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就是如此。可惜我當時雖覺得他有異常跡象,哪裡會想到他竟然另拜魔頭為師?如果當時察覺情況這麼嚴重,我早就代師清理門戶了。」太太公顯得異常懊喪。
我愣了好一會,才訥訥地說道:「沒想到,山木的情況這麼複雜,我來向太太公詢問他人品怎麼樣,現在看來他不僅不是個可靠的道長,反而還是啖魔的爪牙,太可怕了。」
太太公急切地說道:「確實很可怕,最要緊的問題是啖魔不只是吃鬼,發展下去肯定要吃人的,到時他會成為人間的一大禍害。」
啖魔吃鬼,我早已知道了,我也並沒有把他當成惡魔,覺得那是鬼魂們的魔障,跟我們人類無關。可誰想到啖魔竟然不只是女鬼們的敵人,還是我們人類的敵人呢。
這麼看來山木道長就是魔頭的爪牙,也是人類的敵人了。
太太公問道:「你特意從陽間趕來,要不顧一切見我,就為了打聽山木的為人,但你肯定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吧?」
他又告訴我,山木的功力正在加強,到時他會出現第三隻眼,山木會變成「三目」,那就成了半人半魔了,會更加凶悍陰惡。
「那應該怎麼辦?有沒有一種力量可以打敗他們?」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太太公沮喪地告訴我,現在他也無法估量是否有那麼一種力量可以抗衡啖魔,如果打不敗啖魔,當然也就制服不了山木。
這時我想到了那本秘籍,就問太太公,是否有一本《伏魔訣》流傳下來?
誰知太太公黯然說道:「《伏魔訣》並非我的專著,而是我師父青果寫的,師父臨終前將此書傳與我,但那次山木跟我比武將我傷,他趁機要挾我拿出那本書給他看,我不得不將書拿出來讓他過目,誰知他奪過書就走,而我因為內傷也沒法追他。」
我頓時疑惑了:「這本書竟然在山木手中?可是我媽卻說過,她看到我爸藏有一本書,就是《伏魔訣》。」
太太公解釋道:「你爸收藏的那本不是《伏魔訣》,叫《伏魔訣憶》,那本書正是我寫成的,是我根據記憶對師父的《伏魔訣》進行的記錄,可惜我並沒有全部看完《伏魔訣》,所看過的那部分也是囫圇吞棗沒有詳細記憶,所以後來回憶起來相當吃力。」
我充滿希望地問:「我要是照你那本書修煉,可以煉成伏魔本領嗎?」
「如果是外行,看我的書是沒用的。」太太公歎息著,「裡面所記的不是伏魔訣的精髓要義,你要修煉此功,別說看我的書,就是讓我直接教你,你也學不會。」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成年人了,沒有這方面的根底。」
「那我從頭練起呢?」
「不不,作為黎家的祖宗,我真不希望我的後代再練這種功法,你是我的玄玄孫,還是不要再走太太公這種道了,好好讀個大學,找份掙錢的工作吧。」太太公勸著我。
我說道:「可是你不是說,啖魔企圖霸佔世界嗎?他以後還要吃人,那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所謂一物降一物,等啖魔吃人時,人間一定會另有豪傑應運而生,站出來跟他鬥的。」
「太太公,你的意思這個豪傑不是我嗎?我成不了豪傑?」我不服氣地問。
太太公沉默了一下,無奈地說道:「我現在自身難保,被囚在這裡,聽天由命,哪裡還能預測世界上的未來?小睦子,我只是勸你謹慎行事,不要充當好漢。你一定要明白跟啖魔作對的危險性,切不可魯莽。」
這時我聽得外面傳來腳步聲。
太太公壓低聲音提醒我:「冒鹵他們又過來了,你快從我耳朵裡出去,準備好搭乘他們離開。」
我也明白如果不搭乘冒鹵,我是無法離開此處的。最後我對太太公發誓,回去後一定想辦法學好本領,打敗啖魔。只有這樣,太太公在這裡的冤案也會得到昭雪。
然後我從他耳中跳到他肩膀上,太太公把我放在柵欄的橫樑上。我伏在那裡做好準備。
冒鹵帶著兩名武士踏著剛勁的步伐接近來。
快到我們面前時,冒鹵卻往左側一指,叫兩名武士往那邊巡視一下。然後他獨自來到太太公的柵欄外。
我躲在柵欄橫桿後面,注意著冒鹵的動向,準備在他靠近我時,登上他這所移動的大船。
當然我必須絕對瞞過他的眼睛,如果被他發現,那就完蛋。
其實登船比下船更困難,需要極好的時機,稍有閃失就出漏子。
偏偏冒鹵離我還有一段距離,他也沒伸手握住柵欄的橫樑。我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跳過去,力量不夠,而且還有被他發現的危險。
我只好靜靜地等待。
冒鹵站在外面問道:「黎唆罡,事情辦完了嗎?」
太太公似乎一驚,忙問:「厲酋大人何意?我沒在辦什麼事情呀。」
「呵呵,我早看出,這裡有一隻知了。」冒鹵忽地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我。
我嚇得魂兒都不知往哪兒飛。那是一隻冰冷的手,手中無毛,不像小判那隻手那麼柔軟。
太太公失聲叫道:「你怎麼發現的?」
冒鹵把手伸到太太公面前,攤開手掌,我就像坐在一個巨大的浮動平台上。
「這不是小知了嗎?咱們陰間雖有部分獸靈,但像這種小知了在陽間死了,小小魂魄也不可能進得來地獄吧?」
太太公知道瞞不過去了,只好低聲下氣求道:「既然大人已經看到了,請大人看在我的簿面上,不要傷害了他。」
「那你認為,我會怎麼處置這隻小蟬?難道你不知道,他不該來這裡嗎?」冒鹵的聲調冷冷地。
「厲酋大人慈悲為懷,我相信你會網開一面,送他出去的。」太太公也是很害怕的。
「你是犯人,沒有資格要求我怎麼做。」冒鹵說道,「怎麼處置他,我還是去問一問別人吧。」
「你要問誰?」太太公緊張地問。
「呵呵,這你就別管了。」
說著冒鹵把手收攏。
他冰冷的手成了我暫時的囚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