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梅雪芳點了點頭:「對,這上面也說了這件事情,可是你再看看這一段。」歐陽雙傑看到那後面提到田如璽一家人吃剩的那小半鍋白米飯,白米飯裡確實有毒鼠強的成分。
  歐陽雙傑瞇起了眼睛望著梅雪芳,終於他的眼睛一亮:「謝謝,謝謝你梅姐,我一直在想一定有什麼是我忽略了的,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邢娜一頭的霧水:「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讓我看看!」
  梅雪芳拿給她看了半天她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歐陽雙傑笑道:「白米飯,問題就出在白米飯上!」邢娜楞了一下:「白米飯?白米飯有什麼問題啊?」
  歐陽雙傑白了她一眼:「你仔細回憶田如臣說的,他的那假藥是怎麼弄的,加香灰和品紅,那是街上小販自己制的鼠藥的手法。而由縣裡統一發放的鼠藥卻沒有摻這些東西,田如臣說過,他之所以要摻這些玩意就是因為村長是讓他去和小販買一點,所以他自然要把這玩意做得和小販賣的一模一樣。」
  邢娜這下明白了:「也就是說,田如璽家飯裡摻進的鼠藥應該是往年剩下的!」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沒錯。」
  歐陽雙傑接過那案卷繼續往下看,然後說道:「這上面說當時警方在田家的一些地方發現了紅米,就是摻加品紅的米,那應該就是田如臣弄回來的假藥,你們想想,是不是有這樣的可能,田如璽的老婆把那假藥拿回去以後,就把它給撒了,田如臣也說了,之所以急著讓他去買鼠藥,是因為那一年老鼠很猖獗。」
  邢娜說道:「可這也說明不了問題啊!」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能夠說明問題,這兒!」
  他拿起一份物證鑒定報告:「這份報告上顯示,那張有毒的包裝紙上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田如璽的老婆的,另一個是他們那小孩的,你仔細看看,它是怎麼表述的,包裝紙有毒末的那一面有田如璽老婆的一個清晰的拇指印,而它的背面發現了她另外四個手指印,這麼說,她曾經拿過那張紙。」
  歐陽雙傑比了一個動作:「包鼠藥的紙上有著折痕,說明鼠藥應該是包著的,可是她的指紋告訴我們,這包裝紙並不是她折開的。」
  邢娜苦笑了一下:「你到底想說明什麼?」
  歐陽雙傑說道:「而他們的小孩在紙上留下的紙紋很是雜亂,從這份報告上我們能夠推斷出折開包裝紙的人應該是那孩子。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一個假設,那就是田如璽的老婆把假鼠藥領回去以後就馬上把它拿去到處撒放,想要滅鼠,偏巧這孩子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以前發下來的,可是並沒有用掉的鼠藥,打開來以後看到裡面是米,小孩是很好奇的,他就把那玩意拿到米缸那兒去玩,小孩嘛,他哪裡知道那是毒藥,能夠藥死人,於是他就把那藥和米缸裡的米摻和到一起去玩,米缸不大,缸裡米也不多,所以一下子就讓他給攪和均勻了。」
  米缸不大,米不多在案卷裡寫得有,邢娜問道:「那又怎麼解釋田如璽老婆留下的那指紋呢?」歐陽雙傑說道:「田如璽的老婆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孩會翻到那玩意,或許連她都不記得家裡還有這東西,否則她應該早就把它用了,所以當時很可能是她撒完鼠藥後回到廚房,正好看到小孩在玩米缸,那個時候日子並不富裕,對於糧食很是珍貴,當時應該正好那孩子把不知道摻和了多少高的米包到了那紙裡,她接過來又把那米倒回到了米缸裡,那紙就順手扔在了米缸旁!」
