,如果她睡著了,我一個人也怪冷清的。
張嘉瑜說起徒增,就滿腹牢騷,罵他不負責任,自己坐的鳥兒降落,卻叫背著我們的那只再飛,把我們從背上甩下來,又扔在這麼個鬼地方。
「他到底想幹什麼呢?」她嘟囔著。
我分析說:「徒增既然叫我們乘上禿鷲,一定不會把我們扔下的。不過他是要玩一點把戲,存心嚇一嚇我們。」
「他為什麼要玩那些把戲嚇一嚇我們?」
「我猜呀,他被王三娜和古大琴給打敗,弄得灰頭土臉,在我們面前很丟面子,現在是找個機會捉弄捉弄我們,也看看我們的狼狽樣,這樣他還可以挽回一點面子,讓我們不要再小覷了他。」
「額,那他真是奇葩了,面子有那麼重要嗎?鬥不過王三娜和古大琴,要在我們面前擺威風?」張嘉瑜很是不平。
我們聊著聊著,肚子又餓,身體又累,很快就沒有聊下去的精力了。
無邊的寂靜包圍著我們,黑暗中也藏著未知的危險。我們越來越感覺不安。
但就在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天空中竟然出現了一彎月亮。
按時間推算現在確實會在半夜有月亮,不過我們剛才沒發現,估計是天上有雲給遮住了,現在雲開月出了?
可是再一看,這道彎月先在遠遠的下面,靠近地平線的地方,像是剛剛升起來,但它朝著空中升上去,又向我們這邊移來。
張嘉瑜捅捅我問道:「那是月亮嗎?」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感覺這不是正常的月亮,月亮絕對不可能移動得那麼快。
我們緊緊地盯著這道彎月般的光亮,它就像是夜航的飛機,但飛機航燈是一閃一閃的,也不會是彎月形。
「不是月亮。」我猜測地說,「也許……是孔明燈?」
「如果是孔明燈的話,那這個地方有人嘛。」張嘉瑜顯得高興起來。隨即又疑惑,「可是這像孔明燈嗎?」
我也自言自語:「是啊,確實不太像孔明燈,孔明燈怎麼像月亮光一樣銀白色?」
我們緊緊地盯著這道月光,發現它的移動軌跡並非循著天際,而是在一定高度平行而來。確實不是月亮,也不是孔明燈。
漸漸近了,我們赫然發現,這道光亮是在一塊陰影的後面,那塊陰影不像我們坐過的禿鷲,兩邊並沒有翅膀在扇動。
張嘉瑜驚道:「這是什麼東西?是大鳥嗎?」
我卻看出這似乎是一條魚,一條一米左右的魚。但它並沒有甩尾巴。
它直直地在空中飛來,沒有聲息,慢慢地到了我們頭頂。
然後它停下來,懸浮在半空。
它要幹什麼?我們都緊張萬分。
「快走!」我急忙拉著張嘉瑜手,離開我們所呆的草糰子。我是擔心這東西會突然墜落把我們壓住。
剛跑開沒幾步,突然頭頂忽地亮開,就像有一顆照明彈炸開,把面前的一切照得亮如白晝。
我們看清了,面前果然是在沙漠中,只不過是在沙漠邊緣,不遠處就是高高低低的石山,貌似是戈壁灘。
這裡應該是戈壁與沙漠的交界處,而剛才那個枯草糰子,估計是戈壁那邊的矮山上的枯草被風吹下來,滾聚成一團。
抬頭仰望空中,強烈的光線刺得我們睜不開眼睛,確實像是一盞探照燈。只不過它的光不是集中照射,而是發著散光,使得周圍的一切都能看清。
張嘉瑜驚異地問道:「這是什麼燈,是鎂燈還是氙燈?怎麼這麼亮?」
我發現發光源並不穩定,是有光斑在跳躍。「怪了,上面怎麼好像有東西在燃燒。」
確實,這些強光是某種物體燃燒發出的。
我正研究是什麼東西在燃燒,忽然張嘉瑜又拉了一下我,指著前面說道:「快看那邊!」只見在我們呆過的地方,那些沙子在往下陷落,草糰子也被帶下去。
很快陷落區域顯露出來,有七八米直徑的一個圓圈,那些沙子不斷地往下灌,似乎中間有一個洞孔在吞著沙子,而整個圓圈慢慢在往下陷。
我暗暗慶幸剛才離開那個地方,不然恐怕跟著陷下去了。
「臥槽,下面有洞穴。」我失聲叫道。
張嘉瑜緊張地問我:「會不會是什麼妖洞吧?」
「妖洞?不可能吧?」我不敢斷定。
「不是妖洞,會不會是古墓,千年的木乃伊活了?」她又嘮叨著。
我噓了一聲,示意她別亂說了,萬一真是木乃伊復活,那我們可就倒楣了。
沙漠下埋有千年古墓往往不是傳說,如今的沙漠在千年以前有可能是文明朝代,後來因滄海桑田被沙子覆蓋,而那些昔日的古墓裡埋有歷代的古屍,其中有不少是木乃伊,歷經千年沉寂卻活轉來,要在某些有月的夜裡出來透透氣。
難道我們正碰上這些不速之客要上來散步了?
那塊陷落區域就是它們上下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