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歐陽雙傑揚了揚下頜:「那女人的另一隻手總是不停地去撫摸她的結婚戒指,那是一種患得患失的表現,在我們看來是撫摸,可在她的內心是想緊緊抓住它,她現在是在做最後的努力,想拯救自己的婚姻,可惜,她卻仍舊在對那男人說謊。」
「可我覺得她並沒有說謊。」肖遠山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歐陽雙傑拿起小匙,輕輕攪拌了一下咖啡:「就因為你說的她敢正視對方的眼睛麼?這是個誤區,很多時候人們都以為目光堅定就不是在說謊,其實說謊者更需要和對方有更多的眼神交流,他需要從對方的眼神中做出判斷,對方是否相信自己的謊言。」
肖遠山聳了聳肩膀:「可惜我也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無法檢驗。」
歐陽雙傑指著不遠處一個女服務員:「她知道!」
肖遠山皺起了眉頭:「哦?」歐陽雙傑說道:「你看她一直在關注著那張桌子,神情中有些關切,但那種關切又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輕鬆,說明她認識這對夫婦,而且多少知道他們的一些事情,你瞧,她的眉毛微微上揚,說明她已經知道了這次談判大概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不信可以把她叫過來,我們問問就知道了,不過你得身份,不然她可不一定會說。」
肖遠山瞪了歐陽雙傑一眼,這小子這麼說分明就是讓自己無從驗證嘛。
「好了,不閒扯了,言歸正傳,怎麼樣,陸天宇的死和前幾個案子是不是有關係?」肖遠山說到了正題。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至少前面三個死者還有共同點,都是林城一中的學生,就算不是同一年級同一個班,至少還是同一所學校,而陸天宇就不然了,他連初中都沒畢業,只讀到初二就輟學混社會了,而且他也不是在一中上的學!」
肖遠山遞給他一支煙,歐陽雙傑指了指桌子上的小卡片,禁止吸煙,肖遠山只得把煙收了起來:「這麼說,很可能陸天宇的案子與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了,另案處理?」
歐陽雙傑笑了:「老肖啊,你能不能別急著下結論,我們還在調查中。關鍵問題是這兩天陸家正在忙著辦理陸天宇的喪事,所以我們的調查會慢一些。」
接著歐陽雙傑把和陸家人接觸的情況大抵說了一下,肖遠山聽完摸了摸鼻子:「看來陸家的事情還真是複雜,只是我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和我們霸王花也扯上了關係,歐陽啊,你說那男生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啊能夠得到我們霸王花的青睞。」
歐陽雙傑沒好氣地說道:「和你討論案情呢,你扯那些做什麼?」
肖遠山笑了:「你可別說沒提醒你,邢娜是個很不錯的女孩,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現在讓你們倆搭檔,一定要把握住機會,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別讓我失望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才離開,離開的時候肖遠山還是忍不住去找了那個女服務員,也不知道他和女服務員說了些什麼,女服務員倒真耐著性子和他說了半天,等他走出咖啡廳的時候歐陽雙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肖,能耐啊,什麼時候你也學會編故事了?」
肖遠山瞪大了眼睛:「編故事?什麼意思?」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你沒亮明身份,除了編故事騙人還能有什麼?」
肖遠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小子,有你的,竟然真讓你說中了七八分,歐陽,你能不能把這一手教給我啊?這在辦案裡面太好用了,特別是在審訊的時候,一眼就能夠看出別人在想什麼,是不是在說謊。」
歐陽雙傑摟住了他的肩膀:「剛才我就是在給你做分析示範,慢慢學吧,這些不是一句兩句說能夠和你說得清楚的,不然也不會專門開這門課了。不過你想要學總得給老師一點好處吧?」
肖遠山白了他一眼:「好處?我可是把全局最美的警花都送給你了,還想要好處,明天給我帶兩本這方面的書來,我好好地學習學習!」
兩人各上各的車,歐陽雙傑其實也是希望肖遠山能夠學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對於一個刑警來說,這套方法是很適用的,他之所以做示範就是為了提起肖遠山的興趣,現在看來他成功了。