  梅雪芳很是贊同,她說這個獨斷符合邏輯,而且那指紋就很能夠說明問題。邢娜說道:「可是就憑那指紋來推斷他們會信服麼?再說了,那鼠藥上只有他們娘倆的指紋也不對啊,發藥的人不是也得留下指紋麼?」
  歐陽雙傑笑了:「發藥的人是應該留下指紋,可是被警方過濾了,因為那指紋是舊指紋,與新留下的指紋時間差距過大,所以我才會推斷那藥是往年的。至於你說的,只是憑著指紋不能說明問題,但那缸裡剩下的米,和那半鍋飯的檢驗結果卻能夠說明問題,藥在米和飯裡都摻和得很均勻這只能是小孩子干的,如果有人刻意下毒,後來那鼠藥看上去和普通白米無二,只要把它在平面上輕輕攪和一下就行了,沒必要弄得那麼均勻吧。」
  邢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真沒想到,這麼棘手的事情一下子就讓我們給搞定了,我真想現在就給彭隊他們打個電話,他們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震驚,真不知道當年辦案的人是怎麼搞的,這麼明顯的問題他們都沒有發現。」
第46章 我服了
  就在歐陽雙傑他們因為搞清楚了田如璽案而興奮的時候,唐楚正在樟山縣招待所的房間裡愁眉不展。
  來到樟山已經兩天了,樟山方面倒是招待得很熱情,昨天他們下午他們剛到,樟山縣局的一個副局長親自招待了他們,今天一大早,縣局辦公室的人又過來接他們去局裡搞了一個座談,下午領著他們到縣裡幾處有名的景點轉了轉。
  一開始唐楚的心裡也很是受用,對於樟山縣局的熱情讓他有些摸不著北,人家這樣的接待可是給了自己很大的面子。
  可自己靜下來一想,又覺得很是不對味,因為從頭到尾樟山縣局的人就壓根沒有提及關於案子哪怕一個字,他唐楚是帶隊來辦案的,而不是來交流、旅遊的,看來這是樟山縣局有意為之,就是希望自己玩兩天就趕緊滾蛋。
  這可不行,真要是那樣不成了天大的笑話。唐楚決定明天一早就和樟山的人說清楚,要馬上投入工作。
  歐陽雙傑接到唐楚的電話,聽唐楚說明了情況他笑了,他說:「唐局,這一點我們一開始就預料到的,只是沒想到他們會用這樣的辦法,倒是也難為他們了。」
  唐楚問歐陽這邊的情況怎麼樣,歐陽雙傑把田家坳的事情說了一下,唐楚苦笑了一下:「你啊,就不能低調一點,非得和人家打這樣的賭,不過好在你沒輸,否則那就不是丟你自己的面子了,而是我們黔州的面子。」
  歐陽雙傑尷尬地笑了笑:「對不起,下次我不會這樣了,當時只是一時口快,再加上我也是為了他們好,假如真讓他們自己複查這個案子,他們一定會很高調,搞得轟轟烈烈,那樣收不了場就更沒面子了。我也是情急之下無奈之舉嘛!」
  唐楚也知道歐陽雙傑說的是實話,他說道:「嗯,既然者雲的案子與我們的沒關係,而明天你們就往下一站吧,我也準備開始展開工作了。希望你們那邊能夠早日傳來捷報,又或者……」
  歐陽雙傑說道:「唐局,我也希望你們那邊先有發現,不管我們誰先找到突破口都好,我們原本就是一個團體,早日破案是我們共同的願望。」歐陽雙傑說的是肺腑之言,唐楚也能夠感受到,他「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唐楚的心裡很是感慨,最初他覺得歐陽雙傑恃才放曠,目空一切,幾次與自己頂撞,但通過幾次接觸下來他發現歐陽雙傑並非這樣,只是工作的時候他不會夾雜太多的個人情緒,一是一,二是二罷了。
  雖然有時候會讓人下不來台,但卻沒有任何的壞心眼。
  第二天歐陽雙傑起得很早,在房間裡打了一趟太極拳,才收了架勢就聽見邢娜叫門的聲音:「懶豬,起床了!」歐陽雙傑打開門,邢娜就看到他的一頭的滿:「喲,你去扛山背坡了?累成這樣。」
  歐陽雙傑笑道:「起得早,做了下運動。」
  邢娜吐了下舌頭,她原本以為歐陽雙傑一定還在睡呢,沒想到人家把運動都做完了。
  「趕緊地,吃了東西我們就到局裡去,到了給他們公佈答案的時候了。」邢娜很是激動,這是一件露臉的事情,歐陽雙傑看了她一眼:「林曉曉過來了嗎?」邢娜點了點頭:「嗯,她剛到,所以我才來叫你呢!」歐陽雙傑說道:「嗯,你先去食堂吧,我馬上下來。」
  幾分鐘後歐陽雙傑來到了食堂,坐下後他把一個信封交給了林曉曉:「小林啊,這封信麻煩你替我交給你們彭大隊,我們今天呢就不和你一起過去了,你替我轉達一下我們對劉局和彭隊的謝意,這兩天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吃完早餐就要趕到貴順縣去,就不親自向他們辭行了。」
  歐陽雙傑這話讓三個女人都是一驚,林曉曉問道:「歐陽組長,是不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還是我們縣局這邊……」歐陽雙傑說道:「不是,你也知道,我們是出來辦案的,既然已經確實了田家坳的案子與我們正在調查的案子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們當然要趕到下一站去了。」
  林曉曉問道:「不是還有黃土嶺的那個案子麼?靳平家的案子你們不查了?」歐陽雙傑笑了笑:「黃土嶺靳平家的案子的卷宗我仔細看過了,時間上不符合我們這個案子的條件,靳平案是在中秋節前的半個月,而我們那個案是就是在中秋節前後不超過五天。」
  林曉曉有些失望,從她的內心來說她是希望能夠多留歐陽雙傑他們呆上幾天的,為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梅雪芳畢竟工作多年,雖然一開始她沒明白歐陽雙傑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可是現在她已經猜到了,歐陽雙傑還是在給人家者雲縣局留顏面,要說的他都在信上說了,到時候讓縣局的人照著葫蘆畫瓢走一道,把這案子的一些小細節給補充進去就行了。
  梅雪芳看了歐陽雙傑一眼,這年輕人確實不錯,別看他看上去狂放,其實心思卻很是細膩。
  「曉曉,這兩天你一直陪著我們,我代表大家向你表示感謝,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我們的工作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呢,我們在這兒熱情地向你發出邀請,有機會到黔州來做客!」歐陽雙傑和林曉曉握了下手,然後站了起來:「我說二位美女,收拾一下我們這趕路吧?」
  梅雪芳和邢娜上樓去了。
  歐陽雙傑把林曉曉送走了也上了樓。
  當彭從龍接到林曉曉轉給他的信時歐陽雙傑他們已經走了,剛開始聽林曉曉說歐陽雙傑他們一大早就離開者雲的時候他的心裡還在暗笑,看來這個歐陽雙傑也不過是徒有虛名,而且連一點擔待都沒有,可當他看了歐陽雙傑留下的那封信時,臉微微紅了。
  他拿著信去了劉福林的辦公室。
  劉福林看完了信歎了口氣:「從龍啊,這小子不簡單啊,不僅有本事,還知道進退,他這一步退得好啊!對了,你覺得他最後給出的推斷怎麼樣,就憑那指紋和那米的攪和程度能說明問題?」
  彭從龍微微的點了點頭:「能,至少他的功課比之前辦案的人細緻多了,說實話,這案卷我也看了不只一次,可是從來就沒有發現過這些疏漏。不愧是『小波洛』,我服了!」
第47章 最大限度的支持
  許霖和馬小虎來到了唐楚的房間,唐楚笑道:「昨晚休息得好嗎?」二人都點了點頭,馬小虎說道:「唐局,縣局辦公室的游主任來了。」
  唐楚皺起了眉頭:「他不會又給我們安排了什麼活動吧?」
  許霖苦笑道:「還真是這樣呢,他說城南搞了一個靶場,說是請我們去參觀參觀,練練手。」
《連環罪:心理有詭》