第15章 背叛與被背叛的男人
陳政偉長得很帥,一米七八的個頭,身材均稱,看上去也很健碩,穿了一套黑色的運動服,他正拿著秒錶,眼睛望著田徑場裡正在奔跑著的幾個運動員。
「郭華,你到底是怎麼搞的,越來越慢了,你的狀態哪去了?就你現在這樣的成績你覺得有可能在省運會上奪冠麼?」陳政偉的陰沉著臉,看著那個叫郭華的年輕人。
郭華沒有說話,低著頭,他很怕自己的這個教練,他是陳政偉發現的,他能夠有今天也都是陳政偉的功勞。
「請問你是陳政偉嗎?」兩個陌生的男人來到了陳政偉的面前,陳政偉點了點頭:「你們是?」其中一個說道:「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想向你瞭解一些情況。」陳政偉楞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有警察來找自己,不知道他們到底找自己做什麼。
他點了點頭:「那麻煩你們等一下。」
說罷他讓助理教練帶著訓練,自己把兩個警察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來的人是歐陽雙傑和許霖,因為陳政偉和邢娜的那點關係,邢娜不方便來,其實當初邢娜若不是隱瞞了和紀茹芸的關係,歐陽雙傑也不可能帶著她去殯儀館見紀茹芸的。
「兩位警官,不知道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陳政偉倒了兩杯白開水:「對不起,我這沒茶葉。」
歐陽雙傑笑了笑:「沒事,你也坐下吧,別緊張,我們只是隨意聊聊。」
陳政偉可不相信警察找自己只是隨便聊聊,他苦笑了一下:「警官,你還是有什麼說什麼吧,不然我會感到不自在的。」許霖淡淡地說:「有什麼不自在的,警察又不會吃人,除非你的心裡有鬼。」
陳政偉皺了下眉:「我心裡有鬼?什麼意思?」歐陽雙傑瞪了許霖一眼,他對陳政偉微笑著說道:「我聽邢娜說你們是同學?」陳政偉搖了搖頭:「不算是同學,大學的時候我們只是學校離得近,不過我們曾經是戀人,後來分開了。是不是小娜出什麼事了?」
他抬眼睛緊緊地望著歐陽雙傑,臉上露出關切。
「你別誤會,邢娜沒什麼事,我們來是想問你另外一件事情,關於紀茹芸的。」歐陽雙傑說到這兒掏出煙來遞了一支給陳政偉,陳政偉擺了擺手:「謝謝,我不抽煙的,你們自便。」
接著他便說了,他曾經也和紀茹芸戀愛過,說這事情的時候陳政偉的臉上有些尷尬,他說當初他也沒想對不起邢娜,只是一次喝醉了酒,沒忍住紀茹芸對他的誘惑,所以他才逼不得已和邢娜分手的。
只是他沒想到後來紀茹芸竟然因為搭上了陸天宇,一腳就把自己給蹬了,說到這兒的時候陳政偉的臉上露出了忿忿之色。
歐陽雙傑心裡暗自冷笑,看來邢娜說得沒錯,這個陳政偉和紀茹芸之間的關係很是微妙,別看陳政偉說得忿忿然,可是他那憤怒的情緒很是虛假,他臉上表現出些微的憤慨,可是握拳的動作卻慢了大半拍,不同步的情緒表現說明這憤怒並不是發自內心的。
如果換一個人還真可能讓他給蒙騙了,可惜他對面坐著的人是歐陽雙傑。
「照你這麼說,她結婚以後,你覺得她背叛了你,所以你們就很少來往了,對嗎?」歐陽雙傑問道。
陳政偉說是的,他說自從紀茹芸結婚以後,他們幾乎就沒有什麼聯繫,他還說紀茹芸的男人陸天宇原本就是一個很小氣的人,別說他這個前男友了,就是紀茹芸的一些男同學,普通朋友想要和紀茹芸說上幾句話都不容易,陳政偉還提到了陸天峰,他以陸天峰的事情為陸天宇小心眼的最好證明。
歐陽雙傑笑著說道:「看來你對她還是很關心的嘛!」
陳政偉楞了一下,歐陽雙傑又說道:「可是據我所知卻不是這樣的,我聽說就算是紀茹芸結婚以後你們的來往都十分的密切。」
陳政偉一下子站了起來:「胡說,沒有的事情,是誰說的,這分明是往我們的身上潑髒水,我還無所謂,茹芸是個女人,怎麼能夠這樣惡意中傷她呢?是不是小娜說的,我知道她的心裡一直很不舒服我和茹芸走到一起的事情,但她也不應該這麼說,再怎麼樣她和茹芸曾經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歐陽雙傑看了許霖一眼,許霖從包裡取出一張紙:「這是你這兩個月的通話記錄,上面有一個電話號碼,幾乎每天你都會和這個電話號碼通話,最短的一次一分多鐘,最長的一次近兩個小時,這個號碼雖然沒有實名登記,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這號碼的主人是誰吧?」
陳政偉的臉微微發白,他咬了下嘴唇:「你們調查我?你們憑什麼調查我?」
許霖冷哼一聲:「你自己應該清楚。」
歐陽雙傑說道:「陳政偉,剛才你還對紀茹芸的背叛表示出憤怒,對邢娜表現出內疚,可你給我們的感覺更像是在維護紀茹芸,對邢娜很有意見,你這樣口不對心,又向我們說了謊,說紀茹芸結婚後你們一直沒有聯繫,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陳政偉有些慌亂:「你們不會認為陸天宇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